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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年尔后(32)+番外

作者: 顾青姿 阅读记录

苏业铭笑笑也不拆穿她。

苏礼礼还没有回家, 就接到姜叶宁的电话,姜叶宁大概工作不忙,问她:“你在哪呢?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苏礼礼听她口气不像生气,也没在意,说:“我在外面,等会儿就回去了,钥匙在门口的信箱里有个信封,你自己开门。”

挂了姜叶宁的电话,就和苏业铭告辞。

她刚进门,姜叶宁坐在餐桌前看着门口的她问:“你去哪了?”

苏礼礼还没来得及关门,她盯着礼礼问:“你和我说老实话,是不是回几米上班了?”

苏礼礼连门都没来得及关,皱着眉一句话不说。

姜叶宁大概生气极了,押着嗓子质问:“我开始就交代过你,不要搅合进去,那里能有什么好?”

苏礼礼想和她辩解,但是又怕忍不住和她大吵,站在门口一句话不说。

姜叶宁觉得她默认又心虚。

几乎口不择言的追问:“你看看你现在?你能有什么前途?我忍你忍了很久了,一直不好开口教训,我给你美国找好出路,你不肯听,我给你建议你不屑听,我说的你通通不听!我是在害你吗?三十岁,早婚离异!你觉得你聪明吗?我不说,不过不忍伤你自尊!难道就苏业铭对你好是吗?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不为自己考虑考虑?,为什么没有长进呢?苏业铭他有儿子,却让你做马前卒,你心甘情愿给他做小兵,我说什么你都不爱听,既然这样,我再也不管你了。”

苏礼礼攥着的手指发疼。一句话不吭声。

半晌才说:“那是我爸,另外的是我弟弟。我工作是我自己努力来的,没有谁指使我。你的话我一直在听。三十岁早婚离异,我没觉得哪里光彩,但是也不至于丢人现眼,你说的我都认,所以我从来没有抱怨过谁。”

门外进来的人握着她的手,用力将她攥着的手掰开,十指相握。

苏礼礼绷着脸不肯和姜叶宁争吵。

姜叶宁看见叶勋进来更生气。

甚至用手指着苏礼礼:“你就是这么听我话的?前脚离婚,后脚厮混,你既然自己不长进,既然愿意这么混,那就随你自由。不是我做家长不负责任。到时候你自己受着。”

大概对她实在失望,冷冷的瞥了眼叶勋夺门而出。

苏礼礼有些抖的深呼了口气。挣开叶勋的手,慢吞吞的走过去,坐在沙发上。

才问叶勋:“你怎么又回来了?真当你家了?早出晚归?”

叶勋怕说多了她难过,轻车熟路的进厨房倒水,给她递了杯水,问:“我在你妈眼里是不是就是个瘪三二世祖?”

问的把苏礼礼逗乐了,抿了口水说:“差不多吧。我在她眼里,也是个连大学都考不上,靠走艺术生路子上大学的混混。”

苏礼礼早上还沉浸在广告的喜悦中。晚上就被暴击了。

姜叶宁真的话里带刀,句句戳她痛处。

她缓了会儿,才有精神和叶勋理论。

叶勋坐在身边翻看她的笔记.她夺过笔记,一声不吭,质问:“我的事,就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你不用这样。”

叶勋叹气问:“你觉得单靠你一个人,做成需要多久?”

苏礼礼不肯承他的好意,心平气静的说:“你有能力盘活同洲的子公司,名正言顺坐稳同洲副总裁的位置。我肯定是不如你。但是就算是三年五年十年,都可以。我会慢慢做成。”

叶勋知她置气,不肯好好说。不再多说。

叶勋试探问她:“其实,你当初离婚,还是因为东区那个工厂,是吗?”

苏礼礼不做声。叶勋继续说:“因为富力经同洲的手,买了同洲的额地皮。是吗?”

苏礼礼闭上眼,沉默了片刻才说:“叶勋,离婚的原因太多了。你觉得我幼稚也好,好笑也罢。都随你,但是你们至少别看轻我。芮家姐妹做过什么,你做过什么。我其实都不是很在意。我这个人要强,脾气也大。但是不傻,你们都当我无知,只是个搞摄影的,而你们都是生意人。你明知东区的地,是我爸的,可你们还是帮了芮家。我会在东区建一座更大的几米大厦。东区丢了的地,我迟早会买回来。我确实比不上你,你不用这么哄我。市场部的人是你打招呼关照的吧?要不然他们不会这么顺利。同洲的首页推广也是你打招呼了吧?还有冯铎。我知道都是你。这个人情我认,先欠着。但是我会还你的。”

叶勋心里冰凉。她这段时间这么容忍他,不过是,她觉得欠了他人情。不好佛了他的意。

她冷静说话的时候,才是他最怕的时候。

“礼礼,东区开发的地皮,是从开始申请好的。并不是我给芮家牵的线。”

苏礼礼并不承情:“叶勋,那些都过去了,过了气性,再大的事,也都是小事。我已经不为那些生气了。你知道我当初喜欢你什么吗?我喜欢你的少年气,干净纯粹。沉默却正直。我喜欢的,可能只是我想象中的你,或者是我以为的你。我要的爱人,是从来不会在我这里分一二三,分缓、急、从权。我不想在你眼里是可以等一等,可以替换的。不用否认,或者你考虑过,但是你瞬间起意的,第一想到的肯定不是顾忌我的情绪。倘若你和我说,和我商量,我都能接受。可我偏偏不能接受,我毫不知情的时候,你们低价买了我爸爸的地,合同转嫁,转给了芮家!只这一点,我就不会原谅你。”

叶勋有口难辩。东区最开始的开发商有六家,同洲确实占股最大。最后将股份站让给芮家一部分后,和芮家持平。

当初规划面积,几乎涵盖整个东区,包括几米现在的西南角。礼礼说的那个工厂地皮是靠近河岸,土地局和市规划局最早确认的就是这一片。

他请叶圣钦出面商议过,向上游上移了两公里。

当初有股东退出,同洲接手增资,同年子公司因为假发票丑闻岌岌可危,叶勋从人事直接调任子公司担任负责人,现金流当初断开,同洲方无法,芮家的富力买了东区的股,作为条件,下游两个公里的工厂扩进去,归富力所有,那一年同洲被假发票丑闻缠身,自顾不暇。

叶勋最终深呼了口气,说:“你说的我都认。但是礼礼,我爱你。从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有缓急从权一说。从来没有。”

苏礼礼摇摇头决绝的说:“叶勋,那些都过去了。我们都放下吧。得到的太容易,就会得到惩罚。早婚离异,我没有后悔过。我希望你也是。我不恨你,但也不会感激你。我们都是在各凭本事。”

叶勋不话可说。她心里清清楚楚,早将他分在了界限之外。不过是学会了人情,学会了世故。

叶勋仿若被当头棒喝,他以为她就是气性大,原来,她一开始就想好了。

从心里和他分的清清楚楚了。

苏礼礼说:“这段时间,谢谢你。”

叶勋深深的看着她:“你不用谢我,我说过的话一直做数。只要你想用的人也好,关系也好。我极尽所能。”

苏礼礼没想过会和他当面对质的时候会是什么情形。

可此时,她忽然觉得,他们以后就不会和睦了。

这一生,只能是一对离异夫妻了。

叶勋走的无声无息,苏礼礼一直混沌的在想,明天该做什么,半夜都没有头绪,喝了大半瓶的酒,一个人站在卫生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毫无征兆的,泪流满面。

她想,早婚离异,真是个刺耳的词。

叶勋坐在楼下的车里,一夜未眠。恍然间觉得自己无路可走了。

没几天,苏礼礼接到罗俏电话。

“忽然回来了。晚上组局聚一下怎么样?”

苏礼礼忙着约别人,懵了下才应声:“好,你定好地方喊我一声。我还在外面。”

罗俏问:“你怎么又在外面,给你打电话大半时间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