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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有佳人(44)+番外

作者: 琼兮 阅读记录

她跪遍整个京都权贵都无一人出手相助,然而只是之前无意中救助过一次的流民,竟然还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一时柳母被世态炎凉而伤透了的心再次暖了起来。

她第一次看清这群看似卑微,实则真诚的平民百姓。

也看清楚了,所谓达官贵族背后的冷血傲慢。

众人的眼里都积蓄着泪水,百姓们哭着说,自己逃亡的路上无数同胞冻死、饿死,自己幸运地活着来到京城,然而没人愿意帮助他们,还有不少贵族肆意杀害流民。只有柳家愿意出手帮助他们,柳大郎君更是为救济他们,日日监督,事事亲为,不但帮他们解决了温饱问题,更加帮他们在城外郊区建了新的村落,让他们得以安家落户。如今为了保护他们而遇难,他们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

想起以前颠沛流离的苦日子,不少失去亲人的百姓们都痛哭流涕,柳府顿时被人们的哭声充斥着。

还是柳母兄长见时间紧急,赶紧把人叫起来,让他们在府里好生歇息一下,他和柳母再去想办法把剩下的七千两凑齐。

他们正想着该怎么去将剩下的七千两凑齐,外面柳府的大门又被敲响了!

☆、天牢相会

柳母心中惊奇,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自从柳家出事以来再也没人来访的府中竟接二连三地有客上门。

她赶紧跟兄长打开大门,只见外面站着一位身形削瘦,头戴一顶帷帽遮脸的女子和身后几个抬着箱子的仆人。

柳母心头一跳,看这几口箱子,难道也是来帮助柳府的?想着赶紧把人迎进柳府,着人上茶招呼。

不想这女郎却不接茶,而是突然跪在了柳母面前!

柳母吓了一跳赶紧要扶起这女子,这女子却说,这是自己该做的。边说边把遮脸的帷帽取了下来。

柳母看到这张似曾相识的脸,一时还有些想不太起来,就听见女子说道:“贱妾余家五娘余盈盈拜见柳夫人。”

她这一说,柳母顿时记起来了,这不就是和自己的桢儿青梅竹马长大的那个余五娘吗!十年未见,她变了模样难怪自己认不出来。

不过柳母想到一事,问道:“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余盈盈怅然一笑,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日后若有机会贱妾再细细解释给您听。”

柳母恍然大悟:“难怪桢儿日日流连北里,想必是你在那儿吧?两个月前,他花了三千两银子赎身的花魁,也是你?”

余盈盈点点头,从袖子里取出一纸血书交给柳母,并说:“桢郎如今锒铛入狱,柳府危在旦夕,贱妾愿将毕生积蓄交出,助您成事!”

说着仆人打开了那几口箱子,里面全是珍奇异宝、首饰珠钗,加起来的价值已超过一万两!

柳母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这个余家五娘,她不知是该谢还是该恨,十年来自己儿子为她做了多少傻事,好好的风柳郎君生生变成了废物,如今更是与程家结怨,明日将上断头台。

可是值此危难之际,她却愿意将毕生积蓄拿出,唉……

柳母长叹一口气,对她说:“你住在哪儿?此番事后,我会将银两还给你的。”

余盈盈只苦笑一声,说道:“您不用记着还了,明日过后,桢郎一走,贱妾这腌臜之身还独活在世上做什么?”

柳母一惊,下意识劝她莫要轻生,但见余盈盈满脸坚定,就知道她心意已决,旁人怎么劝也没用了。

想着这对苦命鸳鸯经过这么多年蹉跎,竟然还能在一起,柳母也忍不住为他们之间的姻缘感到可惜,于是将今晚的行动告诉了她,叫她一起去见儿子最后一面。

时间紧张耽误不得,几人立刻动身,趁着夜色正浓,用价值两万两的金银宝贝贿赂了天牢守备之后,终于进了天牢!

几人先是来到西边的柳玉桢处,看他躺在茅草堆上昏迷不醒的样子,柳母、余盈盈都是泪流满面。听说的终究不如亲眼看见来的心疼,如今见了他这样子,胸口痛得都要喘不上气来。

边上的牢头正是前天晚上来柳府报信的那个,好心地告诉他们:“好在是陛下派了御医来,不然您家郎君不用等明日午时行刑,就会死在牢里了!”

柳母等人听了,更是心疼的不得了,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可看柳玉桢不像能马上醒来的样子,柳母迫于时间问题,只能让余盈盈留下多看柳玉桢几眼,说两句话道个别,自己跟着兄长去找夫君柳祁国去了。

走过长长的牢房,几人从西边来到东边关押柳祁国的地方。一过来就看到柳父大睁着眼睛坐在茅草上,形容枯槁,面色苍白。

柳父听到声音后转过头来,惊喜地看着柳母等人:“燕宛、内兄,你们怎么来了?”

柳母擦了擦面上的泪水,伸手握住柳父的手,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容来说:“想你了,来看看你。”

五六天牢狱生涯、将死的恐惧都没让柳父流一滴泪,可夫人的一句话、一个笑容就让他老泪纵横:“燕宛,我若死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等着玉树从边疆回来接你。”

柳母笑着摇摇头,说:“玉树虽然混了点,但向来有主意能照顾好自己,我不担心他,我想着与你在地下团圆——”

话还没说完就被夫君喝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在私底下和她红脸:“傻婆娘,你别干傻事!我,我死不足惜,就是大郎还那么年轻,还有你和二郎,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听到这话,柳母忍不住的又流泪了:“桢儿命苦啊,得罪了程平忠被陷害了啊!”

柳父一听顿时急了,连忙问出了什么事。

柳母见了柳父有了依靠,哭的停不下来,还是柳母兄长将事情原原本本解释给柳父听。

柳父垂首顿胸,悔不当初:“原来我儿不是真的废了啊!枉我身为人父,竟然没看出来他的苦心!早知如此,哪怕我拼了老命去圣上面前告程家,也不能让他偷偷去搜集什么罪证啊!”

柳母两人又是一顿宽慰,柳父毕竟是男人,很快就冷静下来,想到儿子在狱里受到的折磨,一口气怎么也出不来,怎么也不能认命,让程家逍遥自在。

他没有再犹豫,将这几日一直反复思量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被关在牢里消息不通,不知外面情形如何,”柳父顿了片刻,问柳母两人,“三娘她是否还在骊山行宫?还是已经进宫了?”

两人一头雾水,半天没反应过来三娘是谁。

柳父急了,连忙说道:“就是柳芝兰、柳三娘啊!”

柳母哑然,不知他为何这么问,怒气冲冲地回答:“最近没听说她的消息,她应该还在骊山行宫吧。不过你问她有什么用?难不成临死了你还惦记着这个私生女?说,你是不是还记着十几年前的那个女人?原来你这么多年对我的情都是假的……”

眼见着柳母又要翻旧账,柳父头疼地扶着额头,简直无力插进她炮仗一样的话里。

还是柳母兄长知道妹妹性格,连忙骂道:“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妹婿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听着就是!”

柳母被兄长骂了,含着一泡眼泪没流下来,哭巴巴的闭上了嘴。就听到柳父的声音在牢里,分外分明。

“你即刻去骊山行宫,不管怎么样也要求得三娘出面,只要她愿意出面,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柳母一脸茫然地说:“她一个普通小娘子有什么能耐?顶了天算是正三品美人,可是住在骊山行宫又不曾承宠,求她出面有什么用?”

柳父嘴唇嗫嚅着,半天没说出原因,只是这样告诉她:“她有没有能耐我不知道,只是她男人的能耐大得很,你去求就是了。”

柳母还是云里雾里,嘴里嘀嘀咕咕:“她男人不是皇帝吗?可她又没见过皇帝,更别说……”

柳父脸色严肃,这般告诫她:“你在她面前切记莫要提皇帝,只说让她出面求她男人出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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