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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醴(104)

作者: 小女子酷酷的 阅读记录

“等我有本事了,我一定要还回去,叫他来这面壁思过。”“做梦。”

“在这里带了很久了,秋日也来了,后山瀑布里的鱼儿也肥了,我想吃烤鱼。好想吃。

不指望花稻给我拿来,但是李重阳,你前往要记挂着我,叫他给我留几条,别叫他独吞了。老天爷,土地,我先拜拜你,记得给他托梦啊,我先叩谢您。”

“无用,他已食光。”

……

“我好像喜欢上师父了,那,师父会喜欢我吗?”

……

“有一对师徒死了,他们做了错事,害了别人命。他们彼此相爱,可师兄告诉我,这样是不对的。师父相恋是乱.伦,我不能喜欢师父,为什么会这样。”

……

“我要下山去找花稻了。我既想见师兄,又有点舍不得师父。”“早去早回。”

这个是最后一句评语。

夕阳沉了大半,不复方才温热,有些凉风吹过,吹的我眼睛干干涩涩的,难受得很。

姜玉阳领着两人,抬了一个的坛子进来,叫他们放到院内,我们眼前。

他向我解释道:“这是从山上挖的。我打开一看,是一坛子酒,不知是什么种类的酒。开始时候,应该是满的,现今只剩下一个底,不知放了多少年。”

我走过去,摸了摸那坛子,对他道:“是米酒,女儿红,我埋的时候,约摸三十来斤,如今挥散得,只剩下几口了。放了约摸有五十多年了吧。”我看了看姜玉阳诧异的脸色解释道,“我会知晓,是因为这是我埋的。”

我还记得自己曾说过,这酒放几年,之后,要师父喝第一口。如今,一眨眼,五十年过去了。师父却再也没法喝上了。

姜玉阳取来小坛子,我启了封口,倒到小的酒坛子里。看到里面透明的琥珀色的酒水,一如师父抱我上山那年,夕阳照得他眼睛的颜色。

我们三人一起解决了这酒水,星宿喝的也很是尽兴,岁月难得温馨安好,我像是回到了幼年的时光,忘却了一切哀伤不悦。

第二日,我唤星宿起床。他不应我,直到姜玉阳醒了,他都没有醒。我摸了摸星宿冰凉的手腕,却怎么也摸不到他的脉搏。

我知道他再也不会醒来了。

姜玉阳对我说节哀,节哀节哀,哪有那么容易。

我摸着那本《齐纳术》问姜玉阳,他可曾后悔。我没说透,他便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他睁开那双被皱纹遮盖住色眼睛,难得严肃道:“这是我的选择,与旁人无关。只不过,我有些不走运,没办法得偿所愿。我若是能被回应,该是多好。不过,错过了。”

错过了,我摸着那书,想着师父是不是也有几分喜欢我。可是,他从未说过,我不知道。可他注定生为天下,又不能向我许诺什么,似乎我们是注定彼此遥望的牵牛织女星,只有在神话中,牵牛织女一年一会,可我观星数年,而我从未见过牵牛织女星相会的时候。

我问他,“注定不可能了,那又该如何?”

“放下。人生永远向前。”

“我放不下。”

“我也曾以为如此。可海枯石烂,也抵不过光阴流转。”

“没有永恒的吗?”

“你把它存在此刻,下一顺,此刻就永远过去。但是,谁也无法消磨过去那一刻。它不就是永恒吗?”

“我知道了。”

忽然间,姜玉阳化为一片虚无,借着是万宗山化去,天地也化去。我闭眼,沉沉落去,像是要落尽深渊。

等我脚踏实地时候,发现,我又到了那幻境里。身后是数百位枯骨扑往师祖身上他的骨头被扯得四分五裂。

情的身影呈现半透明之状,他问我:“想透了?”

我点头,问他:“师父为何进不去仙境,真得是因为他不能吗?”

他沉默许久,一把推我向前走去,我没有回头,看到那仙境离我越来越近。

他回身冲向那一片要追上来的枯骨,大喊:“因为,他在等你。等你终结这一切,等你终结正魔两道。”

我没有回头,知道他肯定被那些没人性的白骨拆得四分五裂。

我越过那道薄薄的透明屏障,像是脱胎换骨一般,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上抽离开,我变得轻飘飘的,手上,多了一道剑的轮廓,是一把木剑,只有一道虚影。

“白醴!”我听到一声喊声,“你到底行不行,快出来,师叔我坚持不住了。”

这声音是赢师叔的。我猛然记起,赢师叔曾把我推进九重天塔里面,莫非,这一切,都只是幻境?

我问他,“怎么出去?”

他艰难喊道,“劈开它。”

我攥紧手中木剑的虚影,用力一划,一道滔天巨响,我听到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一道明亮的强光刺进我眼睛,我回到了万宗山的三清殿前,赢师叔吃力地躺在地上,而后,瞬间化成了耄耋之年的老人,银发,沟壑纵横的皮肤,以及干枯的身体。

“问么回事?”我问他。

“窥天之术,九重天塔作价,你所见到的,是未来发生的一切。我知道你修了天道,迟早能成仙,可是,那太慢了,我就想法子叫你快一些。我不想看着万宗被灭。”

“代价是您的命是吗?”

“对。同时,还有你的命。”他抓紧我的手,“对不起,别怨我,没时间了。你也时辰无几。外面,柳荷,留恭他们还在坚持奋战着。”

我望向山外的乌黑一片,听到杀声震天,对他点点头。放下他后,我想召出无情,可无情始没有出现。我愣了愣,想到什么,眼神暗淡下去。

随手拿了一把剑,飞往山外,却见一庞然大物被甩到地上,那是蓝胖子。它腹部被一剑贯穿,鲜血淋漓。可始终站在万宗弟子前,死死护住他们。

我飞身过去,轻轻一剑,挥退那些人,他们拿武器格挡,所有格挡的武器,都尽数折断。

“这法力……莫不是仙人才有的?”有人问了一句。

我没有回答他们。蓝胖子瞧见我,松了一口气,而后卧倒在地。我摸了摸它的脑袋,它难得乖巧,只是伤口流淌的血染了一地。

我知道,它撑不住了。

可现在不是我哀悼的时候,我足尖一点,向那最张狂的人奔去,狠狠一劈,他拿剑格挡,被我震了出去。

重九瞧见我,冷笑道:“成仙了?”

我实在没有时间与他废话,因为我看到,那些白骨正突破情的防线,要向我奔来,而遗落在哪里的,便是我的凡胎肉体。他们想要撕碎我,我忽然明白,原来赢师叔说得是这个,反噬。

想来那些枯骨便是曾入过九重天塔,但却在半途中失败的人。临终前,都在想着成仙,成了一股怨念,如今见我得逞,自然怨愤。

不过,我没空深究他们到底是谁,为何会想要吞噬我肉体。我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杀了重九。

我没有停歇,又向重九刺去,使出了我这辈子学得本事。

可是,拿剑不是我本命剑,没几下,就被那蚀骨剑折断。我落下风,只能去躲。

“白醴!”柳荷把剑扔来,“接我的金玉!”

我应声接住,她的剑比普通剑结实许多,勉强能与他一抗。

可是,金玉剑到底是凡剑,我不敢用尽全力去和他拼搏,未免束手束脚。柳荷的本命剑若是受伤,会伤及她多年的修行,乃至性命。

我和重九陷入苦战之中,蓬莱瀛洲万宗的弟子也不是好过。

忽然间,一行人杀来,他们像是魔道人,却帮着我正道杀重九的手下。为首的对我挥了挥手,我瞧见他的脸,是巫令的,我对他点点头。

有了巫令的倒戈,他们应付起来倒是轻松不少。可是,重九不死,魔道是灭不了的。

巫令一路杀来,我二人联手对付他。这只能勉强与他一战。

若是我有本命剑就好了。可为何,我就没有本命剑呢?我瞧见那幻境里,那群白骨离我越来越近,可不知什么时候能打败重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