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刀剑乱舞同人)[三日一期]小伊达的花(4)

作者: 顾凌之 阅读记录

我不禁陷入沉思。

这位小日和,或许、不,应当说一定和案件有关。

从认定木下是藤原老爷那一刻起,我便在想,那具充当了他尸体的人会是谁呢?

一个矮小的老头辨识度极高,因而火灾现场一定有着与他体型相似的尸体,所以警方才会错认。

这也就意味着岛上存在一位没被记录在案的受害者。

神秘的小日和——听名字就像是个年轻人,或许年纪还没有我大。只有这样如浮萍般的孩子在死后才会将藤原老爷替代,并且短时间内不会被警方发觉异常。

不,不仅是短时间。如果无人为他申诉,可能终其一生,这位少年都只能掩埋于藤原公馆大火之下,作为藤原老爷的替身永远神隐下去。

想到这里,我不禁毛骨悚然。

禁锢了一期先生的枷锁,会和少年的失踪有关吗?

我相信那位先生的品格,他绝不是那种以人命布下阴谋的家伙。可是角岛上的那椿事,十之八九,却应当与小日和的神隐息息相关。

事情愈发扑朔迷离。

看来河谷屋的调查是势在必行了。

离去之前,我朝阿民深深鞠躬。

“对不起,迁怒了您,我很抱歉。”

“别这样说,少爷,其实刚才我已经向您赌过气。我早看出来了——您一直是个藏不住心的好孩子。”

“……为何?”

“晚上吃饭时您说话了吧?我想,您一定是心里不好过才对我讲话的。其实不必要这样,我都明白,您有自己的难过,是我坏了您的事,所以您才这样发火。”

“可这不是您的错,您只是无心之举。”

“不喔,少爷。难道无心的错就不是错了吗?您因您的失误道歉,那是您的事。可如果我让您感到难过,却觉得自己一点问题也没有,那岂不就是没良心的坏女人了。”

“对不起,阿民……”

“好啦,天都黑透了,您还是赶紧回去吧。愧疚也不过是一下下的事,哪有人常惦记着的,往后要过的日子还长呢!”

一时语塞。突然间我才发现,阿民确实是年长之人,是成熟且包容的,有一种历经世事而沉淀出的豁达。

很像那位先生待人的感觉。

不、不,他的身上反而缺少了那份豁达,好像把一切过失都归咎于自己,是悲伤的对别人的迁就。

朝住房走去的时候,阿民说过的话,和一期先生长久以来的温柔结合到一起,在我的心头萦绕不散。

我想,我好像要找到那火墙烧起来的地方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红色小报:以八卦腥膻报道为主的低俗报纸,用泛红的纸张印刷而得名

第7章 6

河谷屋是坡上难得正经的旅馆。比起阿民帮工那一家,这里更加给人一种刚硬的感觉——究其原因,大概是除了丰子小姐,其余店员全部都为男性的缘故。

丰子小姐便是传说中的那位老板娘,河谷屋的店东。

我见到她时,还能看出本来姣好姿态的面容浮现青灰,是好几天不曾安眠的样子。

“小日和……小日和……”

抱着一个人偶,疯疯癫癫地自语着。

我在离河谷屋不远的桥下偷偷换上四哥的替换警服,假托自己是三日月君,向管事的账房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位老人却也说不知。当真恍若鬼神上身一般,就在四月十五的晚上,丰子小姐突然地疯了。

可是,即使想将缘由归罪于鬼神,这里却无发生过诸如阴风大作之类的怪事。街坊不禁将此看做鬼屋,加之老板娘砍人的传闻,一时间门可罗雀,独独丰子小姐凄凉地坐在厅堂里。

我学着四哥的口气一板一眼地继续问。

“那您知道小日和是谁吗?”

“小日和?”

“对,或者是读音类似的名字。”

“喔……啊,确实那么有一位,署名‘日和’,是一直与东家保持通信的少爷或小姐。”

“少爷或小姐?”

“是的。因为他从没来过这儿,所以我也不晓得究竟是男是女,只觉得应当年岁不大吧,封页的字写的很工整,像刚念书的孩子。”

“那些信在哪儿?”

“东家将它们藏了起来,如今知道的只有出事时带在身边的一封,我收到了阁楼上。”

信笺被珍重地放在盒子里。展开信封时,隐隐还能闻见脂粉的香气。

“这是东家出事前,反复翻阅造成的。”

账房解释说。我就着阁楼窄窄一道天窗的光读完它,朴实的措辞用稚嫩的字体书写出几行字,是少年修给妇人的情书。

“丰子小姐:

我几乎是以颤抖的手写下您的名字。正如先前所说,我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上次与您讲过的那位贵人来家中找我,送给我一个大机会。

是的,是的,写下这行字的时候我仍然不敢相信,我要出人头地了!我终于可以到您这里来,不是作为令您蒙羞的穷小鬼,而是作为男人光明正大地走进来。

感谢八百万天神!

感谢耶和华!

感谢最最最最好的您!

那需要在无法写信的地方呆几天,因此,请您等等我,少许地等等我。待归来时,我一定将那句话亲口说给您听。然后送上玫瑰,还有要发给叔叔们的请帖。

请您与我共同想想该在上面写些什么。

日和”

毫无疑问,这是一封承载了爱意的绝笔。

仿佛随春天逝去那般,当夏蝉催得一树繁花凋零,丰子小姐的爱情便也如落樱般飞散了。

她一定知道小日和与角岛的樱花共同埋葬在火中——是的,自读完这封信,我便可以断言,促使丰子小姐发病的绝不是被抛弃,而是爱人死亡的真相。

如若不然,为何她不恨小日和,而要去报复毫无关联的画家呢?

我想,被少年称作贵人、同时为丰子小姐所憎恶的画家,多半正是藤原公馆中凄惨死去的那一位。

但这真相又是谁告知了她?

我再次向账房确认四月十五日前后丰子小姐的行踪。这一次,他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迟疑片刻才说,那日傍晚有人向东家寄钱。

“之前也有这样的事,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托学生来送钱。东家发病前已收到过几次,以为是熟人吧,我便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想,确实是在那之后,东家嘟囔着拿出怀里的信在灯下看了一会儿,才变得不对劲的。”

“他们有说什么吗?”

“只是讨论了一下宗教信仰,学生说不信这些,就结束了。”

“这样……装钱的信封您可还留着?”

“没有信封,是直接由学生送来的,装在钱袋里。”

“直接让学生送?——钱的金额大吗。”

“一次几元或者十几元,算不上多、也不少。东家一直资助堺界那边的孤儿院,常有写信感谢的,所以我以为是以前施恩的小子们来还人情了,便没太留心这事——怎么,难道那些人和什么事件有关吗?”

“不,只是顺便一问。关于那学生,您有了解吗?”

“当然,就是坡顶木下家的少爷。”

——意料之中。

从他对于钱数的描述,以及不包信封这一点,我便大致猜出了那位假托旁人之名的学生一定是一期先生。

那位先生无疑是品行端正的,正因如此,才根本不善于伪装。

不过,会给河谷屋寄钱这事,我却万万没有想到。原本以为他每月攒下的钱全部都给了木下老人和阿民,但回过头来再想,八元对于经常兼职的一期先生而言并不算一笔大数目,如果只是雇佣和治病,他确实不至于如此努力。

为何要给丰子小姐寄钱?

无疑,答案是很明显的。可是小日和之死最多算作藤原老爷的过错,那样一位有原则的人,即使有可能为父亲犯下的错赎罪,却绝不可能在得知父亲的罪行之后无理由的包庇。所以在他心里,藤原老爷在火灾中一定扮演着受害者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