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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雄豪(33)

作者: 赤水三株树 阅读记录

瞧这话说的,元棠也扯掉妨碍行动的服饰,三两下从墙头滑到地上。

封淙轻声笑起来,拉着元棠跑。

离开见秀园后墙好一段路两人才停下,元棠喘着气问:“要去哪,你不是醉了吗?”

“装醉的。”封淙说。

不会这就要跑了吧,也太惊险刺激了,元棠又担心出来的时候没带钱,从南夏到北晟万水千山,没钱怎么去。

不知怎么的,元棠就是特别相信封淙,都不清楚封淙要带他却哪儿,一点也不害怕,心里觉得封淙不会害他。

封淙带元棠到附近的村落,用留下的一块玉饰换了一辆骡子车,然后赶着骡车带元棠上了乡间小道。

元棠好奇心要爆棚了:“去哪去哪儿,我们要去哪儿?”

封淙戴上车里留下的一顶破草帽,叼着根草,就是不说去哪,被元棠问烦了,就说:“到了你就知道。”

乡间的小路人踪罕见,只有经过村落时才有人烟,封淙坐在前面赶车,溪边的浣衣女见他长相俊俏,大着胆子问“郎君从哪来?”,随手摘下水边的野花朝他们丢过来。封淙接了姑娘的花儿却不回答,嬉皮笑脸朝姑娘挥手,转身把花戴到元棠头上,被元棠一通捶。

夕阳斜照时,封淙带元棠爬上一座土山,骡子系在山下,土山不高,元棠带着满肚子问号。

到山顶,封淙说:“看!”

山下河水奔腾,数十只船舰破开金鳞光耀的河水竞流航行,船舰排成列队,最前端是体型较小的轻舟,后面依次是斗舰和楼船,白色的风帆如同张开的羽翅在一片金光中舒展。

元棠看得心潮澎湃,船队逐渐驶向山的另一头。

“水军营在这附近,从前我阿父带我来过。”封淙朗声,“你不是说想看船吗?”

夕阳的光辉在封淙身上镀了一层金,照亮他的容颜和瞳光。

“想看,”元棠说,“真壮观!”这一刻,元棠心潮也随着浪花拍打,被金光灼热。

第25章 叛逆(上)

船队行远,太阳快落到西山后,再不下山路就不好走了。

元棠说:“现在怎么办,要回去吗?”

王家发现封淙跑了,肯定乱成一团,说不定已经报回宫中。

封淙拍拍元棠的肩膀,示意元棠像后看。

元棠回头,不知何时山下聚起一片火光,王家部曲和宫中禁卫团团围在山脚,不少人拿着火把上山。

封淙大爷似的坐在旁边一块大石头上。

元棠有些哭笑不得。

按这追来的速度,他们离开见秀园没多久就被发现了。

“带你出来玩儿,以后可能很长一段日子都不能出来了。”封淙说。

元棠也知道偷跑会产生不良后果,他本来就没有多少自由。

看到元棠的表情,封淙又说:“好了好了,你不要一副快哭的样子,不是因为你,本来这阵子他们也不会放我出来,今天不出来以后更没机会。”

先上山的是宫中护卫,接着是王麴本人,王麴还穿着宴会上的衣服,走起山路十分费尽,被两个家仆扶着。

王麴两道眉毛都皱在一起,显然非常头疼,又不敢责问封淙,站在石头边眺望,山下已经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王麴说:“殿下,这儿风景不错。”

封淙靠着元棠的肩膀,一副还在醉中的样子,轻轻“嗯”了一声,说:“下山了。”

才刚爬上山的王麴整张脸都是苦的。

下山途中,封淙让王麴平日要多强身健体,王麴苦哈哈地听着,要不是仆从扶着,他可能已经趴在山路上。

封淙下山后解开骡车,交给王麴叮嘱他好生照看,才上了宫里派的车。

元棠上车才忍不住笑,说:“云旸侯看起来人……噗哈哈,脾气挺好。”

封淙说:“他没什么坏心眼,太后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封淙和元棠被直接送回宫中。

元棠惴惴不安一路,夜色已然深浓,康馨殿里灯火辉煌,太后身着淡蓝色绉纱裙,批素色软丝衣,发髻放下一半,另一半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

封淙和元棠衣冠不整满身泥土地走近辉煌华丽的康馨殿,在织花地衣上留下一串泥脚印。

太后静静打量封淙半晌,说:“太淘气了。”她声音轻缓得不像责怪,似嗔似叹,目光移到封淙身边的元棠身上,微微一变,左右内侍会意,上来拉住元棠。

果然要来了,元棠心里想,老大搞事小弟倒霉,天经地义,况且这船也让他看到了,应该的。

元棠没打算反抗,封淙拦在元棠身前,对他太后说:“不行。”

太后说:“纵容你淘气不知规劝,难道不该罚?”

封淙下巴扬起,说:“太后把他送到我身边,不就是为了让我听话,他没家世好拿捏,至少比沈靖宣好拿捏得多,要是打坏了,再换个别的人可不管用。”

太后唇边露出一丝笑容,对封淙挑明她的用意不以为意,“那也得罚,你得长长记性,不能再这样胡闹了。”

封淙也露出笑容,说:“太后确定我会按您的希望长记性?而且,何必罚他,罚我不是更好吗。”

元棠听出不两人话里的含义,只看到太后的笑容似乎凝固住,但很快化开:“为什么不留在王家,是王家招待你不周?”

太后没再提罚元棠的事,内侍也躬身退开。

封淙像个耍无赖的孩子,随口说:“太无聊了,我不喜欢那些人。”

太后微微皱眉,说:“他们的确不讨人喜欢,你要习惯他们。你叔祖应该已经告诉过你,最迟明年夏天他会离开上筠,你觉得王家派谁出镇合适?”

封淙不太认真地说:“王麴肯定不行,上筠府统御三州,前线不时要和北晟作战,王麴无功绩名望,辖制不住军府士兵,也调遣不了边将。”

“你也认为是这样。”太后点点头,眉头压得更低了些,像在思考什么。

刻漏滴答作响,太后有些疲惫地揉揉额角,说:“罢了,天色晚了,今日的事暂且不说,你不要再胡闹,我不会害你,”太后望着封淙,语气慈爱,眼里有更深的情绪,最后挥挥手,说:“去吧。”

封淙躬身行礼,拉着元棠离开。

太后倚着凭几闭上眼,片刻才对身边的人说:“阿陶,你觉得弘绎和大郎像不像?我觉得还是很像,他们都聪明,不服输,但是弘绎太顽劣了,大郎就总是很听话孝顺。”

内侍说:“太后,父子俩哪有不像的,弘绎殿下只是在宫外太久。”

太后叹息:“是吗……”

“太后生气了吧,真的没问题吗?”

元棠有点感动,又有些担心,夜色里他只能看到封淙的背影。

“我人都还在这儿吗,能有什么问题,太后没工夫生这种闲气。”

元棠还是有些不放心:“太后真不会罚你吗?”跑路什么的动静也太大了,过不了几天外面流传封淙的“劣迹”事迹又得多上一条。

封淙说:“她不会在意这点小事的。”

第二天,太后仍旧让人送封淙去太学,又从宫里给封淙派了大批护卫。

他们去王家赴宴的时候袁德留在太学,隔了一宿两人才回来,袁德听说他们逃跑的始末,一时也有些表情复杂,想提醒元棠不要太胡闹,又不敢当着封淙的面提。

至于太后新增的护卫,平时上课还好,封淙训练划船时他们都在河边列队站开,似乎怕封淙又趁人不注意跑了。

阿木私下里拍着封淙的肩膀,好似安慰,封淙一脸不在意,苏子聪和另一位太学同学本来对封淙已经有些熟悉,在大批宫卫面前,他们又变得拘谨沉默。

六月初五,夏国皇帝在京西鲲游湖观阅夏国水军演战,后宫及文武官员随驾。

鲲游湖岸边一早设障,搭起高台,皇帝与官员、宫就坐在湖边的看台上,太后的席做座不再后宫一侧,而是在皇帝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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