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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男朋友[快穿](28)

作者: 墨有 阅读记录

祁七子被迫以身试药原是为了给祁若芸做嫁衣?前者中的也并非毒素而是蛊毒?

思及此处,他神色未变,眸眼却蓦地阴沉下来。

手心浸了汗,静息等待疼痛过后,祁夜桥复又闭起双目。

“……”景象中男子不发一语,似是对这爆炸性的消息并不感兴趣,不置一词。

“如何?”即使说出了那般令人心寒之事,女子依旧巧笑颜兮,仿佛自己说的不过是一句劝阻他人的好话而非一段令人胆颤愤怒的隐隐威胁。

“不如何,祁姑娘请回吧。”‘祁夜桥’冷冷回应,处于景象外的他却知晓他并不平静。

祁若芸顿默,医者本能,她对他这不顾性命之为颇有微词,她道:“为何?”为何不想解?

‘祁夜桥’淡淡看她一眼,不做声,倾身欲走。

与祁若芸错身而过,听不到答案的女子话锋突地一转,“我同意嫁与你,你能娶我吗?”

‘祁夜桥’脚步顿住,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皱起剑眉,“什么?”

“往日是堂妹偏怀浅戆不懂事,竟说出‘宁嫁乞丐’那番大逆不道的话,因没有自信能治好堂兄,故以此推脱,唯恐堂兄失望,还请堂兄见谅。现在此毒只有堂妹能解,堂兄娶了我,我给予堂兄身强体魄,不是成就两桩美事?”祁若芸微微低头致歉,想着约莫是面前的人在气自己当初拒绝他求亲,便敛眉解释道。

祁夜桥望向她,心中哂笑。

才短短一年,这女子还真是大言不惭。

“如若堂兄不愿再娶,堂妹也毫无怨言,只是父亲做下不好的因,身为子女,若芸便以身为父亲了结那果,如今家父已逝,冤冤相报何时可了?对不住堂兄之处,望堂兄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若芸不才,愿为堂兄做一切分内之事,只求堂兄慷慨,若芸在此谢过。”

若是一年之前的‘祁夜桥’,估摸着还会考虑一番,毕竟他并不拘于父债子偿,生在祁家,他厌恶自己,祁若芸的出现拯救了他。然时不待人,就算他天生凉薄吧,一年过去,他早已不是那个把眼前的女子捧在手心的人。

他漠然道:“我知你不会心系于我,一年前的谣言我也清楚是你率先散布,如今所有事情尘埃落定,祁某不预计较只想安安稳稳过个余生,如此美事,在下恐也无福消受,祁姑娘,就此别过。”

话落,不去看祁若芸微变的眼神,‘祁夜桥’不再犹豫,举步而过。

“堂兄!”

身后陡然一声惊叫,被蛊毒残害多年的身躯早已虚弱枯败,‘祁夜桥’未回身,身体便如被人用绳子绑住腰间狠狠扯过一般,整个人倒飞出去,余光扫见祁若芸惊慌的面容和一道强悍身影,尚未看清来人,他脚下划过地面带起一烟尘土,眨眼间便跌入了身后落崖……

祁若芸之所以被送来深阙宫,与其父亲辞世有着直接关系。名门望族,内里总缺不了争相暗斗,其父亲在世时乃祁家家主,权威浩大,祁若芸自小天资聪颖,便很受父母宠爱,后者甚至为她专门做了药人,只为她以后能医术大精,祁七子不过其中之一。

要说缘故,祁家并无男重女轻之说,全看医术天赋。

自小天赋极高的祁若芸便正好当了予与众望之人。

然一任家主逝世,祁若芸羽翼未丰,虽是胜算最大的接承人,也要按照老祖宗的祖训与他者进行入世历练,此番,那个位置便成了众矢之的。

原本祁夜桥自逐家门,理应不能再和祁家有任何联系,但祁家自认世家大族,对祁七子的自逐其实不以为意,不过一个小辈,他们只当他年轻气盛,不寻也不顾。且祁夜桥出事,他们可不管,权当给这离走的小子一个教训,而反之祁家有事,祁夜桥便不可坐视不理,因为他生有祁家的血脉。

他们认为,让祁夜桥给祁若芸个安居之地乃情理之中,深阙宫再盛名,其主子也不过一个他们可留可丢的弃子。加之祁夜桥倾心于祁若芸,后者又只看重名声,不按照常规路与前者来个两情相悦,结局,至此注定。

祁若芸是一个精明的女人,在这之前,她一直知晓祁夜桥怀疑自己,但不舍对自己下重手,故她持此弱点,拿黄金蛊‘血生枯木’之辞差人传布谣言,以此拖住祁夜桥查至她脚底的步伐,不让自己的目的过早诸于世,而后再以家族之事为由,回祁家闭关钻研黄金蛊破解办法。

一年后,她带着成果回到深阙宫。不想所有事情早已物是人非,祁夜桥不再被自己任意拿捏,她的解蛊之作也终得不到校验。

……

祁夜桥进门时,天边暮霞腾飞。

他找到一溜儿坐的骁于飞等人,沉眉说了自己中蛊之事。

“蛊?”骁于飞听罢直想烦躁抓头:“你这又毒又蛊的,我是否该庆幸你还能活到今日!”末了他问:“你怎会知道?”

“细枝末节不必在意。”祁夜桥轻声道:“我确定自己是中蛊而非中毒。”

“……”不在意什么,骁于飞冷嘲:“那把夏辰杀了吧,兴许他更能解蛊。”

祁夜桥轻瞟过来,传达之意不言而喻。

“所以你与我说有什么用!”骁于飞扭头哼道。

反正他是同意夏辰的法子的,祁夜桥不愿,那中毒中蛊都差不离,与他说了也无甚用处,他只管在那人身后为他收拾摊子。

“夏辰的方法行不通,蛊与毒相差甚远,他能解百毒不见得可杀一蛊。”

骁于飞斜眼,心道:当真不是你找理由?

“你们的担忧我看在眼里,你也大半了解我是个怎样的人,毒可不可解还看机缘,缘未到,我们再急也无法。”祁夜桥淡淡说:“所以无需再对他有所偏见。”

骁于飞啧一声,最后一句话方才是这人的重点吧。

“嗯?”祁夜桥挑眉。

“……”骁于飞面无表情道:“呵。”

祁零无声领命。

“哼,我就是不喜欢他……”一边的牟叶小声嘟囔,尾音随微风消散。

直至夜色临近,众人才聊聊几语,道别回房。

祁夜桥进了自己的房间,其余几人正要走,就见夏辰的房门被轻轻拉开,少年先是看了看祁夜桥的方向,观后者房屋大门紧闭,他顿了顿,跨过门槛走出来。

骁于飞停下脚步,两手环胸,虚着眼问:“有何贵干?”

夏辰眉宇牵起,往后看一眼,确定某人所在的地方门不会忽然拉开,才拿手比划一通。

——我有事与你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骁于飞撩起眼皮看他,心中微动,念头一转,眉梢眼角摆出一副‘拨冗赏脸’模样来,微微颔首,道:“行,走吧。”

七哥(七)

耳边风声瑟瑟、寒意刺骨凛冽。

他的身体正急速下坠,漫天繁辰飘渺撒进他快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眼眸,星星点点凝聚缩小,愈渐愈离。

“堂兄!”

女子的喊叫轻易被寒风割裂,自远处支离破碎传来。

“……仓机谷……待后日此事完结,你谷中与我祁家,往后将不共戴天,老死不相往来……”

“我祁家的人,你杀了,便要让你付出代价。”

“我没想过要他死……”

“医者以外之事,恕若芸已束手无策,深阙宫手段如何想必谷主心知肚明,往后的日子望谷主好自为之……”

衣袂翻飞间,他突觉眼前一花,竟是有未知的情景显现眼前。

夜色荒凉,坟冢孤立。

女子墨发披散,裙带曳地,亭亭立于那座干净冰冷的高贵孤冢前,神色清冷。许久,看了多时的女子才轻抿樱唇,风中传来一句细语。

“抱歉。”

而后半个时辰过去,她只静静望着石碑不再多言,仿佛千言万语都仅是汇成了这样两个字。

她对他若要有情,便只能是亲情。

因着她这一生,心无旁骛,‘医’便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