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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锤基同人)血毒Poisonous Blood(19)

作者: sheena/mividaloca 阅读记录

他们在夏日一起去湖边游泳,穿着简单的衣衫 。那个下午,绿色的树影在水面上摇曳,暖风吹得他们俩头晕目眩。水下的世界似乎格外清明,索尔松开自己的头发让身体自由地漂浮,像是无拘无束的飞鸟。在微凉的水和炎热的阳光之间,他似乎找到了奇妙的平衡。当这一切平衡被打破的时候,他看见洛基赤着脚坐在木桥的边缘,裤管卷上了小腿,露出一些苍白的皮肤来。洛基的腿浸入湖水里面,脸颊却因为暴晒而有些发红,他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诗集,厚重的书页摊开在卡其布裤子上,压得他的裤腿有些一高一低。

「下来游泳,」索尔从水上冒起来,「今天天气多好。」

「你自己游吧,我在看书。」洛基头也不抬地回答。

索尔萌生了恶作剧的念头,他在水中拽住了洛基的脚,装模作样地拉了两下,果然换来了洛基的斥责,「索尔,这本书我还没看完,要是给你弄湿了,我…」他话音未落,就被他那冥顽不灵的兄长连人带书拖进了湖水中,「索尔!」他扑打着掐住索尔的脖子,又惊又气地用力拧他的耳朵,「我的书!…索尔你疯了吗,这本书是父亲特意从英国给我捎带回来的!」

「回头你就告诉爸爸是我丢进水里的,让他给你再买一本不就行了?」索尔洋洋得意地说,他用手臂环绕住洛基的腰。他的身体让他想起一条水中的蛇,细长而柔韧,唯一不同的是还没脱去青春期少年的棱角,胯骨磕在他大腿上有些疼。

「索尔,你耍什麽小孩子脾气?」

「别生气了,天气那麽好,不该好好享受吗?」索尔看着把眼睛瞪大显得有点歇斯底里的弟弟。

「好了,快放开我,这麽搂搂抱抱干什麽?冷死了…」洛基说,他推开了索尔,自己脱掉了衬衫和长裤,放在了木桥上,绿色的水光映在他绿色的瞳孔里面,像是一个丛林的万花筒,索尔觉得自己又失了神。

他们两个在水中滑行、互相打闹。接着一起放松身体漂浮在水上。湖水波澜不惊,他们在碧绿的水面轻轻转圈,漾开一圈圈柔和的涟漪。洛基的胳膊时不时擦过他的,惹得他心里一阵阵发痒。天空是浓墨重彩的蓝,点缀着棉絮一样的云彩,午后的阳光让他们昏昏欲睡。

「我们一直都在这里多好。」洛基轻声说。

「为什麽不能呢?我们每天都能在这里游泳。」

「我不是说游泳,你这个傻子,」洛基笑起来,随着笑声,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他握住索尔的手臂站直身体,湖水堪堪淹没了他的锁骨,「我只是希望以后每一天我们都能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哈!我还以为你最喜欢拘束呢!」索尔说着也站起来, 洛基的这席话在索尔的耳中可像是天方夜谭,「你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孩子,钮扣非得全部别上,功课也非得当天做完,对别人可都是毕恭毕敬,我还以为你中间的名字叫规矩呢。」

「索尔,我不是一个真正的奥丁森,凡事才必须力求完美,我不像你,不需要任何努力就能讨人喜欢。」洛基斟酌着说,「别忘了,我永远不可能像你。」

索尔侧过头看洛基,他弟弟的脸上有个如梦似幻的表情,「你对我来说可是够完美了。」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又引来他弟弟的嗤笑声。

「跟你说这些也是白说,天色晚了,我们上岸去吧。」

他们两个爬上了木桥,傍晚的风吹得让他们有些作冷。

洛基用毛巾擦乾头发,落下身上潮湿的衣衫,落日的馀晖在他的肩胛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他回头看着索尔。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真的奥丁森。」索尔冲口而出,他看到洛基的嘴角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看起来像是有些恐惧,又像是有些感动,「你是洛基,不管别人怎麽说你,你是奥丁森…」

「哈哈,」洛基最后笑了笑,「天底下也只有你这样的傻瓜会那麽想。」

「说我傻吧,」索尔扳正了洛基的肩膀,他的身体有些发抖,「你知道以后奥丁森家族会是我的,而没有人会敢在我面前说你一句不是。」

索尔吻了洛基,在那颗老榆树下头,他的嘴唇因为湖水的温度而有些冰凉,他的呼吸却那麽炙热,简直灼伤了他的脸颊,接着他的右脸吃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火辣辣得发疼。

他望着回忆中捂住自己的嘴瞪大眼睛的弟弟,「索尔,我不是故意要打你…」他看起来有些惊慌失措,像是一个被揭穿秘密的孩子,「我们是兄弟…」

可是我不想只跟你做兄弟。 索尔心想。说实在的,他不在乎他不是真正的奥丁森,让这些事都见鬼去吧。他爱他的弟弟,却不只是那种兄弟之间应有的爱,可是那又如何呢?即使圣经说上帝会惩罚他们,要让他永远背着荆棘承受地狱火焰的炙烤,可是那又如何呢?难道他的欲望、他的念想不是上帝所亲手捏造的吗?难道他的弟弟不是上帝赐给他的吗?

复活节的时候,洛基惦念了好久的《朱利叶斯凯撒》终于在镇上开始公演。镇上教堂的餐厅被改成了小舞台,十几排木椅子上坐满了有头有脸的乡绅和打算来一掷千金的商人们。

索尔一个人坐在二楼的包厢里,他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多麽有趣啊!此刻的沙林还被女巫的阴影所笼罩。可是在这个小小的戏院里面,这些人全都戴上了友善的面具,他们互相寒暄握手,彷佛过去几个星期被烧死在火刑柱上的女奴们的性命都毫无干系一样。彷佛简跟他们毫无干系一样。

靠在正台前坐着的正是帕里斯牧师,他穿着俭朴的黑色袍子,看起来很是疲倦。他旁边坐着一个留着黑色短发的年轻人,他们两个正交头接耳。灯光熄灭之前索尔想起来那个人是巴尔德,他是帕里斯牧师的远亲,在简的婚礼上曾经见过这个人。他当时特意送给了简一副巴斯的风景画,还特意约了达茜跳了一支舞。

索尔别开头,戏院的灯光暗了下来。随着简单的音乐,罗马的布景被几个工人缓缓推上了舞台。

洛基饰演的凯撒在第三幕无视了长老和他妻子的忠告,只身一人步入了元老院,结果被他的密友团团围住,倒在血泊中死去。

洛基裹着米白色的袍子,头上戴着金色树叶形状的桂冠,他的脸上有些为了戏剧涂上的血污,他站在后台的镜子前,让温暖的油灯的光辉洒在脸上。

「我的兄弟,死亡的感觉如何?」他睁眼的时候看到索尔靠在后台的门框上笑脸盈盈地看着他,「你演出五十几岁的凯撒,是不是太显年轻了些?」

洛基缓慢地眨眨眼,引用起了戏剧当中的台词,「亲爱的哥哥,‘懦夫在未死之前就已经死去,而勇士一生只能死一次,在诸多怪事之中,贪生怕死可不是最大的奇事吗’…被我所信的兄弟挚友杀死,丢入台伯河,可不是要比卑贱的死亡好多了吗?」他的绿眼睛因为兴奋而闪着光。

「你是想告诉我,也许有一天我也会被你背叛吗?」索尔笑了几声,「洛基,你可有些入戏了。」索尔突然感到心里一阵轻松,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向来能言善辩,而跟他玩些文字游戏,几乎让他误以为他俩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我的哥哥,」洛基笑了笑继续借用了第三幕当中的台词,「‘你可是像天上的北极星一般,不可动摇,在天宇中无与伦比。天上布满无数星辰,每一个星辰都是一团火球,都有各自独特的光辉,可是在这些星中,只有一个卓尔不群、岿然不动。人世间也是如此,无数人活着,有灵有肉、有血有心,可是只有你是我所不可侵犯的,任何力量也不能令你动摇’,我又怎麽敢背叛你?」

「你这是变着法子叫我暴君吗?」索尔向前逼近了一步,「可是看看谁头上戴着着金色的桂冠,身上穿着这条雪白的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