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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丫鬟那些事儿[快穿](149)

作者: 捌葆桂圆 阅读记录

直到晚上,主仆两个躺在一张大床上,黛玉才旧话重提,“虽说五堂兄和二堂伯母很有可能无暇顾及到我,但是只要一想到还有他们同在京城,我就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

水路颠簸,虽然河上不比海上,风浪和缓,但是这样轻微的摇晃,倒是更让人昏昏欲睡。柳五儿原本已经快睡熟了,听到黛玉的话,又猛然清醒过来,“姑娘能这样想,那就最好不过了。”

柳五儿的唇边藏着一点笑意:她能明显地感觉出,黛玉的心态已然发生了一点变化,因为林栖和陈氏的存在,或许,她对于宝玉以及贾家的依恋,能够稍微淡化一些。

这,就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

第128章 紫鹃(7)

船行地快,加之昼夜兼程, 很快就在京郊的码头停泊, 黛玉一行人也下船登轿, 由贾琏带着家丁们护送着赶在正午前进了荣国府。

柳五儿、雪雁、王嬷嬷皆在府门外下轿,伴在黛玉的轿子两旁, 走进二门,又进了贾母的院子,才在第一进院子中下轿。琥珀、翡翠等贾母身边的大丫鬟早就已经等在这里, 黛玉一下轿, 就迎上来, 簇拥着黛玉去了贾母所在的正房。

柳五儿和王嬷嬷却要领着雪雁及另外几个小丫鬟,张罗着安置黛玉带来的那些行李箱笼——这次上京, 黛玉带来的箱笼颇多, 除了书籍、衣衫外, 还有许多土仪要赶在这两天内分拣出来, 给各房送去,全了黛玉的礼数。

黛玉是在用过午饭之后才回西厢房的, 眼圈红肿, 进屋的时候还不住地用手帕擦着眼角, 柳五儿一眼看去就知道,想必是在贾母面前又哭过了。她连忙放下手中的纸笔,过去轻言安慰, “姑娘怎么又想那些伤心事了?且放宽心,日后必定会越来越好的。”又问黛玉, “姑娘可要午睡一会儿?我和雪雁赶着将卧房收拾好了,姑娘若倦了,可以先睡一会儿。”

“也好。”赶了一上午的路,见到贾母之后又悲喜交加,黛玉也确实有些乏了,听了柳五儿的建议,也觉得午睡一阵更好些——可以想见,午睡之后,宝玉、宝钗、三春等人也要上门来找她说话了,她可还要打起精神应酬呢。

柳五儿忙叫小丫鬟去准备洗脸水,又侍候着黛玉拆开发辫,洗过脸,又抹过香脂,躺倒床上休息。她轻轻放下床帐,焚上一把安神的香料,才又去外间收拾东西去了。

因着黛玉在里间午睡,柳五儿就先带着人整理好了书房,又把黛玉带来的那些土仪之物分拣好,一堆一堆地摆在外间的梅花桌上,只等黛玉午睡起来,检视一番,就可以分别送去各房了。

等到黛玉午睡起来,柳五儿已经带着雪雁等人分配好了这些礼物,黛玉重新梳妆后,也翻检着查看了一遍,又给每份礼物里添了一张字画,及一部好书。

宝玉就是在这时走进西厢房的,一进门,就直冲冲地寻黛玉,“林妹妹,刚刚在老太太屋里不方便说,我可给你留着好东西呢。”

柳五儿神色一动,看向宝玉的目光里满是提防。

“什么好东西?”黛玉虽然兴致缺缺,但是宝玉都这么巴巴地留下那样“好东西”,又这么兴冲冲的送来给她,她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冷淡。而这态度上的拿捏,又和林如海去世之前有着些许微妙的差别。

宝玉笑嘻嘻地从怀里拿出一串珠子,献宝式地捧到黛玉面前,“好妹妹,之前东府那边办事,刚好在路上遇见了北静王,我可是得了彩头了。喏,就是这串珠子,我觉得倒是和妹妹更配一些。”

这串珠子柳五儿之前寄身于袭人和晴雯体内的时候也曾见过,知道是好东西——可是黛玉若收下,又有些不妥,忙道:“二爷,这样好的东西,又是王爷送给你的,我们姑娘怎么好收呢?你还是留着自己戴吧。”

“正因为是好东西,我才想着给林妹妹的。”

“我可不要。”黛玉冷冷地说。

正巧此时宝钗和三春过来寻黛玉说话,黛玉忙迎上去招待姐妹们,又忙着让姐妹们看自己带回来的东西,招待她们去里间窗下的炕上坐下,吩咐柳五儿上茶。一时间西厢房内忙忙碌碌,只把宝玉晾在了一边。

宝玉也不好当着众姐妹的面为了一串珠子和黛玉葳蕤——这珠子又是御赐的好东西,姐妹们皆知是之前宝玉从北静王那里得的彩头,既如此,就更不好明晃晃地拿出来招众人的眼。宝玉只好讪讪地收起串珠,又凑过去和众姐妹说笑。

姐妹们久别重逢,多数还是说一些分开之后的经历——黛玉南下,多数时候都在父亲身边侍疾,之后重重遭遇故事,先前在贾母面前已经诉说过一遍了,当时宝钗等姐妹也都在贾母跟前,都是陪着掉过眼泪的。此时自然没有再说一遍的必要,多数还是宝钗及三春姐妹,说着这将近一年来两府间的事。

第一件大事,自然是元春封妃。这事黛玉乘船北上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但是当日的种种起承转合处,自然无法在书信中详实地被描述出来,重逢之后,这自然就是最可谈的一个话题了。

柳五儿是经历过不只一次的,此时听探春说来,只觉得这一世发生的时也和前几世自己经历过的相差不大,甚至论起惊心动魄,肯定是远远不及上一世自己在东宫之中的经历。

可说的第二件大事,自然是东府小蓉大奶奶的丧事了。这件事,宝玉算是亲历过的——还得了彩头,其余宝钗和三春等姑娘家都没有经历,甚至说起这位侄媳妇的时候,惜春脸上的厌恶满得险些能溢了出来。

而探春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重点也不在丧事本身——秦氏的早逝固然让人觉得可惜,可是姐妹们毕竟和秦氏差着年纪,又差了辈分,还隔了府,平日里接触不多,这惋惜之情也就只是淡淡的。探春描述这事的重点,倒是在凤姐身上。

“我听说,是东府大嫂子病了,珍大哥哥就过来求了太太,让琏二嫂子过去帮忙照管了几日——听说,是料理得色色妥当,我只盼着日后我也能有凤姐姐这般本事,做一番事情,那才痛快呢。”

柳五儿在一旁听着,可不觉得凤姐之前的日子有多“痛快”。只是凤姐和探春的性子原本就有相似的地方,两人间一向也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而探春又比凤姐多了才情,更加懂得些大道理,性子也只有更加狠绝。

这些事对于柳五儿来说,都是旧事重提,但是在黛玉听来,却大多新鲜得很。有这样一位听众,又有宝玉这么一个会在旁边略作补充的忠实助手,探春说故事说得兴味十足,和姐妹们直在黛玉房里盘桓了一整个下午,等到开晚饭的时候,就一同结伴去贾母的上房吃饭。

柳五儿一下午都在屋里服侍姑娘们,也直到此时才得空,和雪雁一道张罗着把那些纸笔等物分送去各房。

两人抱着匣子走在院墙间的夹道内的时候,雪雁就小声说:“我看着宝二爷这样看重咱们家姑娘,心里倒是踏实了不少……如此,姑娘也就不会没有依靠了!”

柳五儿脚下一顿,不动声色地问:“怎的看出他是看重咱们姑娘的?”

“从王爷那里得了彩头第一个就想着给咱们姑娘,还不是看重?”雪雁理所当然地露出了欣慰的意思,“咱们姑娘这可终身有靠了。”

柳五儿见她越说越不像,就停下脚步,拉着雪雁走到墙边,点着她的额头冷笑,“你呀你,怎么这么糊涂?宝二爷的看重顶什么用呢,咱们这一年虽然不在府里,但是南下之前府里传的‘金玉良缘’的那些话,你不会不知道吧?宝姑娘脖子上可是每日都戴着那块金锁呢,若不是意有所指,见天戴着那劳什子,可是不嫌沉呢?”

“可、可是……”

在雪雁眼中,紫鹃姐姐虽然是老太太屋里出来的丫鬟,比自己年长沉稳又能干,但是性子向来是极好的,从来不沉着脸色教训小丫鬟,对着自己更是没有重话。此刻见她沉着脸色同自己说话,又是指出自己想左了的地方,忍不住怕得结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