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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养(女尊)(33)

作者: 君薄宴 阅读记录

林劝嫌下去麻烦,干脆就守着沈追看公文,见沈追醒来了脸色极差,抬头难得问道,“殿下可是生病了?脸色这么差。”

沈追摇了摇头,端起案几上的冷茶喝了几口,“没事,故地重游,心情不好。”

林劝十分理解庆安侯的一些毛病,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接着就低头继续看公文了。沈追也没计较,看了一眼车窗外,她那时候,就是从这条河道里飘下来的。在平川附近的泾阳城了隐姓埋名生活了几年,过了不久,陈老将军就找到了沈追,自此一别,五年了。

林劝放下公文,沈追收拾好了心思,低头看林劝,“怎么了?”

林劝皱眉道,“堤口是从北阳那一段开始溃败的,北阳正巧处在平川中心,堤坝一破,交通堵塞,内城直接就被淹了,据说当日连太守都是游出来的。”

沈追接过公文,“怪不得消息来得这么快,只是内城的堤坝关系着最重要的地方,洪水突破的地方不该是那些年久失修的地方么?偏偏挑最重要,洪水莫不是成了精?”

林劝无暇想这个,“这倒是没什么,不管大水冲了什么地方,目前已经有近三百人失踪或是死亡了。老天发怒,百姓遭殃啊。”

沈追的心被这句话轻轻地拨动了一下,她磕了磕手中的杯子,忽然道,“林大人如此为民,孤不及你,只是林大人呆在大理寺,可是有些屈才了?”

林劝沉默了一会,收拾起了公文,“若是我想,去何处不可?只是受人制肘,身不由己,倒不如跟着侯女出来行走,不屈才。”

沈追忽而低头笑了,“孤也再看看吧,早日回去,赶上八月十五,和还能吃个团圆饭。”

沈追露宿在平川外的时候,南念刚从宫中回来,老君后白日里忽然发病,有些头疼脑热的,孙成玉跟在自己身边,正巧南念就带着孙成玉进宫去为老君后诊脉。其实老君后也没什么大病,不过是有些受凉,年轻时曾于太医院供职的孙成玉轻车熟路的为老君后开了药,服侍着老人喝了几口水就退下了。

南念坐在床边为老君后擦手,老君后心里疼南念,“哀家这一病,是麻烦了世子了。怎么几日不见,世子还清瘦了,可是下人侍候不周全?”

南念摇了摇头,乖巧笑道,“没有,天气太热了,用饭用得少了些罢了。”

顾幼安慈爱的看着这孩子,“那就从哀家这里取些冰薄荷泡水喝,这几日追儿取平川赈灾了,顾不上你,等她回来了见你这样子,怕是要心疼啊。”

南念骤然脸色不知是红是白,顾幼安笑道,“傻小子,哀家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能看不出来?起先还想着是追儿强迫于你,后来再观你神色,倒像是两情相悦。”

南念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老君后我……”

顾幼安伸手摸了摸南念的头发,“哀家老了,活不了几个年头了,皇帝他们思虑周全那一套哀家学不来了,只希望在闭眼之前你们都好好的。沈追那孩子哀家是了解的,赤子之心,脾气也好,若是吵了架,你就红着眼睛看她,保准她就败下阵来。”顾幼安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南念抿嘴笑了一声,却也没再否认,“老君后,您可见过沈舒世子?”

顾幼安眯眼想了一会儿,“未曾,听说也是个可怜孩子,也该见见了,过几日你与周侍君那二位皇子都过来吧,在我这宫中说说话。”

南念点头称是。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呀。

第46章 四十六

林劝几人进平川的时候,快到七月底了,洪水过后便是潮热异常,无数流离失所的百姓在城内安全的地方休息,更有不少人已经出现了中暑的症状。

沈追安排人先去分发草药粮食,林劝也不敢耽搁,与沈追兵分两路,直奔太守府中,将躺在榻上脑满肠肥的太守提了出来。

平川太守是四年前上任的,名叫白从鹤,名字倒是起得十分讲究,可惜人确实圆圆滚滚,离远了看白花花一团,怎看都看不出来从的是什么鹤。

林劝看起来是个文人,其实手劲极大,白从鹤还在房中睡觉,梦中就被人直接攥着领子拖了出来,“嗷!”的一声嚎叫捂住了领口,“大胆刁民,谁敢动本官?”

紧接着,鼻子尖上就插上了一块金灿灿的令牌,“钦差”两个字差点闪瞎她的眼睛。林劝的脸黑得像是锅底,整个人火冒三丈。

白从鹤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钦差大人恕下官无礼,下官不知道啊大人今日到啊。”

林劝学不来沈追那笑里藏刀的样子,却也有着儒生的涵养,做不到破口大骂,只得揪着她的领子咬牙切齿道,“城外尸横遍野,流民怨声载道,大人这温香玉软睡得舒服啊!”

白从鹤冷汗都下来了,也不敢碰这钦差大人,生生把自己憋结巴了,“大大大大人,下官冤枉啊,您先消消气啊。”

林劝恨不得就地揍她了,白从鹤被提得更高了,她睁开眯缝着的眼睛,忽然愣了一下,“林……林劝?”

直呼其名?这狗官还直呼其名?林劝将人丢到了地上,白从鹤挣扎着爬起来,“林大人听下官解释啊,下官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只是,从前林大人大人可还记得我们曾是同窗?”

林劝冷笑,“何时的事情,本官怎么不知道?”

白从鹤抱住了林劝的腿,声泪俱下,“大人可曾在关山书院读过书?”

林劝这会气已经渐渐下去了,关山书院这名字她极为熟悉,当年于太学林劝曾挂名在宁阁老门下读书,那时宁阁老门下还只有顾谨,那年秋日宁阁老曾带着两个学生去关山书院讲学,一双浑圆的眼睛突然从记忆中浮现了出来,那书院看门的老人家有个养女,圆圆滚滚,大家都叫她圆子,平日里厮混在课堂里也没人管,倒也成了半个同学,如今年华须臾而过,顾谨朝中清流,沈追遗恨七年,而自己幽居大理寺,白从鹤这么个小人物,早就不见了。

岁月可不就是最残忍的东西么,呼啸过境,片甲不留,个人走个人的路,再不交集。

白从鹤小心翼翼地看着林劝,林劝想起来了,白从鹤露出一个笑脸,“大人是不是想起来了?”

林劝低头看她谄媚的笑容,脸色更黑了,“起来,如此为官,岂不愧对恩师的栽培。”

白从鹤面上十分心虚,刚起身,门口就进来一个深蓝长袍的女子,林劝转身行礼道,“殿下。”

白从鹤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又跪了下去,“下官叩见殿下!”

沈追刚安排完赈灾事宜,刚进这太守府就见一个浑圆的身影像个麻袋一样跪在地上,衣衫不整,身上还有几个鞋印,看着就像是刚刚被人揍过,不由笑道,“二位这是怎么,打了一架么?”

林劝平身,斜着眼看了地上的白从鹤一眼,“无事,不过是跟白大人起了些口角罢了。”

沈追摸了摸下巴,“啊,那倒是正常了,林大人这张嘴,总是很厉害。”

白从鹤从地上爬了起来,招呼下人,“没看见两位大人累了一天了,还不去准备饭菜?”

林劝一听这句话,便是又觉得手痒,一方父母官竟是如此德行,难怪百姓都处在水火之中。沈追撇见了林劝的神色,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对着白从鹤说,“准备些方便吃的,下午带孤和林大人去河堤上走一走吧。”

白从鹤听这话脸色忽然十分紧张,伸手抹了抹脸上的冷汗,“两位大人舟车劳顿,这几日下午正是忙的时候,不如明早下官让人清理一条路出来,带两位再去啊?”

林劝眉头紧皱,正打算说不劳烦了,沈追就泰然自若的先接了话,“那就劳烦白大人了。”

林劝只得跟在沈追身后,一同向客房走去,进了屋子,林劝才焦急道,“殿下怎么就答应了她明天才去,这人明显有鬼,哪有给她时间收拾猫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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