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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闺房里的铜镜成精了(25)

作者: 独我南行 阅读记录

“我被宫女谋害之际,是豫王身边的侍卫出现救了我。而后我睁眼便见到了豫王,片刻江媛带着护卫已赶来。”

盛俞问:“他为何会出现在别院?”

“臣妾不得而知。”

“他与你说了什么?”

“他言臣妾所遇恐与秦王有关。”

盛俞望着薛盈的眼,他似在咀嚼她说的话,她面上的安然让他放下心。他轻抚上她脖颈白皙处的红印:“朕会替你把公道讨回来。”

薛盈的目光第一次如此深邃,她沉思着:“为什么太后会突然将宴会改在别院,昨日便有人提及了想去别院赏菊,太后明明是否定的,今早却突然告诉臣妾改了宴址。”

“盈盈是想到了什么。”

薛盈道:“只要查清楚太后是受何人提议,便可顺着查到些蛛丝马迹。昨日,宁国公之女魏锦岚提到过景北别院的溶洞清凉;太保之女崔书玲说到宫里菊少,屡次拂了太后脸面;秦王妃……昨夜款待外邦的夜宴上,她与太后私下里谈了许久。”

盛俞唇微扬:“盈盈是朕的军师么。”

薛盈轻笑:“臣妾分析的对吗?”

“朕会查下去。”盛俞敛了笑,眉宇间肃然,“朕知晓他们意欲何为。”

“他们要做什么?”

盛俞没有回答她。薛盈只道:“陛下,此事与太后无关,您调查之时切莫伤了与太后的母子情分。这是有心人太过厉害,竟操控人心,步步为营。臣妾不懂那些权术与争斗,只知在此时我们应当团结一致,不教人伤了自己的和气。”

盛俞动容,目中更是欣赏。如果他一直以来爱的是她的貌,她的身与善,那此刻更爱了她这份蕙质兰心。

……

回到披香宫,许太后派了宋嬷来为薛盈探病,薛盈自责弄砸了宴会:“今后有机会,我定再为太后重新办场宴。”

送走宋嬷,白湘进来为薛盈换药,江媛支支吾吾站在一旁。薛盈透过镜子望见她此景,问:“你有话想说?”

“娘娘,薛少卿一直追问奴婢事情的始末,奴婢未言,只是……”江媛眉间担忧,“奴婢担心娘娘。”薛盈是皇帝的后妃,却被外邦带走了一个时辰。哪怕江媛不言,也怕有心人会四处传言,中伤薛盈。

已是夜晚,薛盈吩咐人抬水沐浴,话落时盛俞正走进寝殿来。

他屏退了宫人,望见她伤痕处涂抹的药膏问:“还疼么。”

“不疼,不疼,您都问两遍了。”

盛俞抿起笑,他眼里的她一向娇弱,他自然是紧张她的。

“陛下,事情有眉目吗?”

盛俞道:“此事确实是有人故意蛊惑母后,你说的三人中,太保之女行事无脑,魏锦岚是太后为皇弟选的王妃,她自该不是有心之言。秦王妃……此人不用猜,朕便知秦王虎狼之心。”

“那陛下打算如何应对?”

薛盈眉目认真,盛俞勾起笑:“不如朕即可就下旨,在朝堂给你安排个差事?”

薛盈知他是打趣她,盛俞道:“你劳累一日,朕想让你此刻好生歇下。”

“臣妾说来怕陛下笑话,臣妾从鬼门关走一遭,竟觉往前的小胆都变成大胆了,经此一事,臣妾才有了教训,知晓下次该谨慎行事。”

“你在别院门口设下搜身关卡,已是谨慎起见。”

他眸里更加青睐,目光流转在薛盈身上,是那样看不够。

薛盈唇边漾起笑,却忽然紧锁眉头,仿佛一瞬间顿悟到了更深的道理。

她抬起头望住他:“陛下,您在武华门弃车策马来寻臣妾,这让满朝臣子都知您对盈盈的看重……”

她不再言,盛俞已知她都明白了。

他道:“朕要以身作则改周朝的婚姻制度,朕没有答应充盈后宫,他们自然要试朕一回。”

薛盈接下了他的话:“若陛下的后妃薨,那新册立的后妃便是他们送入宫的人。若陛下救了我,便让所有人都知道您重视我,而我,成了众矢之的。”

盛俞面容严肃,无言望她。薛盈已然明白她所言是真。她嗫嚅着想开口让他不如充盈后宫吧,可那话竟如万钧重,沉得难说出口。

“乱想些什么,再想朕就治你干政之罪。”

薛盈低头扯出丝笑:“您说过不会治臣妾这罪。”

盛俞凝望这低头的温柔,搂住了那把细腰。他的唇落上她耳鬓,带起的炙热已令她有了反应。

他手掌肆意,惹得她脸红心跳,他的唇移到她唇畔,却在忽然之间,他停下动作。

薛盈一瞧,盛俞摊着手掌,掌心里竟有一张纸条。是从她身上摸出来的。

他展开,面上的温情顷刻不复。

他的视线是密箭寒霜,落在她身上竟令她沉如千钧,他动怒了。薛盈不明所以,拿过那张纸条。

盈盈似水月,我心如尔心。

作者有话要说:薛盈:皇帝变脸像翻书,心怕怕QAQ

前任都不是好东西。

——来自薛贵妃的友情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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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身体霎那间僵硬得不能动弹,脑内的空白好久才在盛俞幽深莫测的眸光里散去。薛盈嗓音嘶哑:“这不是臣妾的东西。”

这句定情的话,除了封恒知晓还能有谁。她不知封恒是何时放在她身上的,她竟一直没有察觉!

殿内骤然冷到极致。

盛俞终于打破沉静:“这是,何意?”

薛盈僵硬地摇头,他眸色腥红,似在极力隐忍。

“臣妾不知……”

“你两岁起识字,三岁能背诗,五岁习书绘画,七岁足可独自奏琴。薛盈,把这句话念出来。”

眼前的男人再无温情,此刻只有满身狠戾。薛盈忘记盛俞为何会知晓她成长的一切,可她容不得想,她只知道盛俞动怒了,这是比上次建章宫前舞剑,他生的更狠的怒。

她僵硬,一字字:“盈盈似水月,我心……如尔心。”

“谁写与你的?”

薛盈摇头,盛俞的手指捏住了她下颔。

他只用了一分力,她却浑身颤栗生惧。这双眼莫测难辨,盛俞眼里再无明月,只有无尽的暗沉。

“东朝豫王救下你,而后呢?”

薛盈猛地跪下身:“没有而后了,臣妾回来了,陛下,这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

“你说,谁要陷害你。”

薛盈哑然,她不能道出封恒,哪怕温氏如今已经不是绍恩侯府的夫人,可是她却还是从绍恩侯府被册封入宫。府中的人知晓她与封恒的那段过往,她想到薛淑与柳氏的嘴脸,她们会巴不得她摔得粉身碎骨。

上次回庆王府,外祖父佝偻的身影还在她眼前,舅舅温骞的衰老,王府上下对她的敬重亲和,还有温氏与薛子成好不容易脱离了苦海。她不能说,她身后背负了太多人的希望。

她沉默不再言,盛俞一把捞起了她。他的眼辗转在她身上许久,丢下她大步走出了宫殿。

薛盈爬起身追上,那一抹明黄已经消失在夜色里。

白湘与江媛颤颤跪于殿内,薛盈仍在月事中,小腹一时无比发痛。她扶着门,白湘忙起身搀扶住她,江媛惴惴,忙去寝殿拾起地面那张纸。江媛不识字,只能辨出其中“我心尔心”,她细一揣摩,小心拿给白湘看。

白湘脸色煞白,江媛见她的神色已能确认方才发生的原由。两人小心道:“娘娘,奴婢拿披风给您,您去建章宫……”

“不必了。”

盛俞正在气头上,她现在不能再去撞这锋口。她吩咐人沐浴,躺到床榻,枕边空荡荡,原来盛俞早就在她心里扎了根,她竟已不能习惯他不在枕边。

她侧躺着,眼泪轻而易举滑下。

盛俞第一次的怒,是因为青色。第二次,是因为这句定情的话。难道他知道她与封恒的关系么?

薛盈忙否定,这桩事无人敢提,早已在三年前就被尘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