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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雄豪(74)

作者: 赤水三株树 阅读记录

元棠喘了几口气才说:“回城。”

没有人知道城中情况到底怎么样,未防被义赤兵找到,大家只能从林子里摸着走,接近白虞城,竟听到外面喊杀声震天响,城外正在交战,其中一方明显是义赤士兵,另一方则是齐州守军。

柳长史激动道:“义赤人果真有诈,城还在。参军,我等速速与将军联络。”

袁德却拉住柳长史,说:“长史且慢。”

白虞城陷入一片混战,义赤军节节败退,正向城外西侧与东侧撤退,战场上除了义赤人军旗和齐州守军军旗,赫然还有北晟军旗,此时城东角楼义赤军旗被砍下,再竖起来的,竟是北晟军旗。

许多念头在元棠脑中转得飞快,他与袁德、黑虎相视,三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震惊。

元棠说:“走!”

柳长史不明所以,奇怪道:“袁参军?”

  元棠来不及和他解释,让人撤入林中,心里着急地想,还能往哪里逃?

大多数人都和柳长史差不多,满以为白虞城没有丢,希望就在眼前,不懂元棠为何忽然下令离开,只有少数统军之人看出不对。

这时却听到林子外有人大喊:“找到了,在这!”

元棠大惊,顾不得多说,也顾不得城外还在混战,朝所有人道:“跑,散开跑!”

林中出现大批北晟军,众人不肖元棠多说,四下散开,然而林子外已被北晟军包围,众人只能朝城外战场上跑,流矢从城楼射下,他们身无甲衣,不少人中箭倒下。追踪的北晟军也从林中冲出来。

元棠捡起落在地上刀,用尽力气挥开追兵,身后战马嘶鸣,背上猛然一痛,有如千钧压顶,元棠扑倒在地,长槊贴着他的脸插入泥中。

北晟兵迅速上前压住他。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马上的人嘲笑道:“连小白脸派上战场,南夏果真无人。”

弧思翰翻身下马,抓着元棠的头发把他拎起来,看了一眼,又丢开。

“都抓起来,反抗者,杀!”

大雨不知何时停了,连日阴云笼罩的天空居然显出霁色,云层上投射出一片金红的光辉,像被血染红的。

城外还在交战,元棠与西营逃出的齐州军被押到城墙中地牢,押他们的都是北晟士兵。

柳长史难以置信,喃喃道:“白虞……被北晟攻破了……”

元棠说:“恐怕不是被攻破的。”

柳长史面白如纸,一日奔命,他的身体也支撑不住,只能被人半拖半架着走。

直到天黑,外面喊杀声才渐渐停下,元棠和柳长史以及袁德黑虎等几个军官被提出地牢,柳长史大概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押着走入白虞城军府。

城墙上的旗帜已经统统换成了北晟军旗,城中随处可见北晟士兵。苏将军与一个北晟将领坐在堂中,北晟与白虞城各副将分站两边,苏将军麾下司马参军都在,弧思翰朝那个北晟将领道:“西高岗营地遭河水浸泡……还有三千义赤残兵固守东营,莫如崴逃向长河,奚参军正带人追赶。”

北晟将领道:“这次务必要捉住莫如崴送回曜京,追。”弧思翰点点头,便有几位北晟副将领命出去。

那北晟将领年逾四十,长得高大魁梧,胡子和头发结金饰,与弧思翰面容极其相似,元棠立刻猜到这人是谁,他就是弧思翰的父亲,北晟大将鄂吡姜。

连鄂吡姜都来了,元棠冷冷抬眼,望着坐在鄂吡姜旁边的苏将军。

义赤首领奔逃,大军也已溃散,鄂吡姜又安排几名下属收拾义赤残部,这才将目光转向堂外被押诸人,和苏将军走到廊下。

柳长史跪在元棠身侧,挣扎着抬起头,大喝道:“苏守逵,你这个降敌叛国的贼人,怎么还有脸……唔。”

北晟兵拧住柳长史肩膀,将一块破布塞到他嘴里。

所有人都没想到,就在他们坚守西营苦苦支撑的时候,苏将军已经和北晟勾结,并投向北晟,城外两座营垒,都成为苏将军用来排除异己的弃子,若非柳长史和元棠都被困在西营,苏守逵绝对不可能那样顺利投敌。

元棠终于明白为什么围守西营的义赤人忽然变多,苏守逵与北晟联络合兵,义赤人在正面战场上受到压力,转而进攻西营,大概想占西营为据点,与原来占据的东营互为依仗,继续与城中抗衡。

义赤人也不知元棠他们被苏守逵所弃,只当他们奉命死守西营,趁义赤暂时占领白虞城东一角,诈西营投降,然而义赤军正面战场上败得太快,等不到天黑前急忙攻营。

鄂吡姜摆摆手,让人松开柳长史,柳长史挺腰站起来,轻蔑地瞪着苏守逵。

鄂吡姜朝苏守逵笑道:“这便是柳言平柳长史,果真有胆量,风骨不一般。”

苏守逵扯不出一个笑,只能点点头。

柳长史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鄂吡姜说:“柳先生素有美名,我们大王想请先生到曜京做客,怎会伤害先生。”

柳长史道:“柳某宁血撒我大夏黄土,绝不与你们去什么曜京。”

鄂吡姜却说;“听说先生是个孝子,尤其孝顺母亲,为了让先生安心与我们回去做客,我们已经先送先生的母亲去曜京。”

柳长史睁大双眼,指着鄂吡姜又看看苏守逵,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柳长史的母亲在城中柳宅,若不是苏守逵告知,鄂吡姜未必知道要用柳母拿捏他。

鄂吡姜踱到元棠面前,也让人松开元棠。

第52章 相见

“袁光的儿子,”鄂吡姜让人抬起元棠的头,说:“长得不像他。”他又看了看袁德,“咱们也算老相识了。”

袁德也被放开,握着手腕松了松。

“围堰引水,毁了一座大营,义赤人就算攻破也无法占营。”鄂吡姜对袁德说:“你常年随袁光作战,行兵稳健,这种险招不是你想出来的吧,”他的目光落在元棠身上,“袁光也算后继有人。”

水淹西营的想法的确是元棠先提出的,具体实施步骤还是众人群策群力,此时又无功可记,元棠也不想与人分辨。

鄂吡姜看着袁德和元棠,说:“老将沉稳,少年英勇,我大晟有招贤之心,你们可愿归附我大晟?”

元棠的目光环视一周,从鄂吡姜到苏守逵,他忽然笑问:“要我们替您卖命,将军打算许我二人何职?”

柳长史闻言大急:“袁参军!”两侧北晟士兵先将他挟住。

鄂吡姜山羊胡子上的金饰晃了晃,他说:“你现有何封,是何职?”

元棠说:“仁勇校尉,威远将军府录事参军。”

鄂吡姜说:“我可为你请封鹰扬将军,仍让你在白虞军府任职。”

元棠笑了:“仍在白虞任职,就是还要在苏守逵手下,苏守逵排除异己,为了投敌,让我们给他送死。将军还要让我在他军府中当副将,可见也没多少招贤之心。”

苏守逵闻言脸色也变了变,鄂吡姜还未说什么,弧思翰先上来一拳砸在元棠脸上,说:“父亲不用听他多言,此人诡诈狡猾,和那些南夏人一样心思复杂,根本没有归顺之心。”

元棠被弧思翰一拳打得仰倒,袁德扶他站稳,鄂吡姜看了弧思翰一眼,弧思翰自觉退后。

“你既不满在苏将军麾下,那想去何处?我大晟境内不管哪里都能让你一展才干,只是你家乡在南方,远离故土恐怕不合适你。”鄂吡姜说。

元棠道:“将军不用往远的地方想,我觉得白虞城就很好,不如将军让我坐镇白虞城,让苏守逵给我当副将。”

苏守逵闻言脸色一暗,喝道:“你……狂妄小儿!”

鄂吡姜也收起笑容,说:“看来你当真无半点归顺之心。”

元棠此刻脑海里都是那些战死人的脸,有齐州军,有从流民中才招的新兵,也有袁家亲兵,心中又冷又怒,他说:“将军英明,其实谁又能有多少诚意归顺,苏守逵苏将军难道就真心归顺了?不妨告诉将军,苏将军的儿子还在襄京禁军中任职,他家与夏国朝中权贵关系匪浅,他的归顺又有几分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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