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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养(女尊)(13)

作者: 君薄宴 阅读记录

顾幼安只笑眯眯得给沈追添点心,“那边是周侍君和你两个表弟。”

周侍君位份不高,只一身青衣,“臣见过殿下。拂宴,河清,来见过殿下。”

他身后站起一对双生子,“沈宴见过表姐。”先开口的那个男孩带着一顶石榴冠,双眼浑圆,好奇而略带亲近的同沈追打了招呼。

“沈清见过殿下。”而后开口的男孩更像他父亲,样貌几乎与沈宴一模一样,唯独眼睛显得长一些,头顶的缠枝莲发冠十分精致。

沈追回了礼,“表弟这缠枝莲的发冠倒是精巧。”

沈宴也不觉尴尬,抿着唇笑了,沈清倒是有些不知所措,呐呐道,“谢过表姐夸奖。”

顾幼安拍着沈追的手道,“你倒是眼尖,这两个孩子啊,从小要好,清儿不争不抢的,宴儿就悄悄把好东西都给清儿。”

沈清的脸色霎时就变了,沈宴打着哈哈,“爷爷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石榴。”

沈追坐在上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个男孩的。顾幼安年纪大了,乐的看小辈耍嘴皮子。周侍君分位不高,外家也没什么背景,不过是个员外郎,只是从前与君上关系好,得了皇帝青眼,留了两个儿子。

第18章 十八

顾幼安拉着沈追的手道,“你才回来,可还记得小时候那一对表弟?小时候两个人形影不离,长大了这小的倒越发懂事。”

沈追笑道,“表弟们总要长大,老让您费心算怎么回事。”

顾幼安笑呵呵摆了摆手,“哪有你最小的那个表妹费心,才四岁,成天上树。”

沈追心里冷笑,皇帝最小的皇女叫做沈平辉,众人心知肚明,这孩子跟皇位没关系,像是惯孙子辈那样惯着她。

顾幼安忽然想起了什么,“哎,追儿可知道那燕北王世子?”

林贵君抬手抚了抚鬓发,“那孩子我见过一面,长得十分俊俏,就是不知道性子好相与否。”

顾幼安侧头对沈追道,“那孩子不远千里,年纪又小,我的意思是没事让他来坐坐,到底还是个孩子。”顾幼安自贺茜缨去了便再没怎么给过林贵君好脸色,转头对林贵君说,“林贵君少操些心,本宫能请那是因为本宫是皇上的爹,好歹一个堂堂燕北王世子,在你嘴里听着跟京城里那些贵公子一个样。”

本想着再在顾幼安面前给沈平飞物色物色正君,结果被顾幼安毫不客气地训了回来,林贵君脸色都白了,只垂了头道,“臣知错。”

周侍君倒是出来打了个圆场,“君后说的是,这两个孩子在一起玩也没意思,不如择日将世子请来,那孩子不远万里,也不知道习不习惯。”

顾幼安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周侍君说的是。你今天也别回府了,就在这边住下吧,你再有个七年不会来,我怕就埋在土里了。”

沈追心里一紧,“爷爷说什么呢。”

南念这一觉也没睡多久,被小侍叫起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还不知道顾幼安想见他的事情,只揉了揉眼睛,问那侍儿,“怎么叫我叫的这样晚?”

侍儿躬身回答道,“殿下吩咐让您多睡一会,太学的课迟了就迟了吧。”

南念无言以对,起身穿戴,不出意外门口一应俱全已经备好了,他上了马车就见到车上有一盒温好的点心,揭开盖子捏起来还有些烫手。南念贪凉,冬日里吃些热气腾腾的点心倒还好,天气在这个月份已经渐渐热起来了,单是四月出头,南念在自己的世子府里就吃些凉糕。十六见南念皱了眉,出声解释道,“殿下专门嘱咐臣等不能让世子吃凉的。”

南念咬了口流心包子,“你家殿下倒是操心操的多,难不成她也不吃凉的么?”

十六认真地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殿下不吃凉的。”

南念挑眉,沈追怎么过得这么养生,骤然他想起昨夜里沈追哄他喝药的样子,她也如此憎恨药味么?不然怎么会有那么涩的梅子。这念头也只是一瞬间,他咽下包子,平淡地开口,“准备好了就走吧。”

十六点头称是。

太学与其说是为了修才备德,不如说是为了圈住这群不学无术的人,给年纪小的人找点事情干。南念少时便聪慧不输女子,这五书道论,兵法国策灌过一遍耳朵,只是小时候年纪小也不感兴趣,听得人昏昏欲睡。前排坐着的侯女公子们睡倒一片,就连太女沈平絮都微微垂了头。

南念用断了筋脉的右手提起笔微微用了些力气,片刻他皱了皱眉,换了左手。南念苦笑,手腕当真是一点力气都用不了,稍一动作就钻心的疼。余光里沈平飞忽然坐直了身体,众人纷纷从梦中醒来。南念抬头,目光正撞上昨夜睡在枕边的那人。

“……”

沈追被留在了宫里,那自然会被打发来太学看看这些不成器的表弟表妹,她还在窗外就看见南念握笔,他的反应自然而然的都落在了他她眼里。沈追也不戳破,扫过台下坐着的一众人,多数都是慕名而起,庆安侯在京城,本就是个传奇。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今好不容易见了个活的,自然一个个都像是伸直了脖子的鹅。沈平絮堵了她好久都没堵到,尤其激动,坐得笔直。

沈追撩起眼睛,“孤本也不太会将书本,不过不舞之鹤罢了,只来瞧瞧诸位写的军事策论。”

众人都极其乖巧地拿出策论摆在案前,沈追便从沈平絮的开始看。

沈平絮睁着眼小声道,“皇姐。”

沈追没答应,只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就垂眼看手中的策论。然后沈平絮就受到了自她入太学里被批驳地最惨的一次。

“殿下好见识啊,反间计用的一套一套,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招用的挺熟悉啊。”

“谁教你的伤敌八百,自损一万。”

“淮安南边是东海?殿下怎么不在走几千里,转着转着就到南海了。”

剩下人也未能幸免。

“小侯女这兵法用的好,干脆不如侯女脱了衣服站在城墙上看看对面会不会投降。”

“姑娘这退兵之法怕不是抄了敌国将军的?粮草不如直接烧了吧,省时间。”

最后到了南念,沈追拾起来看了眼像是狗爬的字,就闭了闭眼睛,南念抬头看了她一眼,把沈追的长篇大论都堵了回去。

“世子殿下的策论不如闲了跟孤口述一遍吧。”沈追眯了眯眼,甩了甩袖子,留下一众狗血临头的富家小姐公子们施施然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来得及,今天补上

第19章 十九

顾谨刚下朝,来太学拿几本书,脚还没踏进去就被沈追提了出来,顾大人堪堪保持着平衡回过头来没好气道,“殿下其实可以敲个门。”

沈追掸了掸衣领,“不闹顾大人了,此来孤还有些事情要请教。”

顾谨侧身让开,“进来说。”

沈追随处找了个地方坐下,瞥了眼冰凉的茶水,于是放下了杯子,“我查了云锦,他是燕北王养子,传闻是燕北王私生子,算起来血缘与南念还是表兄弟。”

顾谨面色一言难尽,“真是乱啊。”

沈追与顾谨算是莫逆之交,连敬称都省了,“有件事情更巧,安远侯十七年前曾调任燕北,云锦今年十七。”

顾谨皱了皱眉,“这,证据呢?”

沈追向后一靠,笑了笑,“证据林劝查着呢,这事情十有八九是沈和安插的一个棋子。”她只说了一半,剩下一半只是她的一个猜想,没什么凭据,她便没说。

顾谨知道她心里有数,忽而想起了什么,“殿下这次回来,莫不是来支持东宫的?”

沈追的笑容沉了下去,眼里泛起些无奈,“谁当皇帝我不管,那孩子有恩于我。”沈追说这话的时候,再无一丝少年意气。

顾谨默然,这些年对她来说,沈追并非毫无音讯,沈追消失的第二年,顾谨便收到了沈追的信。那两年里是个空白,就连顾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做了什么。顾谨是沈追的师姐,莫逆之交,但她也是大梁顶天立地的直臣,天下何罪之有,错的是沈家人。沈追身后站着的是庆安侯三十万旧部,她尚不知道沈追回来是为什么,只觉得昔年好友像是一柄未曾落下的刀,如今得了这一句,她的心放下来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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