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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有佳人(54)+番外

作者: 琼兮 阅读记录

没想到三娘因为过于思念父亲,夜晚爬到假山上对月垂泪,一下子从上面摔下来,丢了之前所有的记忆。

更不想柳母醋劲大,被婆子们一挑唆,竟然怀疑三娘是柳父的私生女,闹出这许多事来。

一番解释下来,柳芝兰顿时瞠目结舌,感情她以为的嫡母庶女、后院宅斗都只是她的脑洞大开而已?

不过对于柳母这段时间的行为,柳芝兰也略有耳闻。这样傻了吧唧、直来直去的柳母,也不像是能上演宅斗大戏的女人。照柳母的性格来看,指着自己的鼻子叫自己去死还差不多,真的要动手柳母第一个就怂了。

柳芝兰算是彻底看清了柳母她就像纸老虎一戳就穿的本性,也就不把这些小事挂在心上大度地原谅了柳母之前的误解,笑意盈盈地说:“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罢了,都怪阿耶你不早点说,害得我们闹了好些矛盾。”

柳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胡须,只说自己作为一家之主还要点脸面的,如果低声下气地解释,那多不好看啊!

看着柳父年纪一把却老脸通红的模样,柳母与柳玉桢、柳芝兰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在众人的笑声中,一家人的心结也彻底解开了。

☆、程家伏诛

这时,柳母又扭扭捏捏地看了眼柳芝兰,想说什么又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柳父与她夫妻多年,哪里不知道夫人心中所想呢,于是牵线说道:“既然误会都解开了,三娘你要是不嫌弃我夫人性子火爆,刀子嘴巴豆腐心,就再喊她一声‘阿娘’可好?”

柳芝兰犹豫了片刻,看到柳母可怜巴巴地瞧着自己的眼神,似乎又有泪水要泛滥,心里也不忍心,干脆利落地喊了一声:“阿娘!”

柳母顿时高兴地“哎——”了一声,兴高采烈地拉过柳芝兰的手,就说着:“娘的好女儿,生的那叫一个赛过貂蝉、气死西施哟!晚点娘带你去好好逛逛朱雀大街,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看谁还敢说我没有女儿……”

柳母的嘴一下子又停不住了,虽然柳府刚遭难,但已经雨过天晴,她又是个外向的性子,叽里呱啦地就开始计划起来该带自己新任的宝贝女儿去做什么。

柳玉桢经此一事早已把柳芝兰当做亲妹子一样看待,他歉疚地坐在榻上说:“三娘,之前我对你的态度不太好,不过都是误会一场,希望你不要放在心里。我保证,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子!”

柳芝兰笑着,也认真地喊了一声:“大兄!”

这时柳玉桢到底高兴成分居多,相处这么久也实在好奇妹子面纱下的真容,刚才听柳母说什么赛过貂蝉、气死西施之类的,只觉得太过夸张。

想到反正是一家人,看看又何妨。柳玉桢犹豫了下问她:“三娘,以后我就是你亲大哥了,可连你的相貌都没见过,这要是以后你摘了头纱认不出来怎么办?”

柳芝兰抿唇笑了,把自己的头上戴着的紫色帷帽摘了下来。

柳玉桢顿时瞠目结舌,他流连青楼这么多年,见过的绝色女子不少,可没一个能和三娘相提并论的!要具体说她美在哪儿,可能是眼睛、可能是嘴巴、可能是脸蛋,总之合起来就让人觉得惊艳。

柳玉桢刚看完,忍不住叫柳芝兰带上帷帽,嘴里念叨着:“罪过罪过,还是遮住为好。”

偏偏柳芝兰这么回答他:“阿耶早就跟我说过,我这相貌必须嫁人之后才能示人,左右我也快要嫁出去了,要不然在府里就不带着吧?天气热带着难受。”

柳玉桢听她这话只觉得奇怪,便问她不是早就嫁给皇帝了吗?

柳芝兰却歪歪脑袋,脆生生地说:“武安王已经去请求陛下,将我赐给他为妻,怎么能说我嫁给皇帝了呢?”

柳父和柳母连忙打断他们的对话,边上柳父还说:“既然快要嫁人了,就再忍耐些许时间,到时候再摘吧。高僧说过,婚前不掩面,婚后不幸福的。”

柳母诧异地看着柳父,心想哪儿来的高僧说过这样的话?却不知柳父心里因为把陛下比喻成和尚而大念失敬失敬。

至于柳玉桢,正看着三娘和父母间的聊天迷惑不解,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武安王元礼虽然在大兴城里,但已经一年多没有露过头了,三娘怎么会说自己要嫁给他呢?

不过到底是官场上混的人,面上半点不留痕迹,一家人融洽地互相调笑着。

可惜相比起柳家的其乐融融,有的人却愁眉苦脸,蹲在天牢里惶惶不安。

几日前还盛气凌人地来过天牢欺负柳玉桢的程平忠,此刻与柳玉桢换了个位置。人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于他而言却是几天牢里,几天牢外。

程平忠心中愤愤不平,扯着嗓子就喊道:“老子父亲是右相,姑婆是太后,你们哪个敢动老子?”

几个牢役受不了他一直喊叫,拿着根棍子穿过牢门缝隙就打在程平忠身上。一下子捶得很了,程平忠“嗷嗷”叫着躲角落里不敢再叫。没过两下,程平忠又跑到门口大喊大叫,牢役们又拿棍子打他,他挨了打又躲起来。

两天下来,一直如此。几个看守的牢役都快被他折磨疯了,对这人又不能打太过,又不能直接杀了。偏偏程平忠又不像个正常人需要睡觉休息,整整两天两夜都没合过一下眼。

吵闹时,程平忠就大吼大叫地没个停。

安静的时候,程平忠就拿根稻草在地上写字,牢役们也去看过,歪歪曲曲的字迹看不太清楚,好像是无数个“盈”字吧。

两天时间转瞬即过,这日正是七月初一,百官望朔朝参之际。

在这天的早朝上,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共同罗列出程家众人的罪名,交由皇帝御批。

程岳蓬核实有通敌叛国、私吞赈银、陷害忠良、结党营私等四条罪名。

程平忠核实为私吞赈银、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玩忽职守、草菅人命等六条大罪。

其余程家旁系身受株连之罪。

按照襄朝律法,程家举族上下被判斩首示众,三日后行刑。

程岳蓬听了,沧桑的脸上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而程平忠却当场发狂,疯疯癫癫地就要上来找皇帝拼命,刚走出没几步却被侍卫挡住了。

繁荣一时的四大世家之首,就这样在皇帝的三两句话中举族被灭,消散在历史的长河里,徒留下史书上的一句:元朔十三年,程氏因罪灭族。

行刑前的一天晚上,一位黑衣长袍,帷帽遮脸打扮的妇人静悄悄来到天牢关押程岳蓬的地方。

程岳蓬华发全白,正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沉思,苍老的脸上既看不见恐惧也没有烦恼,平静地仿佛一尊佛像。

妇人的眼睛周围布满细密的皱纹,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眸惆怅地看着程岳蓬,恨恨地说:“兄长,你已官拜右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还要与坻戎的阿古王私相往来,甚至把手伸到赈灾的银子上来呀?那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留也留不住的啊!”

程岳蓬没回答妹妹这个问题,而是露出许多年未见的轻快笑意,说:“霓莲,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场景吗?那时是多么无忧无虑。”

程太后随着兄长的话,想起了进宫前的时光。青葱岁月,兄妹三人,两小无猜。

“怎么不记得呢,那时候兄长就是我们的避风港。”程太后露出一抹追忆的神情,遥想起年少时的快乐,“咱们三兄妹中,我和妹妹最调皮。每次犯了错,总是把事情推到兄长头上,每每害的兄长被阿耶阿娘责罚。”

程岳蓬最后一次伸出手来,像许多年前那样揉了揉妹妹的脑袋,却只摸到冰冷的珠翠和满鬓的白发。

程岳蓬想到自己少年时就曾经立下的誓言,即使现在老了也还是想坚持下去。

“兄长保护妹妹一辈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程岳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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