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重生之良婿(130)+番外

大理寺,案卷,肖缝卿心底生了波澜,面前却波澜不惊,深邃悠远的眼中好似古井无波一般,探不出半分究竟来。

沈逸辰继续道:“说来,这些经年案卷枯燥得很,将就打发些时间罢了,所以就寻了方寺卿早年还是大理寺丞的时候经手的一些案卷,可有一件也算是奇事了。”

言罢,转眸看他。

肖缝卿心中已经惊涛骇浪,面上却还是微微勾了勾嘴:“但闻其详。”

沈逸辰指尖轻叩桌沿,口中不紧不慢道:“有一桩案子,是当时的文字案,时任吏部员外郎的黎宏昌一家被判斩首,无一幸免。”

肖缝卿手中猛然一僵。

第91章 失态

时任吏部员外郎的黎宏昌一家被判斩首, 无一幸免……

肖缝卿手中猛然一僵。

眼中的黯沉好似陷入了无底的深渊。

虽然极快的速度, 肖缝卿便平和得掩饰过去,但因为深知此时不宜过多显露,便连早前的寒暄应酬都免去了多半。

于沈逸辰而言, 一向谨慎沉稳的肖缝卿是从未有过的失态。

肖缝卿应当是没有想到自己会直接说出黎宏昌一案来。

也更没有想到这件事他会从自己口中听到。

肖缝卿心中不震惊是假的, 而这故作的淡定,也似锁了一层石灰一般, 乍一看风平浪静, 实在隐隐灼人。可姜始终是老的辣, 肖缝卿运筹帷幄多年, 何等的心性,不会至于在听到“黎宏昌一案”五个字便分崩离析。

便是心中已经惊涛骇浪, 也不过端起茶杯, 多饮了两口茶,少接了沈逸辰几句话。

这样的年纪便城府如此深。

沈逸辰心想,黎家一门被没门,肖缝卿是磨平了多少心性?

沈逸辰想起上一世的自己。

面对景帝,他选择步步退让, 否则上一世以怀安侯府的底蕴,他又岂会遭了景帝的忌讳?

沈逸辰敛了思绪,继续伸手给肖缝卿斟茶:“看, 一时光顾着说旁的事情,竟忘了正事来, 我今日请肖老板来,是请托肖老板帮个忙。”

先前说的是旁事,不过随意寒暄的开场白?

肖缝卿瞥目看他。

肖缝卿心中拿捏不清对方真实的意图。

从前只听听说沈逸辰气盛,他想不是他能轻易攀结上的对象,所以朝堂上下,只要他在怀安侯这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也不会特意引人瞩目。

而如今,他越发觉得对面的怀安侯看不透。

黎家一案从对方口中说出真假参半。

若是真,那此事还能和他绕到所谓的正事上,那沈逸辰是什么用心?

可若是假,那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些。

可无论如何,黎家一案犹如芒刺一般,刺得他生疼。

肖缝卿嘴角微微勾了勾,清风流水道:“侯爷太过见外了,普天之下等着为怀安侯府尽力的商人不说一万也有一千,侯爷能想到肖家,自是肖家的幸事。若是肖某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侯爷尽请吩咐。”

沈逸辰一脸如释重负的模样:“本侯喜欢同肖老板这样的商人做生意。”

肖缝卿陪笑。

“郭钊。”沈逸辰唤了声。

郭钊上前。

肖缝卿看了看他,虽不知郭钊深浅,但他怀中持剑,一脸不苟言笑,又能跟在沈逸辰身边做近侍,定然不是泛泛之辈。

肖缝卿只见他从袖袋中掏出一个青铜器模样的酒杯,递给沈逸辰。

沈逸辰接过,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惋惜叹道:“这盏青铜酒杯应是千年前的古物了,也是家父在世时最喜欢的珍藏,不说价值连城,却是本侯最大的念想。家父过世多年,这盏青铜酒杯我一直收着,前不久,不慎被摔掉了一个角的纹理,便一直寝食难安。这类青铜酒器不同旁物,虽想修复,却需得找一技艺精湛之人,否则无同于毁掉了这一古物。肖老板请看。”

他伸手。

肖缝卿接过。

是年代久远的青铜器皿,技艺早就失传,想仿无法仿造出千年前的恢弘大气。

只是杯角之一,确实是被撞击过,虽然不至于撞坏,却断了纹路。

如此精致的古器,委实可惜。

肖缝卿抬眸看他:“侯爷想让肖某怎么做?”

沈逸辰一脸陈恳:“肖家是国中首富,肖家经营的产业遍布各行各业,肖家的生意在全国各处都有,在商言商,若是肖老板出马,定然能比我这怀安侯府的暗卫更快寻到可以替本侯修补这青铜酒杯之人。”

让他寻人修复这古器?

肖缝卿尚在思忖,又听沈逸辰道:“我这怀安侯府的暗卫,让他们查人查事可以,却做不来这精细的活儿,早前浪费了月余时间,不知在瞎忙活什么,唯独靠谱一些的,就说江宁冯家的后人,兴许会这门手艺。”

江宁冯家?

肖缝卿看他,不知他是有意无意。

江宁冯家是黎家的姻亲。

在黎家一案中受了牵连,所说没有灭门,却也受了不少牵连。

他事后确实去寻过冯家的人。

冯家的人是受黎家牵连,他心中有愧,就出钱给冯家的人在曲垣寻了一桩生意谋生。

但由得身份缘故,他从未对冯家的人说起过他是黎家的未亡人。

江宁冯家早就不在江宁,沈逸辰自然寻不到。

又是青铜酒器,又是江宁冯家……

肖缝卿不知沈逸辰口中哪一句真,哪一句假。

只是对方从容不迫,他亦宁静淡泊:“江宁冯家,听闻早前可是做陶瓷的?”

沈逸辰点头:“是,肖老板果然有见识。本侯本还想着能让这冯家的人替本侯修复这酒器,可暗卫说,不知冯家迁去了何处,只听人说,冯家早前遭了难,流落的流落,大病的大病,族中子弟没剩了几个,萧条至极。后来有人伸以援手,拉了冯家一把,冯家是缓过气来,却也迁出了江宁谋生。怀安侯府本就不是商道上的人,要查,是可查,却也说不好要查一年半载还是三年五载。这长风国中要论经商,没人比得过肖老板,这条路子上人,肖老板要是打听,比我怀安侯府快上恐怕不止一年半载的事情,所以,今日才请了肖老板来,请肖老板务必帮忙,免得本侯寝食难安。”

肖缝卿耐心听他说完。

沈逸辰能摸到冯家遭难,有人施以援手,却摸不到施以援手的人就是他肖缝卿?

肖缝卿笑:“难得侯爷看得上眼,肖家定能将江宁冯家的人寻来,替侯爷补这青铜器皿。”

“不。”沈逸辰摇头,“肖老板不如替本侯帮忙到底?”

肖缝卿看他。

沈逸辰也看他,嘴角微微牵了牵:“这青铜酒器就寄放在肖老板处,江宁冯家也好,旁的什么人家也好,本侯要的是能将这酒器修好,别的不关心,也不想关心。肖老板意下如何?”

先前一口一个视若珍宝,现下就是放他那里也不介意。

特意点了江宁冯家,又补一句旁的什么人家都好。

沈逸辰的用意根本就不在他手上这个青铜酒器上,肖缝卿心知肚明。

“好,蒙侯爷信赖,一定复原归还。”肖缝卿将酒杯递给身后的肖挺。

肖挺收好。

……

直至夜深,肖缝卿才从怀安侯府离开。

出了侯府,肖挺赶紧上前扶他。

许久不曾见到东家如此饮酒了,东家根本就不善饮酒,此番不知是遭了怀安侯府什么道!

肖挺来扶他,他没有婉拒。

马车就在侯府外候着,肖挺要扶他上马车,他摇头。

肖挺搀扶他行至街角,肖缝卿弯身吐了出来。

喝得太多,他自知不妥。

肖挺递手帕给他,他接过,眼中是红色的血丝。

肖挺忧心:“东家,你平日就不饮酒,大可告诉怀安侯一声,怀安侯定也不会强求……”

只是他不仅不说,还和怀安侯府两人喝了近两坛。

怀安侯如何肖挺不知晓,可东家这身子肯定受不住。

上一篇:原来他很心机 下一篇:暴君追妻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