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乡下太太和新派小姐(69)
闻瑛态度冷下来，不留情面，“我已经很明确地表明我的态度，他坚持是他的事，我左右不了，总之，你们夫妻俩的事与我无关，我希望你们别再来打扰我。”
女人慌忙解释，“闻小姐，我知道我提出的要求有点过分，我不该要求你做什么，问题在徐林身上，我以后不会来打扰你，对不起。”
说着，站起来。
这时，房门轻轻地敲了两下，关琼枝走过去打开门，徐林站在门外，一眼看见妻子，脸色变了，脸上浮现出怒色，“你来这里做什么？”
女人看他似乎有点害怕，有些慌乱，嗫嚅，“我来找闻小姐谈谈。”
“我说过，这件事她是无辜的，你不要来找她麻烦，有话跟我说。”
徐林颇为不耐烦，气恼写在脸上。
“以后不会了。”女人声音很小，垂头朝外走。
徐林站在门口，眼睛望着闻瑛，张了张嘴，似有千言万语，最后说了句，“对不起！”
闻瑛冷淡地看着他，“如果我昨晚没有说明白，那么我再次重申一遍，你们离不离婚与我无关，我跟你已经彻底结束了。”
女人已经走到门口，闻言回过头，感激地朝闻瑛鞠了一躬。
徐林的脸僵硬，女人走到他身边，扯了扯他衣角，“我们回去吧！别打扰闻小姐了。”
徐林沉默，定定地注视着闻瑛，闻瑛坦然地跟他对视，徐林明白两人再也回不到当初了，这段罗曼蒂克的恋情终将成为一场美梦。
徐林神色忧郁，默默地垂着头离开，跟乡下原配一前一后地走了。
房门关上，闻瑛的眸光倏忽暗淡了，方琪一直观察闻的脸，此刻上前挎着闻瑛，“快走吧，早饭都改成午饭了。”
三个人出了宿舍，关琼枝为了分散闻瑛的注意力，问；“我们先吃饭还是先逛街？”
方琪道：“当然先吃饭，早饭没吃，我饿死了。”
三个女生选在学校门口早餐摊上吃，坐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一人要了一碗馄钝，闻瑛看着大锅里翻滚的热水冒着腾腾水汽出神，谁遇到这种事，也不能像没发生一样。
三份馄钝刚下锅，棚子帘子一掀，走进来几个人，方琪惊奇地叫了一声，“四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方斯年身后跟着几个保镖，态度亲切温和，“我来学校接你，看见你们就跟进来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快过年了，家里人都挺忙。”
关琼枝看着他，这借口不怎样，方琪一个大小姐，在家吃粮不管事，过年张罗年货不用她操心。
方琪没多想，“我们吃完要逛街，四哥忙你的，我这两天住学校，不回家了。”
闻瑛情绪低落，方琪留下陪闻瑛。
闻瑛打招呼，“方四少好！”
方斯年面带微笑，客气地说；“闻小姐，关小姐，放假了去府上玩。”
目光扫过关琼枝，找个地方坐下了，“我没吃午饭。”
手下的保镖喊；“掌柜的，我们四少赏脸在你这里吃饭，还不快过来招呼。”
掌柜的一看这阵势不敢惹，赶紧跑过来，连声抱歉，“这位先生，您吃什么？”
方斯年朝关琼枝桌上下颚微抬，“她们吃什么同样给我来一份。”
关琼枝不得不说，“我们吃早饭，馄钝。”
“一份馄钝。”方斯年道。
掌柜的忙又加了一份馄钝。
很快，四碗馄钝上来，桌上放着调料，关琼枝往碗里加了老醋、炸辣椒、蒜末，方斯年看她加辣椒，也舀了一小勺辣椒。
辣得通透，关琼枝吃得痛快，瞄了一眼方斯年，方斯年辣得直抽气，吃了两个馄钝便不吃了，关琼枝暗笑。
吃完，四碗馄钝钱，方斯年一起付了。
三个女生朝棚子外走，闻瑛跟方琪走在前面，关琼枝走在最后，方斯年靠近她，勾了勾她的手指，两人眼神交汇，关琼枝朝闻瑛和方琪看一眼，摇头。
关琼枝吃了辣椒，肌肤粉光若腻，方斯年不由伸手，在她脸颊摩挲，关琼枝偏过头避开，几个人已经走到外面，方斯年有所收敛。
方琪回头说：“哥，你回去吧！我们坐对面电车。”
“我送你们。”
“四哥，年底你不是很忙吗。”方琪道。
“今天没事。”
口是心非，实际上方斯年这段时间经常很晚回家。
第66章
三个女生逛百货商场，快过年了, 商场里年底打折, 熙熙攘攘。
方斯年跟在关琼枝身边, 陪着三个女孩逛街, 关琼枝的衣服鞋子都是陆悭诚买的，大多是高档的洋装，放假了, 不用穿校服，关琼枝上身穿了一件纯白绒衫，下身穿一条宽幅呢料裙，更突显纤腰, 两侧头发编成发辫，在脑后合成一股, 披肩到腰际，脚下蹬着一双细高跟羊皮小靴子。
十八岁的女孩，正是青春绽放的年纪, 关琼枝气质干净, 明艳令人眼前一亮，
方斯年外形高大清隽，两人走在一起, 吸引商场里顾客无数道目光。
方斯年手臂上搭着关琼枝的大衣, 目光不离开关琼枝, 温柔呵护。
闻瑛把两个好朋友拉来散心, 实在也没有购物的兴趣, 被方琪拉着试鞋，方琪叫营业员拿两双羊皮小靴子，两人正试穿，闻瑛敷衍地穿一只脚，马上脱下来，“我不习惯穿靴子。”
方琪兴致颇高，“你看关琼枝长裙配靴子多好看，你身材高挑，适合这样打扮。。”
方琪试了试，又看看站在一旁的关琼枝脚上的小靴子，“关琼枝，你的鞋在哪里买的？”
“订做的。”
“在哪里订做的？”方琪追问，觉得自己试穿这双样式和做工不如关琼枝脚上那双小靴子。
方斯年站在一旁，看着她，关琼枝顿了下，道：“国外。”
方斯年问：“你这套衣裙也是洋货？”
生意需要，必要的应酬，参加上流社会的舞会、酒会，出入夜总会，方斯年对女士时装还是有一定的眼光，关琼枝穿戴的衣裙纯手工订制的外国货，且价格不菲。
关琼枝飞快地瞟了他一眼，方斯年沉黑的眸子晦暗不明，“我舅父送我的。”
关琼枝不经常逛商场，大上海的时装在国内顶尖时尚，国外的各种洋货，琳琅满目，她突然发现自己的一身行头，没有同款，所到之处，引来不少夫人太太小姐注目。
陆悭诚在她身上花费了许多心思和大量银钱，如果说是为了她更好的完成任务，好像并不是，她的衣食住行，陆悭诚安排妥帖，关琼枝从前没有多想，不愿意多想，她为陆悭诚做事，明确两人的关系，她是他一颗棋子，但人相处久了，不是冰冷的机器，陆悭诚看她的目光越来越幽深。
“关小姐，不买什么吗？还是这里的衣服鞋子没看上眼？”
关琼枝抬头，方斯年正看着她，刚才瞬间走神。
笑笑，“哪里，我是买不起，饱饱眼福。”
方斯年焉能当真，那厢方琪叫营业员把靴子放回去，没相中。
过了一会，方斯年突然问；“你舅父经常出国？”
“嗯。”
一年四季的衣裳鞋袜陆悭诚提前准备好，至于陆悭诚在哪里买的，关琼枝不过问，只当陆悭诚包装她，是任务的需要，不能生出别的心思。
“你舅父多大年纪？”
关琼枝突然警觉，她穿戴时髦，不是一个上了年纪人的眼光。
“我的小舅舅比你大几岁，不到三十岁。”
陆悭诚比方斯年大三四岁。
“亲舅？”
关琼枝睨了他一眼，“表舅，你对我小舅舅感兴趣？”
一表三千里，她母亲的家族里，有几个年轻的表舅，留过洋，做生意或有体面的差事，方斯年查也查不出什么破绽。
关琼枝的目光落在一件白洋纱旗袍上，这件旗袍做工考究，精巧的苏绣，问营业员，只此一件，正是关琼枝身材的尺码，价格却是所有旗袍里最贵的，挂在哪里，问的女人不少，听价格咋舌，没人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