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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长媳(120)

作者: 堰桥 阅读记录

开门出来,吟风才一拍手,蕴儿就往吟风那里扑去。我去厨房舀了一碗粥,掰开了一个白面馒头,里面塞上一根萝卜干,一口粥,一口馒头。春桃进来从锅里拿起给蕴儿留着的粥油,出去喂孩子吃。

常远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午时,昨晚喝多了,看上去他精神有些不济。坐在我身边看我算账,他说:“燕娘,如果海陵开了口子,让来往的商船进出,你觉得如何?”

“你昨日跟那个朋友商量的?”我问他。

“嗯!”

“海禁不开,其实是有道理的,尤其是对于王朝的统治,其实,你以自己关不了那么多为由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成了。之前你所有的话,就是基于为了大周着想,如果你勾结走私的海盗,这个事情就严重了。你让那位仁兄悠着点,控制点数量即可,走得隐蔽些。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不能太早放明面上来。”我不得不说,步子如果迈地太大太快,还是容易出问题,现在我们还不是能够完全依照自己的心意做事的时候。

他双手撑在桌面上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昨天喝多了,真是酒醉的胡话了。”他这是听进去了。

我放下手中的账册站起来,帮他按摩着头皮说:“要真觉得累,先垫点东西,小逛一圈,再去睡一会儿。以后别喝那么多,等真要办起事儿来,让你对味的,足以你兴奋的人和事多着呢。喝多了到底伤身。”

“燕娘,有时候我觉得前世和今生都如梦中,事事不顺与样样顺遂,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他问我,这可难倒我了,记得前世的有很多文学作品也好,影片也好,讲的都是人活在哪个空间里,真实还是幻境。我刚睁开眼的时候,也曾经一度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可怖的梦。

“你现在是占了先机,所以才觉得样样顺遂,等接下去事情变化了,再样样顺遂,我就觉得你真是位面之子了。”我对他说道。

“什么是位面之子?”他问我,刚好摆了饭,与他边吃边解释传说中的穿越之子和位面之子的故事。

他听完,拍掌,低声道:“若真是如此,我们岂不是位面之子与穿越之女?若是不能所向披靡,岂非天理难容?”

“嘘!低调,低调!”我嘱咐他,为人处世一定不能轻狂,指不定太轻狂就遭雷劈。

“爷!爷!快去盐田,快!”如此这般的慌忙是为了何事?难道刚刚修好的盐田坍塌了?应该不会啊,海潮涌上岸,到那个程度已经没有多少力量,为了防止大海潮,或者是暴风雨,所有闸口全开,海潮冲入,阻挡非常弱,完全不用担心,反而可以冲刷干净盐池,带走垃圾。

不管怎么着,看着他那惊慌的表情,我们两个都慌了,祸福相依,有时候太多余顺遂就会忘记危险。

等我们到的时候,一群人围在我们的盐田边上,常远半走半跑往前,我却是一溜儿小跑才跟上,“东家来了!有什么事跟咱们东家说吧!”我见咱们的人站在沟渠上,一个人与咱们的人在对峙。旁边也零零散散围了些盐工。

“谁让你这么干的?”那人看着常远。

“是我自己要这么干的,怎么了?”

“你可知道制私盐是死罪?”

“咱们东家比你更清楚这是什么罪!”寄松开口道。

“既然知道,怎么还敢这么做?想要找死不成?”

“想来是海陵这里的盐大使?姓朱名毕怀?”常远开口问。

“既然知道我,还不跟我回县衙,禀明常大人,领罪去!”他这话一出,我们身边的几个

“不必禀了,我便是常远,这盐田也是我想要试的。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

“您是常大人?”

“鄙人正是常远。”

“你既是本县的命官,为何要做这等事?”

“这块盐田是我与太子相商之后才试制的。”常远恭敬地往北一拱手,又指着旁边的结晶池已经白花花的结了一层盐,说道:“这田建成之后,每日只需要进行一次纳潮,再开几个闸口,如果能循环往复,以后只要不是阴雨天,日日可以产出这海盐,这么大的一片田,只要一到两个人管着就行了。太子仁德,怜惜盐工的艰难,与我相商如何让产盐变得简单而轻松。”

“原来如此!竟然是落在了天家的心中。”

“自然!不知道朱大使,还有何事?既然今日见了,原本我就想让你回来之后,督导盐场翻建,训练海陵的盐工,改煮为晒。半年的时间改建盐场,半年的时间开始收晒的盐。”常远已经招了那位朱姓小吏带着他从源头开始说起,完全是上级吩咐下级的样子。

看来不是什么事了,倒是几个原本在挑水的盐工,在那里与咱们自己的盐工再说话。我走了过去,听他们在问:“以前咱们是捞了盐泥,再放海水,然后等泥沙澄清之后,再用那水进行烧煮,这里怎么祛除泥沙?”

“这是我们家的独门秘诀,怎么能告诉你?”我们的一个盐工有些傲然,那个挑水的盐工有些不开心也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

“你们跟我来!”我招手,那几个挑水的盐工很是惊讶,方才说话的那个胆子大,问我:“叫我吗?”

“没错!还有其他几个都过来,我跟你们讲讲整个池子的原理。”我十分诚恳且认真地说。他有些意外,我们的盐工劝我:“奶奶不知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道理?”

“改煮为晒,本就是常大人为海陵的盐工谋取的福祉。是想要惠及全海陵的盐工,从未想过要藏私。想想你们煮盐,受担水之累,受烟火之熏。如今有了这个法子可以让大家减轻那么多的劳力,何乐而不为呢?”我十分严肃地对他们说道,“各位,请跟我来!”

我带着他们到纳潮的口子,海水到底没有南方那么清澈,纳潮之后海水在储水池里等上半日,再将第二道闸拉开,进入二道沉淀池,再沉淀之后,方才用风力水车扬水,进入蒸发池,所以进入蒸发池的水已经很干净了,而在蒸发池和结晶池之间还有一道用竹篾编织,如我们淘米用的淘箩的网,拉开蒸发池的闸板,蒸发池的饱和盐水经过了竹篾网的过滤,进入了结晶池。结晶池地步铺了简单红砖,十分干净,饱和盐水在里面再次蒸发之后结晶,粗盐就产生了,把盐弄走,剩下的就是苦卤了,这些苦卤倒是极好的化工原料,只是现在还没办法利用,我也缺乏这方面的知识。

他们有问,我必答,包括了这风车如何做,还跟他们说,如果他们想要做这样的风车,可以来找咱们的阿牛兄弟。他手下有专门做这种风车的人。

“奶奶,必须要红砖铺地吗?其他东西呢?如果下面就是沙子呢?”

“这个考虑过,如果是沙子,那么在铲的时候就要小心了,沙子可能会混进去。也曾经想过用蔑席,可是用不了多久就容易坏,所以想来想去还是砖头最简单些,更何况也就是结晶池用砖铺,其他的都还是泥沙地。这个造价也还好!”我解释道。

这位大哥已经在开始算这么一片地方要用多少块砖,大约多少钱,我看着他皱着眉头。我对他说:“这位大哥,是为难这些钱吗?”

“家里破草棚子都没修呢,哪里有钱来铺这个。”

“你煮盐也要灶头,你家里还养着好几亩的草吧?你晒盐的话,那几亩草就不用了,以后就改成粮田,你有时间自己种粮就可以了,对吧?这样一年下来就可以多收三五斗。卖了,不就有钱了?”我引导他,跟他分析。

因为我的耐心解释,其他几个人也大着胆子开始问我各种问题,不过对于投入是个比较大的顾虑,我对他们说道:“等下我和常大人商量一下,是不是可以个大家一个几年的借贷,不收利息,等有钱了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