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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甜喜嫁(17)

作者: 不与不 阅读记录

裴咏毅累的气喘吁吁,缓着声道:“学正,是您啊,不是说他们证据确凿,郎君杖责二十,娘子戒尺二十?”

这些话的确是他说的,但他没让他们开始打,怎么都动起手来?

正眼瞧着被打的朱儒国和朱敏乔两人,一个在地上趴着嚎啕着,一个如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的往下流。

段红策往杨院士和佟知州那边看了一眼,想征求两人的意见,但两人都不说话,他便擅自决定,“伯爷家的郎君和娘子,这责打都打过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书院吧,你们先行离开,这里没你们什么事,都赶紧回吧!”

裴咏宁却踟蹰问:“段学正,难道不将她们送去风林书院了?”

段红策脸上一沉,“你先管好自个,你私闯禁地的事还没了,还有心操心其他人……”

裴咏宁还想争辩,裴咏烨伸手拉回她,朝着她摇摇头。

裴咏宁回过眼看了一圈,似乎明白了裴咏烨的顾虑,安国公今年正在势头上,不能硬碰硬,得了便宜就好,日后再算账,也不迟!

裴咏宁点点头,随后跟着裴咏烨和裴咏毅离开了书院。

身后的佟肃凯也想随他们一起离开,却被佟知州的一声咳嗽,止住了脚步。

“爹爹,能否把裴佟两家的婚事提前?”佟肃凯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所有的人都能听到。

地上的朱敏乔闻言,猛然抬起头,闪着眼中莹亮的泪花,直直地望着佟肃凯,她做这些是为了谁?

他竟然当着她的面说他们的婚事……

朱敏欣跑了过来,将她扶起,小心地为她擦着眼中的泪,却被朱敏乔一把推开。

佟知州没说话,等了半晌,才起身说道:“杨院士,虽然我贵为知州,不该过问书院的事,不过书院的风气我不太喜欢,或许,适当的换几个人,咱们书院的学子才能全心做个报效朝廷的人!”

如今裴咏宁私闯禁地之事没有结果,裴佟两家的婚事还是不提为好,自家郎君的话,只能全当听不到!

杨院士躬身附声道:“是,知州大人,不过这大族之间一向和气,谁知今年闹出了这事,书院纵火案,还望大人为书院和靖勇伯府讨个理,朱氏兄妹四人,先让她们回府,安国公府对此事该怎么赔付书院和靖勇伯府,还望大人帮忙讨要?”

虽然段红策为人刻板,墨守成规,但书院还是需要他这样的人在,他不畏惧高权,面对你的亲家也是始终如一,这点一般人哪里比得过,我辞掉了他,你上哪里给我找个忠心的学正?

佟知州走到朱家娘子面前,“你们回去后,转告安国公,有劳他去一趟佟家……如今打也打了,都长点记性吧!”

朱氏兄妹听着惊得浑身一颤,佟知州竟然无视裴家的人私自动刑?

“……好了都回吧!”佟知州命道。

朱氏兄妹忍气吞声地出了大殿。

殿内的其他人也按着顺序离开大殿。

……

前后的马车内,都在激动的说着刚刚在大殿的事。

裴咏毅惊奇的问:“我说裴咏宁,你今天也太厉害了,你是怎么想到那个爆竹和火折子是书院库房内的?”

裴咏宁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今日她太过显眼,和原主不太一样,结果定会引起了很多人的疑问。

特别是裴咏烨,早在筹资会上,她就让他去盯着朱氏兄弟,这才知道他们藏了东西在马车内。

如今她该如何圆这个慌?

裴咏毅她不担心,说什么,他也不会多想。

裴咏宁闭上了眼,等会就要到家了,要赶紧想到才行。

☆、第22章,好儿郎

回到伯府已经申时初,在马车上,裴咏烨已经把来龙去脉说给了裴德铭听。

裴德铭露出和裴咏烨同样吃惊的神情,他反复的确认:“当真是咏宁做的?她何时思路如此周详?还能狠得下心,责打的朱家的人?”

裴咏烨重重的点头,“爹爹,你也觉得咏宁她和之前不太一样?”

裴德铭微微颔首。

裴咏烨分析着:“好像突然变得聪明了,心思也机敏,浑身的强势,让人惊叹!”

裴德铭闻言,想起了上次在书院,他们两人怎么从段红策的手中离开,当时觉得她挺有眼力,脑子也机敏,没想到她这次更让他们惊讶!

这还是他的女儿吗?

和以前判若两人!

带着疑问两人,下了马车。

裴咏毅一心在回府后该怎么逃脱裴德铭的惩罚,心思早就不知飞到什么地方。

这边马车一停下,裴咏毅就冲下马车,飞奔地往府里跑去。

裴德铭下了马车,就见裴咏宁在门口候着,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娘子,眉眼随他,水眸清灵,带几分忠诚的热情。

见他走近,微微福了福礼:“爹爹,兄长!”

她礼仪极为周全,想起之前的咏宁,见他下了马车,早就飞到他身边,蹭着他的臂膀,依偎在他身边撒娇。

而眼前的裴咏宁,有种淡淡的疏离,虽然在极力掩饰,可眼底的清澈,没有浓郁的亲情,他还是分辨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咏宁,书院的事我听说了,你是怎么想到朱氏兄妹会诬陷毅儿?”他还是选择相信她,毕竟之前有寻死的心,那件事对她打击太大了。

裴咏烨也问道:“小妹,在筹资会上,你委托为兄去盯着朱氏兄弟,咱们才知道他们兄弟在马车里私藏了东西,这些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裴咏宁温温一笑,沉吟道:“爹爹,兄长,你把咏宁说的太厉害了,其实,这多亏了一草,我担心朱氏姐妹在茅房里有什么帮忙的,我便让一草去瞧瞧,说到底这事是咏毅鲁莽,把她们姐妹堵在茅房里,实在不雅,不巧一草刚过去,便听到一些她们的谈话,这才给我递了消息……”

裴咏烨点点头,回想着当时的情况,所有的人都在嘲笑朱氏兄妹,他的确没在意一草曾回过来。

裴德铭略微思量,她说的合理,她的心底还是这么善良,也知道周全,她还是他的咏宁!

两人不再疑虑,便一起入了伯府。

待落下一段距离,一旁的一草躬身来到裴咏宁身边,弱弱的问:“娘子,奴婢并没有再去后院……”

“你去过,不管谁问起,你都要说,你去过!”裴咏宁的声音接近冰冷,让一草不寒而栗。

“是,娘子,奴婢去过!”一草颤音回道。

……

三人刚过影壁时,就见前院的门口,裴咏毅双手托着家法的木扁担,高高举过头顶,身子直直地跪在地上,等着裴德铭的教训。

只见裴德铭从他身边稳步走过,对他视而不见。

裴咏毅磨了一个圈,朝着裴德铭磕头,“请爹爹责罚儿子!”

裴德铭闻声转过身,“我没觉得你做错什么事,为何要责罚你?”

“爹爹……?”裴咏毅激动地抬起头。

裴德铭扭头看了身后三人,长叹声息,扬天说道:“你们三个是靖勇伯府的嫡子,你们都大了,该做什么,有分寸,不必爹爹多说。

“今年的天比往年要冷,都入了春,又倒春寒了,你们母亲的腿又开始疼了,多去她跟前孝顺孝顺,好儿郎凡事以孝为先,你起来吧!”

说着裴德铭转身抬步便离开。

三人皆是没想到,爹爹会说这些……

声音中的无奈和疼爱有些孤独,叹世间的人心险恶,息儿女的不懂人事,一家子老小都在他一人身上,他却对自己子女,无可奈何!

裴咏毅直起身子抬头,深深看了爹爹一眼,回想着他刚说的话,忽然,他发现爹爹的宽背有点驼了,泪水猛然充斥眼眶,瞬间他有些明白爹爹的话,嘴里默念着:‘好儿郎’三个字。

身后的裴咏宁和裴咏烨皆是垂下头,默不作声。

裴咏烨听到裴咏毅嘴边的话,喃喃道:“看来你终于要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