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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235)

“您起来打我骂我,责怪我冲动胡来没有分寸都可以……但我不许您死!更不许您死的这样不明不白!”

能想的都想了,如今她实在不知还能为太妃做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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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月票章,日常更新目测要很晚了,可能会在十二点之后,大家勿等,明早再看吧,么么哒。(未完待续。)

188 皇家秘辛

冯霁雯正大感无措之际,忽见眼前况太妃的眉头轻轻动了一动。

紧接着,又是一阵急促的跳动,似是十分痛苦的模样。

但却明显是有意识了!

“太妃娘娘!”小仙大喜道:“太妃娘娘有反应了!”

然而她话音刚落,脸上的笑意便尽数为惊愕所替代——

太妃娘娘确实是有反应了。

可这反应……似乎有点儿大。

小仙望着扶着自家太太的手臂面容虚弱,口中颜色深暗的呕吐物却如流水一般往外吐的况太妃,以及被吐了一身满脸怔愣、继而绽放出了一个十分欣喜的傻笑的自家太太,一时也忍不住咧嘴露出了一个苦笑来。

“炭灰果然有用!”冯霁雯道。

小仙弱弱地道:“应当是瓜蒂散的作用吧……”

喂炭灰算怎么回事啊……

太妃娘娘这样的仙姿玉貌,平日里只吃最干净的素食,倘若得知自己被太太灌了整整一碗炭灰,那还不得就地昏厥过去啊……不,昏厥前一准儿还要取鸡毛掸子出来教一教太太做人的道理。

但太妃娘娘真若能就此化险为夷的话,不管是什么反应,对太太而言,自然都是最值得高兴的。

“太妃您觉得如何了?”见况太妃停止了呕吐,冯霁雯不顾脏污,忙扶住她问道。

可她不顾,况太妃却不能不顾……

仍处于神志不清状态中的太妃娘娘虚弱地微微张了张眼睛,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冯霁雯的话,只满脸嫌弃地皱了皱眉,挣扎着要推开冯霁雯扶着她的手臂。

只是力气过于微小,并未能起到半点作用,于是表情除了嫌弃之外,又多了一抹无法忍受的煎熬。

“快,再灌一碗。”冯霁雯向小仙催促道:“吐的越干净越好,直到让太妃再吐不出东西为止!”

小仙虽然觉得这个方法略有些凶残,但出于她也想不出更稳当的法子来,唯有按着冯霁雯的话照办。

此时,忽有一阵躁乱声传来。

“太太,好像是外院那边传来的动静……”小仙握着碗沿的手指一阵发紧,语气忐忑不已:“是不是外头守着的那些人过来了?”

冯霁雯也听到了。

方才她一心只顾着太妃的安危,潜意识里甚至已经忽略了外面的情形。

如今回过神来,方才意识到当下的处境是如何棘手。

“太太……咱们暂时躲起来吧?”听着动静越来越近,小仙越发慌乱。

倘若被宫里的人发现她们不仅没走,反倒还偷偷溜了进来救治太妃,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不对。”冯霁雯凝神细听了片刻,紧紧皱着眉说道:“好像有些不对劲。”

这动静,似乎并不是一群人单单在走近的脚步声。

随着声音的靠近逐渐清晰,小仙也意识到了异常之处。

有阻拦声,惊呼声,还有争执声……

来人似乎分了两路!

……

紫禁城。

养心殿中灯火通亮。

龙案之上积着两摞厚厚的奏折,一身深蓝色绣金龙常服的乾隆靠坐于缠龙椅上,手中执着朱笔正皱眉批阅着一则山西递来的急报。

“皇上——”

太监总管高云从捧着托盘走近,笑着说道:“这是景仁宫嘉贵妃娘娘那边儿差人送来的参茶,刚好给万岁爷养养精神。”

乾隆头也未抬,威严的脸上神情一丝不苟:“放着吧。”

高云从笑意不减地应了声“嗻”,依言将托盘放在了一侧。

“这些折子明日一早速交由内务府——”乾隆批完山西急奏,拿手指敲了敲一侧的几本折子。

高云从应下。

乾隆似乎还要说些什么,然而往雕花窗外望了一眼之后,却未有言语。

“万岁爷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高云从伺候乾隆多年,练就了一双好眼力。

“……”乾隆默然了片刻,却是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万岁爷,已是亥时末,就快子时了。”高云从劝道:“万岁爷不如早些歇着吧。”

乾隆不置可否,视线一直定在窗外,似有一些失神。

高云从悄悄看了一眼便垂下了眼睑。

此时,忽听得殿外太监高声奏禀。

“太后娘娘到!”

高云从似惊了一跳,讶然道:“太后老佛爷怎么忽然这个时辰过来了?”

回过神来的乾隆却并无意外之色,自龙案后起身,眉心微皱。

太后钮钴禄氏着一身姜黄色锦缎绣团福旗装,花白的头发梳成二把头,脑后左右各插着一只赤金镶翡翠衔东珠凤钗,未让嬷嬷搀扶,姿态雍贵地为一群宫女陪同而来。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乾隆迎上前来向母亲行礼。

太后看了他一眼,一时却未说话,而是与高云从吩咐道:“带着他们都退下去吧,哀家有话要与皇帝单独谈一谈。”

高云从笑容恭谨地应下。

“奴才告退。”

一群伺候着的宫女太监俱退至外殿。

“眼见都要子时了,皇额娘怎么还没歇下?”乾隆语气恭孺地询问道。

“皇帝还肯认我这个额娘吗?”

太后张口便是这么一句冷言,神色也没了方才的平和,一双苍老而浑浊的眼睛里此刻覆上了一层鲜少外露的厉色。

“额娘这话未免太过折煞儿子了。”乾隆垂首叹了一口气道:“额娘倘若有气只管向儿子发,万莫说这样的话来诛儿子的心。”

话是这么说,暗下却将一直高高吊起的一颗心彻底安放了下来。

皇太后动怒至此,恰好反映了一个事实——她此番未能够如愿。

“好一个诛心!”太后重重地冷哼了一声,诘问道:“那不知皇帝派人去静云庵之前可有想过此举是否会诛了哀家的心!”

当今天下世人皆知皇上是个孝子,当今皇太后亦是通晓情理、见识匪浅之人,母慈子孝可谓为天下人的楷模。

表面如此,暗下实则亦如是,自乾隆登基以来,皇太后对儿子动怒的次数屈指可数,可就是这屈指可数的数次,却几乎是为的同一个人。

“额娘息怒……此事额娘且容儿子向额娘解释清楚。”

皇太后听到“解释”二字不由在心底冷笑了一声,一字一顿地问道:“皇帝可还记得当年你是如何答应哀家的吗?你曾在爱新觉罗祖先的灵位前立过誓,日后决不再过问掺和有关况氏之事——可你自己说说,你今日都做了什么糊涂事!”

她就不明白了,她这个儿子平素最是以大局为重,执政以来从未让她操过任何心,怎么偏偏在这个女人身上一错再错,百般糊涂!

乾隆默然了片刻,到底还是低声说道:“可是额娘当年也答应过儿子,只要况氏出宫,便保其平安终老。”

“那是在她安分守己的前提之下!”听儿子反过来拿当年之事来责问自己,皇太后痛心疾首道:“你难道不知忠勇伯离京之前曾亲赴过静云庵吗?当年你父皇在世之时留下的糊涂账,关乎的乃是皇家的尊严,倘若为忠勇伯所知,为天下人所知,咱们爱新觉罗氏还有何颜面面对大清百姓,又要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饶是贵为天子的乾隆也承担不起。

“皇额娘的一番苦心儿子明白。”乾隆始终垂着头,一副聆听训诫的模样,然而说出来的话立场却仍然分明:“只是此事已然过去了这么多年,知道真相之人寥寥无几,程渊虽去过静云庵,却并未亲眼见过况太妃。且依儿子对他的了解来看,倘若他当真觉察到了哪怕一丝不对,也必然会第一时间求证,而非甘愿奉旨回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