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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醴(35)

作者: 小女子酷酷的 阅读记录

今日清晨,我带你下山时候,见喜鹊啼叫,又见一杜鹃悄悄将自家的蛋放入喜鹊巢内,那喜鹊没有察觉,就顺手算了一卦,巧了,那卦象正是关于你的。你可知是何事?”

我摇头,静候师兄回答,师兄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端起茶杯,呷一小口,悠然自得。

我抿嘴,才双手恭恭敬敬地拱起,“请师兄告知。”

师兄得意一笑,这才放下饭后茶水,拿起筷子敲我脑门,“这些年,我向你卖关子的时候,你总是不肯配合,只睁大眼睛好奇地瞧着我,我若不回答,你也不我问我,好正无趣。如今,总算是肯老老实实地合我心意了吧?”

我便睁大眼睛好奇地瞧着他,不发一言,他轻轻喉咙,“我今早算的卦象显示,你有会受人欺骗,茫然不自知。”

我刚想问他我会被谁欺骗,就瞧见他似笑非笑地眼神,转念一想,他多半是骗我。我若是问他,可不就是信了他,他这卦象可不就成真了吗?况且,我与他一同下山,并未听到他说得喜鹊啼叫声。

我这么一想,越发觉得是这么回事,就抬眼对着他似笑非笑,我俩对着笑了半天,脸都僵硬了。

“小阿醴,你不信我?”

我继续微笑不答。

“我说得是真得。”

“花稻,我若是信了你,那正中你下怀,你才说得是真得。”

“白醴,你!”

他气得一把拍到桌子上,甩袖离开,似是真恼了。

师兄绣着精致梅花的荷包被我保管着,我叫来小二结账,就耽误片刻,出去的时候,发现街上人来人往,师兄不见了踪影。

我也不着急,就自己一人逛着,正巧碰到有卖糖画的,想着上次师父记着糖画,就向小贩邀请做一只最拿手的糖画给我。

小贩应下。我正痴迷与小贩手艺的时候,忽然有人向我迎面赶来,他一身书生打扮,甚是儒雅,手中拿着一把扇子,拱手问道,“阁下可是白醴姑娘?”

“我是,你是何人,如何知晓得我的?”

他面容有些匆忙,却不失温和。

“是花兄弟告知我的?”

“花稻吗?”

“对,刚才西街那边有人当街纵马,险些将我踏伤,是花稻兄弟制服了那匹野马。不过,那纵马人见花兄打伤那马,便命几个小厮围住花兄,都是我连累花兄。”说着,他一脸懊恼之色。

“他叫你找我来干什么?”

那人面色有些为难,“说来惭愧,花兄为救我而打伤马匹,那赔偿费用该是我出的,可是,在下实在囊肿羞涩,花兄被他们死缠烂打,脱不开身,就特意命我来寻你。”

我暗道,花稻怎么不一会就跑那么老远了。我犹豫地盯着才做了一半的糖人,那书生见状就问道,“姑娘可是脱不开身?若是你不嫌弃在下,在下愿为姑娘跑腿。”

我瞧他有眼色,便兴奋地将糖人的钱取出,然后将荷包递给他。

一直旁观的小贩来了一句,“你怎么认出这姑娘的?”

我也心中疑惑,“对呀,你是如何认出我来的。”

他脸上一红,不好意思道,“花兄说姑娘穿一身蓝衣服,那衣服甚是华丽,好似,天仙下凡一般......”

他话说一半,便讷讷不言。

我心中高兴,就叫他快去给花稻送钱去吧,等一会儿叫他过来找我。他双手一拱应下,之后,步履匆忙离开。

小贩看了我一眼,低头继续手中活计。

糖画出来后,我站在原地等了花稻一个时辰都没等到他影子,最后,小贩收摊,路过我身边时候,迟疑道,“姑娘,那书生你不认识,不该给他钱包的......”

说完,他撑着扁担离开。

我想起花稻给我算的卦象,心中一惊。等日薄西山之际,花稻找到了我,不等他开口,我便询问,“钱包呢,可在你身上?”

他不耐烦道,“什么钱包,不一直在你身上吗?”

我心一沉,“你可有为救人而当街伤了马?”

他笑,“我这才几个时辰不见你,你说什么疯话?”

我暴怒,糖画的木棍随即被我折断,“我被骗了!”

第26章 第 26 章

又是一个月明风清的夜晚,竹林沙沙摇曳作响。

李重阳又在这样一个极其风雅的月色携酒前来,对抑郁寡欢的我来说,好似一阵及时雨。

于小野炒了几个下酒菜,我们四个正好凑一起,一醉方休。

李重阳这是初次与于小野见面,我变将她介绍给李重阳认识,之后,我就和他说起了前几日下山,自己是如何被骗之事,李重阳闻言,面露同情之色。

瞧他这般姿态,我郁结在心中的不甘之情重新翻涌,以头抵在石桌上,捶胸顿足,哀嚎不已。

“我恨啊,好恨——”

“该,活该!”花稻笑得幸灾乐祸,我歪头瞧他,见他手肘撑在桌上,轻酌醴酒,好不自得。

我蹭的坐直,火气直冲脑门,“花稻,你瞎说什么风凉话,别忘了,那可是你的银两?”

花稻睥睨我一眼,然后伸出右手,若无其事地清理手指甲中并不存在的污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况且,被骗钱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平白被你丢了钱包已经够惨,还不允许我笑上一笑咯~”

“阿醴姐姐,我听阿伯说过,他儿子随着众人外出时候,曾被人半路劫持,抢了银两。有些不从的人,竟被那强盗一刀砍死。你还好只是丢了银两,权当长个记性,人没事就好。”于小野坐在桌边小声安慰着我。

她虽这般宽慰我,可我郁闷之情半分未消,我又不是遇上了强盗,那是骗子骗走我银钱。可恨那人一副风度翩翩的书生模样,却偏偏是个不折不扣的鸡鸣狗盗之徒,我只恨自己瞎了眼,竟然看不出他的本性。

而那小贩又曾提醒我一二,我自己又是学了相术的,竟然生不出警惕之心,看不出他是好是坏,真是该自戳双眼谢罪。

花稻轻哼一声,继续火上浇油,“她可不是遇上强盗,是自己没张脑子,被人家给骗了。”

我被他这一席话气的继续捶胸顿足,一口老血憋在胸口,气得喘不过气来。于小野又不断宽慰这我,好说歹说,可我到底是意难平。

李重阳一直不轻不重地微笑着,不时温热的长手轻抚我脊背,给我顺气,直到我们谈话暂止,他才侧过身子,凑近我,对我眨了眨眼,“阿醴,以你之言,那书生也着实厉害,你也不算亏。”

我心中一奇,不知他何出此言,“那书生怎么厉害了?”

他淡笑,“你说,他见面便直呼你名姓,又知晓花稻名字。可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蹙眉,静静思索着,“那贼人定是偷听了我们谈话,才知晓我们名字。”

他点头,“正是如此,他既能编出花稻为救他当街拦马的谎话,还叫你相信了,那定然也是知晓了你们的性子,才能编出这么合乎情理的谎言。

我看,他多半是尾随你们许久,才下定决定诈骗你的。

你们竟没发现他尾随你们,可见他尾随人本事不低,是个老手。再者,你们那日下山不过半天,半天时间,他能摸透你们的性子,并能装出一副无害儒雅的模样,不露半点声色。

可见,这书生不是个一般人物,厉害得紧。你就算折在这样人物手里,也不算吃亏。”

听他这一番话,那股郁结在我心中的闷气倒是渐渐消散,我点点头,忽的,我想起几年前下山诓骗他的事情。

那时候,我为了跟着花稻去花楼一逛,诳李重阳在路边等候我俩,后我俩遇到坏人欺辱良家民女之事,破口大骂,挺身而出。

我俩一起收拾那两个恶人一顿后,顿感心心相惜,一起回到酒楼喝酒吃饭,暂且将去花楼之事放到脑后。

那天,天气闷热,阴风怒号,不多时,大雨瓢泼而下,我记得那酒是女儿红,很是辛辣,我们喝得着实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