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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甜喜嫁(2)

作者: 不与不 阅读记录

那几人一听靖勇伯质问的语气,段红策直起身板,“伯爷,事情是这样,裴娘子她私闯书院禁地,广汀阁楼,发现后,她还胡言乱语,沈教谕过去拉她,她却直接将沈教谕推开,自个跳下阁楼想逃跑,不想她一失脚……摔晕了过去。”

裴德铭一听裴咏宁失脚跳下阁楼,惊问:“她是从阁楼上跳下来摔的?”

裴德铭一出声,殿内的人立马都静了下来。

段红策一时无语,难道他没说到重点吗?不是他女儿私闯书院禁地吗!

广汀阁楼是徽林书院的禁地,学子禁止入内,违者,赶出书院!十几年来,除了院士和他以外,无人敢进!

这次裴咏宁竟敢私闯,难道靖勇伯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

不过眼下,裴咏宁从阁楼上掉了下来,还是先安抚好他们,再深究此事!

段红策躬身应着:“伯爷且勿忧慌,下官知此事是书院的疏忽,没有考虑周全,万分歉意,下官早已让医婆来诊过,咏宁她的身子无碍,没啥大事……”

“她如今还昏迷着,你告诉我,她没啥大事?”裴德铭额上的青筋爆出,怒问:“是谁给诊的?你们这些人都在干什么?”

“是书院的张医婆看的诊,刚下去熬药了。”段红策忙回着。

“去将张医婆再喊过来!”裴德铭瞪着的眼珠子,粘在了段红策身上。

门口的小童闻声,转身急忙去找。

裴德铭护在裴咏宁身边,担忧地念着:“咏宁,我家咏宁,我是爹,快醒醒,咏宁……”

不一会一个妇人提着药箱进来。

“小妇人见过伯爷。”张医婆行跪拜礼。

裴德铭也不让她起身,“张医婆,我家咏宁怎么还不醒?”

“回伯爷,容小妇人近身查看?”

裴德铭让了位,张医婆走到裴咏宁身边,为她切脉,翻眼皮。

“哎呦……”

椅子上的人,突然发出声音,张医婆抬头禀道:“伯爷,娘子醒了。”

裴德铭急忙凑到跟前,声音带着一丝喜意,急切地问:“咏宁,……你醒了?”

裴咏宁睁开大眼,先是轻眨了两下,想着脑中得到的记忆,渐渐认清面前的人,余光又扫视周围的人,有些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酝酿了会儿情绪,眼中泛起晶莹的泪花,无意看向靖勇伯身后的人,又生生的忍了回去,所有的委屈,只化成了一句:“爹爹……”

这一声‘爹爹’喊得,围观的人听着心里焦脆,不知道还以为裴咏宁吃了多的亏,受了多大的委屈。

靖勇伯听到裴咏宁忍着委屈,不忿的声音,心里的怒气充斥眼眶。

“……有爹爹在,别怕!”靖勇伯一边安抚着裴咏宁,一边侧过脸,怒视着他身后的几人。

段红策见靖勇伯的神色,连忙侧过身子,别过脸,不敢正视。

这事是他们照看不周,靖勇伯生气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裴咏宁抽抽的呜咽道:“爹爹,我想回家……”

靖勇伯心疼的,轻拍着她的背,微声道:“咏宁别哭,爹爹这就带你回家。”

段红策一听他们要回去,忙转过身子上前两步,道:“伯爷,还请留步。”

“道歉的话,我不想听,这事让院士亲自去靖勇伯府给我一个交代!”裴德铭听到裴咏宁的哭求,心里哪里还有其他的事,一心为他的宝贝女儿讨回公道。

“是是,这事是书院的疏忽,也定会给伯爷一个交代,只是眼下裴咏宁私闯禁地的事……,伯爷也知下官的职责,还请伯爷体谅下官的难处,”段红策娓娓道。

裴咏宁一边低头抽泣,一边眼睛暗瞟,思量形势。

裴德铭将裴咏宁护在身后,温怒道:“段红策,咏宁刚醒,我没追究你们对学子照管不利,还敢和我提这事?”

段红策辩解,“伯爷,这是两码事,裴咏宁今日必须处置……”

“必须处置?你们打算怎么处置?”靖勇伯忍着心底的怒气问。

段红策低声回道:“自然是先通报院士和知州知道,之后按着书院的规定,赶出……书院。”

“赶出书院?”

徽林书院是明州第一大书院,若是裴咏宁被赶出书院,这事闹出来,岂不是整个明州都知道了,那靖勇伯府的名声……

裴德铭环视其他人的神情,看着他们脸上的平淡,还有些人竟是看戏的观望,便明白他们心里的轻视。

段红策见裴德铭脸上顿了下,以为他犹豫了,继续劝说道:“伯爷,你也知道咏宁她不是第一次无视书院规定,平常她目无尊长,恶整学子,这些小事,书院全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她可不是一句闯祸能说得过去!她这次实在闹大了,广汀阁楼那是什么地方?她都敢私闯,书院对她,决不能再姑息,后天便是入学筹资宴,这事若被知州和提学知道,伯爷,这就不是赶出书院这么简单,请伯爷三思而行?”

段红策一语中的,戳到靖勇伯的弱点。

靖勇伯府已经不是当初的伯府,看是七百户的食邑,每年收成要减半,这日子久了,靖勇伯府逐渐衰退,明州内外的大族,均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而且知州这几天正在和他商议,裴咏宁和佟肃凯的婚事,这事闹出来,只怕……

☆、第3章 上苍有好生之德

裴咏宁察觉“爹爹”眼底的深思,暗道不妙,他会不会因为靖勇伯府目前的局势,而将她搁置不问?

本想靠着这爹能脱身,若是他退缩,她该怎么办?

然而事情总是出乎她的预料,裴德铭像是强忍不住心底的暴火,怒指段红策,“我告诉你段红策,别和我打官腔,虽然我家咏宁性子直率了些,但广汀阁楼,我相信她不会擅自闯入,更不会笨的待在阁楼,等你们抓个正着!”

裴咏宁对他顿时另眼相看,依她看的小说中,后宅阴谋水谋的,拿着嫡女换利益,多了去,这位靖勇伯到是新奇,面对大是大非,倒是先护起短来。

段红策挑眉,提声问道:“伯爷,那后天的入学筹资宴,知州和院士问起此事……?”

裴德铭负手背过身,冷哼道:“这事,无须段学正操心!”

段红策还想上前劝说,裴德铭挥手打断:“段学正,我家咏宁从阁楼上摔下来,伤的可不轻,这事我也会在入学筹资宴上,向院士讨个明白,段学正还是想想如何给我一个说法!”

裴德铭的话,堵的段红策脸上青白交加。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话:“那以后,咱们也可以去阁楼上看看风景了,堂堂伯爷,无视院规,书院的规矩不立也罢……”

此言一出,人群开始低声私语。

段红策脸色一板,像是有了助力,拜礼道:“伯爷,今日还是让裴娘子留下来,等书院查清楚再放她回府?”

裴德铭放眼寻人群中的声音,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是谁。

他回过头,就道:“哼!什么都不要说,咏宁她今日受到惊吓,先回去,私闯禁地之事,改日再说!”

段红策一脸酱色,他这不是不讲道理吗?

已经不哭的裴咏宁,见两人针锋对峙不下,而围着的人正在七嘴八舌的煽风点火:

“瞧靖勇伯一家,这是仗自己的身份,想无视书院的规定?”

“可不是,他家娘子什么样,自己不知道……成日上窜下跳的,和猴一样……”

“我记得不止他家娘子是这样儿,他家小郎君也是,没个正形,真不知这靖勇伯是怎么教养儿女,更蹊跷的事,知州大人还偏看上了他家娘子……”

“……”

一时,整个大殿人声沸腾起来,声声挑剔着靖勇伯父女的种种过往。

段红策的身子从躬身,到身板越来越直,脸上的底气也足了几分。

裴德铭懒得和这些小辈们在言语上一争高下,但见裴咏宁肿的核桃似的眼睛,心情极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