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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长媳(89)

作者: 堰桥 阅读记录

“妈妈让她叫姑娘,一个女人,我看你怎么睡姑娘!”那个酒色掏空样子的男人,在那里叫嚣道。

我呵呵一笑,对着寄松说道:“等下你给我回家,给我把厨房里那一筐子白萝卜给拿来!顺带拿把雕花刀来!”我瞧着寄松一头雾水地看着我,脸色已经相当不好。

我边说,边往里走,走过妈妈身边的时候说:“既然这里的姑娘除了聊天喝茶,还必须有下一步,我这倒是做不到,不过借个工具还是能做的。我雕花的本事十分拿手,从儿臂粗到手指细,从满是纹路到光滑细腻,都可以,姑娘想要什么尺寸,就有什么尺寸,想要什么样儿的就有什么样儿的,包她满意。”

走到那个男人面前,我看了他一眼,道:“黑眼圈如此重,若是实在勉强,等下送君一枚白萝卜,撑一撑你那雄风!”说完,拿起墙角一把扫庭院的竹枝扫把,将那扫把的柄拿在手里,轻轻一折,给折了一段,将那剩下的扫帚归位,拿了上头的一段,塞在他手里道:“若是你等不及,姑且用这个吧!用的时候当心上面的刺!”母老虎是要本事的,男尊女卑,从某种意义上也是力量的不平衡。

我环顾四周,这里的姑娘很是娇小,比我矮了大半个头,我挑起一个姑娘的下巴,道:“长得不错,会弹琴吗?”

“会!”那女子轻声说道。

“就你了!给我唱两首曲子去!”我笑着说道。

那姑娘很是听话,带着我往里走,寄松在那里喊我道:“奶奶!”

我回头对寄松说:“你去跟你家爷说,今儿晚上不必等我了,我自有姑娘伺候!”寄松那耿直的脑袋不够用了,他凌乱了,这老实孩子。

那妈妈跑我前面来堵住我的去路道:“这位夫人,莫要为难咱们!”

“你开的是青楼,迎的是四方客,有钱赚就行,我怎么为难你了?”我笑着说道:“京城拂柳姑娘,为我单独唱过曲!寄松,我说的可是实情?”

“是!”寄松老实地回答。

“妈妈不会不知道拂柳吧?”我抱臂问她。

“花魁娘子,自然知道,她的一曲《一剪梅》,听说惊艳了整个京城。”那妈妈还有些见识。

我挑了挑眉,想了想,如何邪魅地笑一笑,与她说道:“那一剪梅,正是我赠与拂柳!”这话不算是胡说吧。那妈妈突然显示出进退维谷。

“姑娘你叫什么?”我不再理那妈妈,侧头问我身边这位姑娘。

“奴家霓裳!”这姑娘回答地很是细声细气,好似没吃饱饭,跟着她进屋吧。

除了那张床略微大了些,这间屋子略嫌局促,想来这个姑娘在这里地位不太高。她在桌上将琴放下,拿了香炉,想要燃香,被我制止,这青楼之内,这香我还是不闻了,谁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她让丫鬟上茶之后,自己抚琴,不过开了个头,跟拂柳比起来相差甚远,我让她停下,陪着我聊天道:“你今年几岁?”

“奴今年十六了!”

“怎么这楼里的姑娘看上去都很是瘦弱?”我问她,都是风吹就倒的模样。

“夫人难道不知,扬州有瘦马?”那霓裳姑娘说道。

“扬州瘦马?”我抬头仔细端详她,眉目低垂,温顺秀丽,羸弱瘦小。

“正是!”那姑娘道,我很是有兴趣道:“你与我说说这瘦马是怎么回事?”想起当初我养父刚死,就有牙婆子上门,说要收了小姑娘,说去养瘦马,以后给富贵人家做妾,一生享受不尽富贵。说我很有潜质,我彼时,拿了一个树墩子,用斧头将它劈成了一片片的干柴,那牙婆子瞧了,觉得这个潜质,有待认证,就走了。我拿干娘抱着我哭说,就是一起死了也不会卖了我。卖我?我彼时脑子有点方。

“奴家家贫,上头有长姐,下面有幼弟,六岁上头阿娘将我一贯钱,卖给养母做了女儿,当成了瘦马来养。十五岁,绮园来挑姑娘,养母便将我卖给了妈妈。”

“瘦马不是给人做妾的吗?你长得不错,缘何会来青楼?你学艺不精?琴棋书画不佳?不懂账务?不知厨艺?”我问她,至少她弹琴确实不在行。我对于瘦马的印象是以服务富商为目标客户,培养妾室为主要方向的,怎么会跟青楼有关。

“都不是,是奴的这一双脚!”她露一双弓起的墨绿绣花鞋,道:“夫人可瞧出什么来?”

我摇头,这双脚怎么了?她说:“我这是四寸的银莲,哪里能进大户人家去做姨娘?丑都丑死了。”她这话说出口,看了看我脚下,脸色微微变了变道:“夫人,我是说扬州这里规矩大,女子之间都会攀比这小脚。男子还喜欢赏莲,所以脚大了就卖不出好价钱。奴被人挑了几次之后,养母就将我卖给了绮园。”她低头叙述道,我靠!

敲门声传来,这女子的小丫鬟去开门,常远一身酒气,气冲冲地走进来道:“张燕,你这是在干什么?”后面跟着昨日一见的曲大人。

第66章

常远脸色通红之外眼睛也红了, 整个人看上去挺不正常,我站起身来,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他将我的手扯下来, 再问:“你来做什么?”如果话不经过大脑思考呢, 我就该回答,不是你叫我来的么。

但是此刻, 我的大脑是在线的, 并没有出门远游。我慢条斯理的告诉他:“你来干什么?我就是来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说完, 他身形还晃了一下, 我好想伸手扶他一把,唯独心里却暗骂这个白痴, 居然会上人的圈套, 一点点警惕性都没有, 看看人后面的曲大人,屁事儿都没有。

“那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与他对视之后,深吸了一口气, 以无奈的口吻道:“相公,今日出门之时,我如何嘱咐于你。若是你还记得,你是不是应该知道这是哪里?莫要忘了出京之前。”我一脸地语重心长, 一脸地莫可奈何, 一脸地正义凛然。

“出京之前?”常远似乎有些糊涂,他略微沉吟一下之后, 如醍醐灌顶之态,又似出了一身冷汗道:“多谢夫人提醒!”

只见他转身就对曲知府说道:“曲大人,多谢招待,下官告辞!”

曲知府说道:“常大人客气!”我看他也在沉思。

说完他对我说道:“夫人请!”我看他走路不太稳便。

我转头对那曲知府道:“曲大人,不知道我家相公是喝了什么不该喝的?还是中了什么迷香?”说这话的时候姿态端着,不紧不慢,好似对着一个下属。

“常夫人所言,下官不解!”那知府对我说道,一脸地无辜。

我脸色微微泛冷道:“曲大人!京城的风向,大人似乎不太明白?”话语里还带着一丝嘲讽。

他立马神色变幻,很是精彩,对我说道:“常大人不过是闻了助兴的香!他从来不闻,效果就强些。只是这香于身体无妨,等下解了就好了!”

“看起来曲大人是时常闻的,好雅兴啊!难怪,难怪!”叹息一声,话说半句,又对着道:“如此,相公,你忍着便是。”

我问那姑娘道:“霓裳姑娘,不知今日茶水钱几何?”

那鸨母挤进来说道:“不用,不用!夫人不过是来坐了坐,哪能收钱?”

“不要等下我走了,收在扬州府的公账上,民脂民膏,不敢取用!”我一脸严肃看向那鸨母,那曲知府呐呐说道:“不会,不会!”看来他的联想能力很强,我略微引导他就想到了,真是个有前途的官员。

走到门口,寄松为常远牵来了马,我的轿子也停着,我对常远说道:“相公,这样骑不了马,不若坐我的轿子回去。”

“那夫人呢?”常远看向我,感觉有些为难。

“我走回去便是!”我笑了笑说道。

“还不快去准备马车过来!送常大人与常夫人回去!”曲知府对着鸨母吩咐,那妈妈马上让人去取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