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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姐(42)

陈澄独自坐在没开灯的客厅里。

脑袋乱哄哄的,方才骆佑潜走前的最后一句话还在耳畔,却什么都思考不了了。

他说: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陈澄拉上外套的帽子,把自己沉浸在黑夜与寂静之中,一动不动地坐着,大脑中的神经仿佛锈顿,绷到极限。

手机投射出的光亮打亮了她的鼻尖,她眉眼舒展,又突然蹙起。

她想起来了。

在那个莫名其妙的吻之前,她说过一句:我没有理由跟你住到一起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陈澄坐在那几乎成了座雕塑,像个日暮途穷的羁旅倦客。

徐茜叶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可她目光虽然直直注视着手机,却没有一个字入眼。

桌上还散落着那些许愿瓶里的纸卷。

陈澄缓慢地伸手取来一支,里面写着的是对骆佑潜说的话。

【希望你前程似锦,蒸腾九霄。】

【比赛顺利,我的英雄。】

【除夕夜,你唱歌给我听,可我们差的不仅仅是那三年的光阴。】

【承蒙你出现,够我喜欢好多年。】

……

她一张张拆开,最后只剩两支还未写过的,陈澄拖着步子回卧室取了一支笔,指尖捻住蝴蝶结丝线,把纸卷打开。

里面赫然出现一行话。

不是她的字迹,是骆佑潜的字。

【我不想叫你姐姐,我想叫你的名字,陈澄。】

陈澄彻底愣住,微张着唇,看上去犯着傻气。

她又很快拆开剩下最后一支,上面密密麻麻一串字,陈澄用手机亮光映照着,一个字一个字看过来。

【陈澄,你还给了我一个梦想,又赐予我一个梦想。

拳击和你。

拳击是我余生的热血,而你,只要你愿意,我的余生都将交付于你。】

第33章 告白

骆佑潜在外面吹了会儿风回新住处。

坐上电梯后, 他闭了闭眼, 脑海中满是最后离开时陈澄的样子,失魂落魄的没了她往常的神色。

把她的心交付出来就这么难吗?

说到底,陈澄还是不相信自己对她的感情。

可他当真是太喜欢她了,喜欢到根本理智不了, 一切的情愫汹涌而来就像那个吻一样毫无预兆而汹涌奔腾。

原本打算等自己靠着拳击真正挣出一份天来后再告白,到后来想着高考结束就告白,他是一天都等不及的要和她在一起。

骆佑潜自以为是, 用自己的偏爱与示弱亲手培植土壤, 孕育出陈澄对他的眷恋与依赖,却不想一朝冲动前功尽弃。

吵醒了那个做着梦的人。

这个城市里下了今年第一场雪,骆佑潜肩头散落了雪,他只穿了件单薄的羊绒衫。

不敢再回那个出租屋,生怕再次刺激了陈澄会让她躲起来, 只好苦中作乐地想, 等过段时间双方都冷静了,他就退了这里的房子,腆着脸住回去。

他精疲力竭,全身发冷,太阳穴直跳。

戒烟几个月, 刚从外面新买了几包烟,他点燃一支深深吸了口。

电梯攀升至16楼,“叮咚”一声把出口处的声控灯全数点亮,比那个破小区的声控灯灵敏多了。

头灯的灯光一盏盏亮起, 他新租的房在走廊尽头。

他低着头,拖着步子慢吞吞往前走。

声控灯一盏接着一盏尽数点亮,照亮他眼下的乌青与血丝,头顶沾上的雪融化了,雪水顺着黑发淌下来。

他眸底漆黑,抬眼看去。

而后一点一点亮起,绽放起一朵朵欣喜的小烟花。

……

一个姑娘,很瘦,盘着腿坐在他的门口,披散的长发遮住她半边脸,脸色白得令人心悸,她就这么睡着了。

大概是梦中也觉得冷,双手都缩在袖子本就不长的大衣里,扯得肩线绷直,露在外头的脚踝也紧紧熨帖在大腿根取暖。

骆佑潜愣在原地,手指一顿,烟头直接落地,火斑跳跃又在空中熄灭。

他什么都懒得理了,急匆匆的,连烟都没捡,直接一脚踩灭,大步朝陈澄走去。

可靠近了却又觉得束手无策。

只好压低了声音在她面前蹲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叫醒她。

犹豫半晌,骆佑潜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在陈澄脸上戳了一下。

很凉。

那陌生又贪恋的触觉隔着皮肤传递过来,他刚才烦躁的心绪一下子被压灭,连带着烟瘾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顿了顿,歪着脑袋打量她许久,才想起再待下去怕是要感冒了。

“陈澄。”他轻声喊。

他在拳场上是一贯的凌厉而无惧,刚刚成年的身躯硬是一副让人不由折服的气势。

可偏偏在这个姑娘面前,他像是一支故意收起尖牙利爪的老虎,把自己驯化成一只大猫,声线温柔而宠溺,透着点由衷的喜悦和惊喜。

陈澄在酒醉后苦恼的梦境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脸颊又被一个滚烫的触觉戳了好几下。

她眯着眼转醒,睁眼就是骆佑潜放大的脸,她瞳孔迅速放大,而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放松下来。

还侧头直接拿脸颊蹭了蹭骆佑潜的掌心。

故意讨人欢心似的。

骆佑潜直接愣住,一点动作都不敢做了。

只听陈澄满足的喟叹一声,而后双手勾住骆佑潜的脖子直接朝自己身上带过来,他没站稳,顿时倒在地上。

陈澄见他摔了,便窝在墙角咯咯咯地笑起来,眼睛都快乐地眯成一条缝。

她身上的酒气混着骆佑潜身上的烟草味,在嗅觉上放大这个雪夜的旖旎与浪漫。

“你抽烟了。”陈澄一本正经地下结论,却抱着他脖子嘟着嘴,泛着点欲盖弥彰的红晕。

可爱得不行。

骆佑潜觉得嗓子都干得要着火,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揉了揉她的头发,无比轻柔地说:“嗯,抽了一根,犯了瘾。”

醉酒会降低人的笑点,这在陈澄身上得到了印证。

她笑得清脆,边笑边靠近骆佑潜。

瞳孔在黑夜中像星辰闪烁般,声音轻飘飘的勾人:“上次在出租屋,你说你想抽烟……那次我就想这么做了。”

“什……”

话未落,骆佑潜的嘴唇便落下一个一触即逝的吻,青涩又鲁莽。

“还想抽烟吗?”小醉鬼勾着下巴问。

“更想了。”骆佑潜嗓音喑哑。

“啊。”陈澄歪头,疑惑道,“……我还以为这样做,你就不会想抽烟了呢。”

“再亲一次就不会……”

他直接按着陈澄的肩膀,左手掐着她的下巴让她仰起头,深入又缠绵地吻上去,一碰到陈澄,他就像无师自通,吻得专注而认真。

方才被陈澄带倒在地后他也没起来,就这么跪在地上,虔诚地捧着她的脸。

骆佑潜下颚骨骼用力,牙关咬紧,像个暴躁的囚徒,直接把陈澄摁到了门板之上。

他拿牙尖磕在陈澄的唇瓣上,后者吃痛,闭着眼不舒服地哼唧,骆佑潜额角滑下一滴汗,深深压下自己的欲.望,转而吻在了陈澄的侧颈上。

他能感觉到颈上跳动的脉搏。

陈澄嘴上得了空,轻轻喊他的名字:“骆佑潜……”

他呼吸更重,打在她脖子上,烫得陈澄往后躲,又无可奈何地被抓回来。

“我现在来找你,你还要我吗?”她说。

骆佑潜从她颈侧抬头,眸色深得可怕,长久地看着她不说话,而后愈渐勾起唇角,笑了。

“要,我要。”

他说,把脑袋埋到了陈澄怀里。

走廊上的窗户开着,北风猎猎,两人倒在门口,以最为卸下防备与面具的姿态相拥。

所幸,似乎一切都在变好。

他们搬了大房子,各自在通往梦想的道路上迈出了一大步,还有了在寒冬中相拥的赤诚灵魂。

***

清晨,阳光大剌剌地透过玻璃窗照射在床上,铺满了整床的暖意洋洋。

原先在地下层住,卧室里的窗户也不过顶上小半扇,阳光照入房间不多,少有躺在床上沐浴阳光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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