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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醴(52)

作者: 小女子酷酷的 阅读记录

.......”

师兄的歌声回荡在竹林里,风刮过,似是在呜咽回应着。歌声格外悲伤痛苦,我静静听完,心中竟有一丝丝感同身受的心疼。唱到最后,他竟梗塞起来。

我扶他起身,问师兄这是怎么了。

师兄笑,却好像在哭,他通红着眼,拉着我衣袖苦苦哀求:“小阿醴,你帮帮师兄,把我的心给挖出来吧,我疼,我疼,我疼......”

我浑身一震,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师兄向来懒散洒脱,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可是,自从剑阵归来,他就成了这幅颓唐模样,我是万万想不到素来干净整洁,即使披头散发也要保持优雅好看的师兄,竟会沦落到这般颓靡的地步。

说完,他发疯似得要拔剑自残。我忙阻止,将他打晕。

这才瞧见,师兄的剑是透明的冰剑,张扬到极致的美,亦如一身红衣的花稻。

我长长一叹,要搂抱着他回竹屋。转身,却见于小野站在月光下,绿竹旁,通红着眼睛,脖颈上是还没处理的伤口。

见我转身,她一脸慌张,脸颊上是来不及擦拭的泪痕。

花稻这般萎靡不振,整日醉酒度日,又是大哭,又是大笑,烦人极了,可苦了于小野和我轮番照顾他。

我没了玩闹时间,师兄又这样,连带着我心情格外糟糕。干脆心一狠,留下于小野一人照料他,我就躲去师父处偷的些清闲。

师父见我这几日常来,以为我死心不改,问我,可还想找到属于自己的本命剑。

我从椅子上窜起,惊讶问道:“师父,您有法子?”

师父叹道:“你既然这般有耐心,日日烦我,我自然得替你寻个法子,替你找一把本命剑才是。”

我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很想要......”我又见师父眼神一变,立马改口,“但是师父这么苦心孤诣给我找法子寻剑,也不能枉费师父这一番好意不是?”

师父冷笑:“这么说来,还得我求着你去找你本命剑不成?”

我怯怯地抬眼看了师父一眼,“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弟子哪里敢多说一句。”

师父冷哼:“你自是从未多说一句,却不知多说几十句,几百句。”

我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师父气消了,才道:“这法子需你跟我潜心打坐修行半年,你可能做到。”

我狠狠地点点头,“能。”

我口中说着其实不太在意有无本命剑之事,但心中到底还是有几分难以释怀。尤其是明轩知晓我没有本命剑后,冷言冷语,说是万宗山还是第一次遇到没能找到本命剑的徒弟,又说我不亏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万宗山百年难得一遇的废物中的扛把子。

他说着,我就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虽骗过了他,可我心底还是难受的。如今师父有了法子,我自然得好好跟着修行,不就是半年打坐嘛,一眨眼就过去了。

打坐的场地在万宗山最高的石栈峰峰顶,因为上面有一条天然形成的峰回路转的石头小栈道,因故被称为石栈峰。

峰顶极高,终年烟云缭绕,更有多年不化的积雪,白茫茫一片。

不过,这峰顶其二的颜色便是红色。在悬崖边上,不知何时长出来一株树干曲折的红梅,落在学地上几片红花瓣,绯红艳丽,与雪相衬下,便是极好的颜色。

我决心跟随师父在山顶打坐,然而,我实在是高估了自己。

打坐二十多天后,便已百无聊赖,心痒难耐。我就趁着师父不注意,偷偷跑下山。

第39章 第 39 章

我生性好玩,最是耐不住寂寞,御剑行到一繁华富贵处,挑了一不大不小的酒楼,点了一杯酒水,两三小菜,自饮自酌。

这些年,我行了多少里,就喝过多少里地的酒,不同地方有不同的酒,有味道香甜可口的,最适合女子小孩浅浅小酌;有味道辛辣浓烈的,最适合江湖好汉豪气冲天;有口感绵软醇厚的,是达官贵人的美酒;还有口感粗糙寡淡,则是寻常人家的酒水。这万变不离其宗的则是酒中的酒味。

这处酒楼的酒水还算不错,到底是一两银子一瓶的,没掺水,酒味够浓。

喝完酒后,我尤其喜爱爬在高处的栏杆上,俯视街头车水马龙,众人归家鸟还巢,赏着圆圆的好似蛋黄的夕阳,看晚霞染红半边天。

这时,我感觉心中很温暖,好像自己也有了一个家,父母兄弟姐妹在家中等着我,我若是回去晚了,父亲还会脸色焦灼地责备我,说到性急之处,说不定抽起鸡毛掸子要打。这时,母亲则是一边拦着父亲安抚他,一边给我使眼色给父亲道歉。我这性子定然会敷衍几句,趁着父亲打不到我,脚底抹油溜走。

而我房屋内必有我姐妹兄弟候着,见我回来,急忙向我招手,叫我来和他们一起玩游戏。

可是啊,我没有。所以我更乐意瞧瞧人间的烟火气息,连带着自己也变得不是那样孤寂。

很快,苍穹就被一层漆黑无比的布笼罩的密不透风。像无数个夜晚一样,但是它们又不全一样,逝去的昨夜用千金买也买回不来,而今夜,正在一点点离去,恰如逝去的无数个日日夜夜。

正是千金难买寸光阴,春宵一刻值千金。

今夜街道上,人群甚是热闹,我听他们谈论着什么迎神,祭祀,皇帝之类,还说国师会东宣门而入,沿着建宁大街到皇宫这条路上,这下他们可以瞻仰国师容颜了。

我见过燮国祭祀,并不大感兴趣,就四处乱逛。忽然闻道一股诱人的酒香,方才那薄酒喝得不够尽兴,此时闻到此等上品,腹中馋虫如何不大作?

寻着酒香,我入了一极深的小巷。找到酒香发源之地,是一栋二楼屋子,窗户边上挂着一盏火红灯笼。闻到屋内浓稠的胭脂香,便知这是烟火之地。

我飞身越上屋顶,伏在屋檐上听了听,见屋内没什么动静,便果断破窗而入,取了桌边上那一壶美酒,潇洒转身离开。

虽说我行的是盗贼勾当,但是,偷酒也算是一风雅之事,哪能算得上偷呢?况且,我还丢给她几两白银,我勉强只能认强买。

飞檐走壁许久后,我选了一静谧之地,卧在一屋檐下,提起酒壶对嘴一灌,不由眼中一喜,这真是好酒,与我喝得酒都不一样。

既然如此,那肯定不止几两白银,这么算来,那便不是强买,而是砍价强买了。

算了,偷都偷了,纠结它作甚。

我吹着凉风对着月,举起酒壶向月亮干杯,实在惬意风流。

一壶酒喝完,我有些晕乎乎的,身体发热,不由扯了扯衣领,想着这酒后劲儿有点大,这股热意自行发散后便无碍了。

我伸伸懒腰,迷迷糊糊地困意上头,踉跄着下了房屋,却腿脚一软,几乎不小心跌倒。

我扶着墙慢慢走去,出了小巷,见到四处黑黝黝,静谧无声,不见百姓点灯,只不远处有一屋子,屋外却有重兵把守,门外放着一个四匹白马拉着的奢华轿撵。

我眯了眯眼,脑中一片浆糊,只觉得又热又困,浑身发软,不想多走一步。这方圆几里,似是只有这一户人家亮着烛火,即使如此,我便不客气。

我施法掀起一阵黑风,趁着风沙迷乱守卫眼睛之际,闪身溜了进去。

院内没有侍卫,我破门而入时候,瞧见一人背对我而坐,听我开门声响,有些不耐烦地询问:“出去,谁允许你进来的?”

瞧他这样子,该是把我当成找他的仆人了。

他顿了一顿,见我没动静,转身瞪我,却愣了身:“你是何人,如何进来的?”

我瞧他脸上涂抹着胭脂水粉,浓浓一片,几乎瞧不见他本来脸色,不由发笑,“你是男是女?为何要学女儿家涂脂抹粉。”

“大胆,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

“我如何不敢了?你别与我说话了,我困得要死,借你床一睡,先谢过啦?”我转身要去床上,他拉住我手腕,呵斥:“放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