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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养(女尊)(14)

作者: 君薄宴 阅读记录

沈追知道顾谨在想什么,“你安心,我有分寸,最开始我时常怨恨为何沈平絮要救我,后来觉得要是死了着实可惜。”

沈追那日,本不该在校场的。那日她本应该去太学,太学外伏着一个弓箭手,房外铺着一层火油。但那日早起沈平絮一步三颠的跑来找她,硬要她逃学带自己去校场骑马,于是她躲过了那场大火,那日的火势太大,在校场她都能看到滚滚浓烟,与大火相伴的便是庆安侯夫妇遇刺,沈追僵在了马上,她后知后觉得明白了沈平絮早上未说出口的是什么,可还来不及反应,暗处一道冷箭冲着沈平絮飞来,沈追下意识就将人护在了怀里,抽出长剑格挡开来,可那道冷箭背后还藏着一只,她却也无力阻挡,箭羽洞穿她的肩头。那是她第一次受伤。庆安侯小侯女一瞬之间一无所有。

沈追这件事没告诉顾谨,这是私仇,犯不着拿去影响顾大人,她三朝老臣宁海言如今都择了党派,却未曾拉学生顾谨下水,沈追自然也不会。

“顾大人,还有一事要拜托你。”沈追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顾谨抬头“怎么?”

沈追道,“林劝你可知道?”

顾谨不明所以,点了点头,“林家小辈,没什么才干,调任大理寺几年,并无成绩。”

沈追笑道,“她不适合大理寺,寻个机会调任吏部吧,她不通那些官场交道,会是个直臣,写史的事情也可交给她。罢了师姐你看着办吧,我去见太女了。”

沈平絮今日被沈追批驳了一顿,耷拉着脑袋凶太学里走了出来,却见到沈追站在门口,她有些不敢相信,她几次都见不到沈追便认定了沈追大抵不会再见她了。

沈追心里疑惑,见沈平絮看到自己如遭雷劈,不由在心里念叨,莫不是她不想见自己,“怎么?太女不想见臣么?”

沈平絮忙回过神来,小跑过来,“表姐。”

沈追微微低头,“怎么了?挺下人说你前几日翻墙来我府里了?”

沈平絮听她提起这一茬还有些尴尬,最后小声说,“我就是想问问,表姐你还好么?”

沈追疑惑?什么还好?沈平絮看向她的肩膀,沈追低头轻轻笑了声,“谢过太女惦念,没什么大碍了。”

沈平絮讪讪点头,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那就好,那就好。”

沈追道,“你那策论着实不行,若说优点,”余光瞥见正准备回府的南念,“字还不错,有几分顾大人的味道。”

沈平絮红着脸,“谢谢表姐,我会努力的,我还能去找你么?”

南念,“……”

沈追转身摆了摆手,“不成,多大了你,有事让人说一声便是了,回去吧。”

南念见沈追朝自己走过来,不由觉得头皮一凉,“见过殿下。”

沈追神色不明看了看他的右手,“还没想好?”

南念知道她在问治伤的事情,摇了摇头。

沈追收回视线,“回去吧,君后想见见你,没什么规矩,只当他是你爷爷便是。云锦今日就能回去了。”

南念默然点了点头,她来,便只是告诉自己不必担心君后么,南念走了一半,忽然回头,沈追侧着身子跟沈平絮说话,转头见自己在望她,便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20章 二十

夜里云锦果然回去了,刚上灯的时候,云锦披着一身风尘敲开了门。他脸上带着淤青,身上的伤口也被人处理过了。他看见难念的时候,扯着嘴角微微地笑了一下。

“殿下,我回来了。”

南念一瞬竟不知是不是在梦中,两人隔着一道门装着对那些谎言视而不见。

“进来吧。”南念微微避开了头。

云锦撑着隐痛的胸口,跟在了南念身后,十九站在云锦身后有些不忍,伸手扶了他一下,云锦的笑意暗淡了下去,谢过十九的好意。

南念推开房门,云锦被带进天牢已经将近半月了,这屋子天天有人来打扫。云锦一看也就明白了,他没跟着南念进房门,撩起袍子在门口就跪了下去。

南念站在台阶上,房檐下的灯笼在风中凌乱,让人看不清南念脸上的表情,“你跪什么?”

云锦闭了闭眼,左手按住胸口,深深叩首,“臣错有三,未能护主,累殿下殚精竭虑,罪一。”他顿了顿,口中像是含着刀子,“背主罔上,辱没殿下,其罪二。”他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一道血痕从眉心落下来,划过眼角,“以身犯险,累殿下无枝可依。”

南念静默地站了许久,抬步走下去,伸手抬起来云锦的下巴,伸手在他眉心的伤口上重重一抹,擦掉了血痕,声音淡漠,“小惩大诫,去好好休息,事已至此,兄长,你有数就行。”说完,南念侧头跟十九吩咐道,“给他看看伤。”

云锦大抵没想到南念竟会如此轻拿轻放,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他哪知道,南念自他背叛那一刻开始,便是孤身一人了。

云锦府里没那么多冰块消暑,屋子里略显得闷热,褥子有些潮,南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觉得自己大抵是有些认床,在沈追身边安睡了几日以后,回来就又睡不着了。

十九收拾完了以后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见南念枕着手臂躺在床上,不禁愕然道,“世子怎么还没睡?可是天气热了?”

南念坐起身来,“没事,原先在府里就睡不好,云锦如何了?”

十九给香炉里放了些安神香,“云公子皮肉伤已经处理过了,只是肋骨断了一根,怕是要养些日子。”

南念点了点头,捻着手里的珠子,“你家庆安殿下原先也喝补药么?怎么像是七老八十的样子。”

十九的手顿了顿,斟酌道,“殿下有一段时间身体不好,补药当白水喝,灌都灌不下去。”

南念见十九为难,也就没再继续问。虽说有了安神香,可南念还是没睡好,夜里翻来覆去地做梦,一会梦见云锦坠下山崖,尸身却躺在自己手边,一会又梦见母亲死去的那夜,还有右手一道穿心的疤痕。

罕见的,南念第二天告了病假。

沈追第二日直接从慈安殿里去了大理寺,料想昨日云锦应当已经回去了。林劝正黑着脸堵在门口。

沈追整了整衣服,“林大人早啊。”

林劝两步上前揪着沈追的领子直接进了大门,剩下十六站在门外默然无语。

沈追也不挣扎,由着林劝揪着她的领子怒吼,“庆安侯真是胡闹,怎能为审便放了嫌犯!”

沈追失笑,“林大人别急,孤这不是来解释了么?”

林劝甩袖冷笑,“难得殿下还记得要解释。”

沈追从怀中掏出一封密旨,“大人自己看。”

林劝接过密旨,半晌合上了密旨,“这,不可能吧。”

沈追摇了摇头,“林大人可还记得那书信?里面有一封上有个印章,是那位的私印,孤曾是她门下学生,有幸见过,故此,孤就不多说了,皇上的意思便是等。”

林劝将密旨交回沈追手里,才反应过来方才的动作,面色有些尴尬,“抱歉殿下,下官失礼了。”

沈追也不计较,摆了摆手,“林大人不过是直率罢了。”

林劝在人情世故上吃了不少苦头,到是也笨拙地学了些皮毛,“不如下官

中午请殿下吃饭赔礼吧。”

沈追有心给林劝台阶下,便应下了。两人竟是聊起来意外投机,走时林劝就差拉着沈追要与这位小庆安侯挑灯夜谈,抵足而眠了。

这么一耽搁,沈追回府的时候已经快要上灯了,孙成玉见沈追回来了,迎上去道,“殿下回来了,君后进来可好?”

孙成玉照看过这位慈祥的老人,沈追道,“君后看着身体尚好,孙姨若是操心,不如下回跟孤一块去看看。”

孙成玉摆了摆手,“倒是十九传来消息,世子今日不大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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