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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醴(98)

作者: 小女子酷酷的 阅读记录

你继续笑,对狗说,‘瘸狗,你知道吗?打我那群人中,有一个,曾在黑夜树林中扭伤了脚,是我背着他,送他回家,我也算是有恩与他。

可那个人,今日,却合着他们欺负我。我都不算救你,你都知道过来看看我怎样,可他如今又做了什么?

他们都觉得你不如他们,才欺你,辱你,可我怎么觉得,是他们不如你呢?’

最后,你慢吞吞坐起,很温柔地摸着它的头顶说,‘我不会打你的,我都这么惨了,怎么会欺辱比我更惨的你呢?那我岂不是很可悲。’

那天之前,我从未想过,原来肮脏的沼泽池里,会开出一朵花来。”

我茫然地摇头,我不记得也不知道有这事,那些事情对我来说太遥远了。我只知道自己在村子时候,没少受到欺负,具体境况,我记不得了。

师父道:“你是我见过最接近天道的人,重九已然成魔,而能打败他的,只有你了。”

“可,可我本事并不高强。”我如何能打败重九呢?

师父却坚定道:“可只有你能修成天道,这便是最好的证明。我若离去,你能守好万宗,守好这天下苍生吗?”

“师父,你不会死的。”我摇头否认,泪水又模糊了视线。

师父咳出一滩鲜血,露出苍白的笑容,说,“你许久未曾对着我犯孩子气了。师父知道你会怎么做的。”我抱住他的腰,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别哭,你要肩抗万宗山掌门的使命。”

我哭着说,师父你别走,我不想当掌门。

可师父这次并没有对我言听计从,他没有顺从我的心意,不管我多么不情愿,师父最后还是离开了。

万宗山上的天空依旧广阔辽远,山上林树枝叶依旧青葱倥偬,房屋依旧金碧辉煌,堂皇典雅,可它们不知道,师父已经离开了。

洞口一人背光而立,他对我道:“快点吧,没有时间了。”

我转头,瞧见了赢师叔。

“师父,你救救师父,求你救救师父。”我向他扑去,跪倒在他身边,扯着他衣襟哀求道。

赢师叔一把挥开我,向来轻浮的面上变得严肃不已,“白醴,你师父临终前和你说了什么?”

我想了半天,才哭着回答:“师父要我肩抗万宗山的使命,师父要我拯救天下苍生。”

“那你还等什么?随我来!”赢师叔不顾我反抗,拽着我到了三清殿外,殿外伫立着一座九重天塔,那是存放无情剑的地方。

我扯开赢师叔的束缚,要去守着师父,赢师叔却道,“你想辜负你师父意愿吗?”

我停下,呆呆不言语。

赢师叔道:“现在没有人胡给你哀悼的时间,重九魔道已成,不久就会来犯,届时,哭泣哀嚎的,不只是你一人,而是整个天下苍生。”

我闭上眼睛,心中却一片软弱,可我必须坚强起来。许久,我睁开眼睛,咬牙问他,“我该怎么做。”

他不言语,将我一把推进九重天塔一层里,目光沉稳不迫,冷静又决然。

第78章 第 78 章

“白醴,白醴,你醒醒!”

我听到有人在喊我,不时拍我的脸蛋。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瞧见是东方星宿。

星宿见我醒来,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你怎么晕了过去。”

我脱离他的怀抱,坐起身,想着自己不是被赢师傅推进九重天塔里了吗?怎会出现在这里?

我侧头,瞧见自己伸出化神山的山洞,又想起了什么,抓着他大喊,“师父呢?”

星宿眼神暗淡下来,给我指了指石床上。我望去,见师父神色安详,可早已没了呼吸。

我扑倒在师父跟前,再次哭泣起来。

星宿对我道:“白醴,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魔道不久就会进攻过来,我们得一起商量对策。”

我强忍泪水,记着师父嘱托给我的话,点点头。然后问道:“赢师叔呢?”

星宿道:“他该是守在瀛洲仙岛,此次他并未出征。”

我愣住了,赢师叔不再,莫不是放才的事情,是我做得一场梦。

不待我多想,柳荷,楼家兄妹,以及瀛洲仙岛的掌门靳留恭等人也一起起来。

他们一起哀悼了师父,而后便拉着我去了三清殿,商量对抗魔道人的事情。

“远处魔气弥漫,重九不久又会攻来万宗。”靳留恭忧心忡忡道,“此次进攻魔道,我瀛洲带的半数弟子,损失惨重。”

柳荷也简单说了一下情况,“现在需要人手支援,我打断派人去我蓬莱,把剩余弟子全都调到万宗来,背水一战,天下存亡,全都系此。”

靳留恭坚决点头,“也并无他法。”

九师兄符合:“誓死与万宗山共存亡。”

气氛一时凝重。而我却呆坐一旁,默默悼念着师父,想着死了也好,死了便可以与师父早已在黄泉相聚。

商量完毕,他们便派了弟子去蓬莱瀛洲调派人手。

又在万宗山外开始布杀阵。万宗山上空被一阵腥风血雨所弥漫,我坐在山头悬崖峭壁上,静静地看着众人忙忙碌碌,神色严峻严肃,可我就是提不起精神,好似一个废物一般。

柳荷察觉到我的颓靡,曾找我谈话,安抚我。可是,没有半分用处,我依旧浑浑噩噩,噩噩浑浑。

直到几天后,援军未到,魔道大军早已来袭。

众人紧张地盯着凶阵,本希望能挡上一挡,可是,重九一会剑,那凶阵就好死一片破纸一般,被他轻轻松松破了。

黑衣魔道人如一群嘈杂的乌鸦一般,大声叫着喊着,冲向万宗山,冲往我们。众人奋力拼搏,杀得红了眼,可依旧却是打不过他们,节节败退。而后,我们退避到了师父的三树迷魂阵的院子里。

这阵法是师父所设,复杂异常,常人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在里面,这是我们最后的屏障了。

重九破不了这阵法,派人在阵外叫嚣着,“我们做个买卖。你们把白醴交出来,我们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回应他的,是柳荷怒气冲冲的一剑,不料重九轻巧接住,然后不在意的扔了回来,狠狠戳在柳荷身前的土地里。

“成魔的人,竟然这般厉害。”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陡然绝望,颓废的气息在众人间蔓延开来。不过,我想,更叫他们绝望的是,师父那般强大的人都败给重九,正道人中,竟无一人是他的对手。

没有人说要把我交出去,因为大家都知道,就算是把我交出去,重九都不一定会放过他们。

一天天很快过去,重九也不着急,就像只捉弄老鼠的猫似的,非得看着我们一天比一天绝望,一天比一天崩溃。

夜晚,我躺在院子里,吹着凉风,怎么也睡不着觉,却瞧见一道影子穿过树间。我喝问他是谁,却见易心星宿从黑暗中走来。

星宿耸耸肩,“我去撒尿。”

我点点头,没有多想什么,没想到,第二天却出了事。

重九亲自叫阵:“白醴你认识这个小东西吗?他说他叫星宿,是你的徒弟。呵,他竟然也想偷袭我。”

星宿出去了!

我再也坐不出,不顾众人阻拦,冲出阵外。

重九拎着星宿。星宿手脚尽断,脸上血痕遍布,显然是被人用刀子化了脸。

星宿抬头看了我一眼,嘶哑地说出两个字,“回去。”

我浑身震颤,我从未如此愤怒,也从未如此想杀一个人。他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重九就对他下此毒手。杀了重九,杀了他。我心底叫嚣着。

重九见我满脸愤怒,不在意扯了扯嘴角道:“生气吧?那就来杀了我。”

说罢,他一跃而起,奔出数丈,带着星宿奔向悬崖绝壁。我召出无情,紧跟其后。他到了悬崖边上时候,转头对我一笑,而后将星宿移到悬崖外面,松手,星宿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坠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