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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养(女尊)(51)

作者: 君薄宴 阅读记录

孙成玉收了那些陈旧的心思,急忙上前拔出了银针,沈昌剧烈地痉挛了两下,昏睡了过去,她没听清沈昌念那那句话。

沈追在殿外等着,望着阴沉沉的天气,孙成玉提着药箱走了出来,沈追没有回头,“她如何了?”

孙成玉叹了口气,“要是不如此忧心,皇上还能多活一阵子。”

沈追冷笑了一声,“她怎么能不思虑过重呢?于心有愧,岂能安睡啊。”

孙成玉没说话,沈追偏头,眉目上都像是笼罩着一层冷气,双眼没了平日里那样的温和,眼中似有银光飞逝,“看这皇城阴沉沉,怕是有雪,去教人把大殿的地龙烧热一点。”

众人不敢怠慢,守在宫门口的人都是皇帝的心腹,都对里面的情形心知肚明。沈追叹了口气,望着自己面前忽然散去的白雾发起了呆。沈追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孙成玉见主子又开始走神了,知道她心里难受,也不点破,只悄悄吩咐下人拿斗篷来。

忽而沈追觉着脸上有什么细碎的东西,冰冷却一闪而逝,她眨了眨眼睛,低声道,“怎么下雪了。”

孙成玉为沈追披上斗篷,“今年确实下雪下得早,也算是天有异象了。”

沈追将斗篷笼好,低笑了一声,“也不是没见过,七年前就下了一场大雪,在十一月的时候。”

七年前可不就是提都不敢提的那个时候么,孙成玉不答话,只静静立在一旁。

皇宫的朱墙碧瓦忽然间像是在飞雪中活了过来,远远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沈追眼中,那人身量还有些小,显然是早早就看见她了。

“皇姐。”沈平絮披着一身红斗篷走了过来,站在台阶下仰视着沈追,脸上没了从前的稚气。

沈追忽而就有些心疼她了,她走下台阶伸手掸了掸她颊边一圈领子上的冰碴子,却没行礼,“太女怎么过来了。”

沈平絮忽然两手相扣,屈膝行了个大礼,沈追一惊,伸手就将人扶在了半空中,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太女这是何意?”

沈平絮也没什么表情,只直直地望着她,等她松手,沈追拗不过她,生生受了储君一拜。沈追低头看着她圆润的后脑,金冠闪烁,她今年才十三岁吧。

沈平絮自顾自的起身,见沈追盯着她,像是能看穿这人似的,忽然微微笑了一下,“皇姐,其实我十四了,因为小时候跟你说过,你忘了。”

沈追抿了抿唇,十四了,是啊,沈平絮十四了,小时候她跟个牛皮糖一样粘着她的时候,曾像是倒豆子一样跟自己说过,沈平絮小时候生出来身体不好,放在大慈安寺中养了一年,对外就折了一岁,这一岁不知道折给了谁。

“是臣记性不好了。”沈追望着沈平絮道。

沈平絮弯了弯眼角,“我知道,皇姐待我好。”

沈追忽然就哽住了,半晌,心却又硬了下来。

沈平絮眼睫闪了闪,迟疑了一会,“皇姐,你跟我说实话,母皇怎么样了?”

沈追只摇了摇头,沈平絮眼中那点光渐渐的暗淡了下去,脊梁骨却挺得笔直。

沈平絮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些祈求,“我能进去看看吗?”

沈追私心觉得沈平絮不该这么跟自己说话,却也没出口训斥,“太女小声些就是。”

十一月小雪,北风平地起。

作者有话要说:

停电让人死亡,明天开始新副本。

第68章 六十八

大理寺十一月冷得像是一座冰窖,沈追摆了摆手让人点上火盆,抬腿进了从前那间屋子,桌上摆满了公文,比从前高了一倍,她转念一想,林劝走了,公文自然没人处理了。

沈追叹了口气,“沈英,收拾一下。”

沈英将烛台点着,回头答应道,“是,殿下。”

沈英在一旁收拾,沈追撩袍坐了下来,拾起离她最近的一本案卷看了一眼,那案卷记载的是一起投毒案。江州司马三年前被人毒死,后查证是她家家丁曾受苛待,怀恨在心,暗中购买了一些□□,那□□发作慢,药性却烈,当日那家丁将药下在了晨间饭菜中。说来也巧,江州司马那日心情不错,赏那家丁一同坐下吃饭,那人竟是一心要让她死,便一同吃了。当日下午两人双双暴毙。

沈追摸了摸下巴,合了卷宗,拾起了另一本,这个案子是在紧邻江州的沧崖发生的,也是恩怨仇杀,她挑了挑眉,这□□瞧着倒是极像,缓缓抬头看手边一叠整整齐齐的卷宗,这莫不是全是毒杀?她想着就伸手取飞快的翻查,果不其然,每一本都是毒杀。

沈追不急着下结论,有人要她看,那她就看吧,合上最后一本卷宗,那卷宗底下,藏着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地图。

沈追心中一动,将地图展开,在一旁桌上取了朱砂毛笔,照着案卷中的案发地,在地图上细细地圈了起来,待她放下笔的时候,这张地图上的朱砂印记形成了一条再清晰不过的线,从东海到徽州跟前,因为那条红色的痕迹,停在了徽州周边的一个小镇上。

沈追垂了垂眼,将地图叠起来,抬眼问沈英,“最近孤不在,可有人来?”

沈英这一段时间都在大理寺守着,有什么重要的案子,就直接递给沈追,她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近来安平王曾来,太女也来过,剩下不过是大理寺当差的人了,再就是前几日林大人走之前收拾了一下。”

沈追点了点头,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吩咐下去,让人这些日子在京中的药店都巡查一下,注意些。”

沈英拱手,却忽然想起什么,“可,殿下,查什么?”

沈追睨了一眼沈英,“只说禁药就是,注意没见过的,必要的时候带点活物过去,当场验一下。”

沈英点头称是,心里明白查的多是□□一类,转身出去吩咐了下去。

转眼屋子中又没人了,她拧了拧眉心,开了门站在庭中,看小雪淅淅沥沥地下,徽州十一月偶然也有雪,只是断然称不上红梅白雪,银装素裹,像是冰碴子往下掉,掉到地上就是一片泥水,让整个皇城看起来十分狼狈。沈追望着阴沉沉的天,真是个好天气。

“皇姐!”

沈追回过神来,方才在寝殿中探望皇帝的沈平絮不知道为什么来了,“太女怎么来大理寺了?”

沈平絮年幼,心思敏感,自从进了十一月,沈追越发冷淡,她瞧着她的时候,沈平絮总会不由自主的紧张,就像是被一条蛇盯住那样,可这样的感觉却也只是一瞬,快得像个幻觉。

“我是专程来谢皇姐的。”

沈追瞧她一瞧一个准,缓缓侧脸,神情却有些严厉,“太女是一国储君,谈何多谢?”

沈平絮却没接话,只是缓缓道,“皇姐,你恨我。”

沈追勾唇笑了笑,难得大逆不道地将手放在了沈平絮脑后,沈平絮整个人都僵住了,半晌却只感觉到沈追轻轻的揉了揉她,“跟你无关。”她的声音低沉,沈平絮被安抚着松了身体,心底却漫上一层挥之不去的苦涩,哪来这么容易的原谅呢。

沈追松开了手,长笑一声转身淋着冰碴子出去了。

当夜南念盘腿坐在沈追对面,沈追将地图铺在了榻上就着烛光细细的看,沈追看地图,南念就看沈追,他撑着头,像是要把人看进心里,“殿下今日去大理寺可是还觉着不习惯?”

沈追头都没抬,“那来的不习惯,林劝都走了近一个月了,就是公文堆积的太多了。”

南念也不戳破她,自顾自道,“林大人确实是个好官。”

沈追听这话坐了起来,挑眉道,“何出此言啊?”

南念顺势趴进沈追怀里,“殿下不习惯。”

沈追盯着他看了一会,半晌却笑了,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你说是就是吧。”

南念将脸埋在沈追小腹上,忽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眼中闪着不知名的情绪,“殿下,你会不习惯我不在你身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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