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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郡主之后我带领边城百姓致富了(15)

牧归崖回头看她,两只眼睛里带着些复杂的神采,灼灼逼人。

白芷张了张嘴,后半句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只是干着急。

傻子,这话,这话叫自己怎么说么,上辈子她还没正经谈过恋爱呢!

室内的空气突然变得灼热而焦躁,白芷忽然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冲动,自己好歹也是个现代人,这些都算什么?若自己不主动些,说不定……

她定了定神,勇敢地抬起头,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道:“你还吃着药呢,别在外头”

结果她的话还没说完,牧归崖脸上就一点点绽开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三步并两步,极其麻利的走到里间躺好了,还非常反客为主的催促道:“夜深了,阿芷你也快快歇息吧。”

白芷:“……”

她后悔了!

男人果然都是得寸进尺的货!

她急忙站起来,红着脸冲那边嚷道:“你还是去外间睡吧!”

牧归崖充耳不闻,往里挪了挪,大手轻轻拍了拍刚才自己躺过的地方,道:“快上来,不凉了。”

谁用你给我暖炕啊!

两人闹了半晌,白芷终究没能,也没忍心强行将人赶出去。

也不知是因为身边有人,有了安全感的缘故,还是已经过了那个劲儿,这一夜白芷倒没再做噩梦,第二天早上也没发生什么狗血的,诸如两人四肢交缠抱在一起的情况。

都这么大的人了,战争时期数人挤在一处休息也不是没有的,这睡觉的功夫早就练出来的。

许是已经许久不与人同榻,白芷醒的比往日早许多。

她刚要习惯性的坐起来,却又下意识的扭头往旁边看去。

牧归崖还没醒,一双眼睛闭的紧紧的,两排漆黑的睫毛鸦羽一般,安静的伏着。此刻他的表情十分平静,倒有几分温和,眉宇间也罕见的显露出几分这个年纪的青年人特有的青涩。

说起来,他也不过才二十出头,若是没有这场战争,没准儿也如其他世家公子哥儿一般,被压在太学读书,逼着他像祖父一样考个文进士回来。闲时或许会骑骑马、射射箭,或是与三五好友饮酒嬉戏……

可他却已经在战场上浸泡了足足六年!

白芷的心情突然变得十分复杂,又盯着对方那道因为光线晦暗而有些模糊了的伤疤,不禁有些后怕。

多险呀,若是再偏一点点,或是重一点点,莫说牧归崖就真要被破相,恐怕这只眼睛也要不得了。

如今虽然仍有疤痕,可偏得很,并不显眼。再者,也不难看。

至少白芷觉得不难看,比起记忆中开封那些面白如雪的文弱书生,她倒觉得还是牧归崖这样的英武顺眼些。

正胡思乱想着,却见牧归崖的眼睑微微动了动,白芷慌忙重新躺好了。

可刚一闭上眼睛,她自己却先就觉得好笑起来:我为什么要装睡呀?

然而装都装了,若这会儿中途放弃,岂不是不打自招?好似她心虚一般,索性就装下去。等牧归崖起床离开了,她再起来也就是了。

万万没想到,今儿牧归崖竟好似吃错药一般,分明醒了,偏偏就是不起!

白芷闭着眼都能觉察到两道灼热的视线钉在自己脸上,急的什么似的,心中叫苦不迭,又后悔自己刚才没大大方方的起来,如今可好,当真是骑虎难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牧归崖低笑出声,总算起身穿衣。

白芷正要在心中偷偷松一口气,却又听到牧归崖石破天惊的来了一句:“阿芷若要看,只管大大方方的看,难不成我还吝啬不成?”

他发现了!

白芷脸上腾的烧起来,干脆抓起被子将自己整个裹在里头。

是呀,他怎么会发现不了!

都是上过战场的人,自然经常遇到有敌军装死,试图偷袭的情况,因此将士们要么熟练补刀,要么便都习得一手上等观察本事……

牧归崖在外头笑的越发欢了,又要上来拉她的被子,柔声道:“当心闷坏了。”

白芷这会儿臊的不行,想死的心都有了,哪里肯放!

两人僵持片刻,牧归崖好歹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道:“也罢,阿芷再睡一会儿,我这便去了。”

这一回白芷张了心眼儿,缩在被中竖着耳朵听了许久,等确认那行熟悉的脚步声果然渐渐远去了,这才小心的将被子扒开一条缝,哦,真走了!

接下来几日,两人都一直这么同床共枕,虽没有进一步动作,可也一直有说有笑,相处十分融洽。

牧归崖似乎渐渐适应了婚后生活,也开始留意起以往从不会在意的领域,隔三差五总要送白芷些小玩意儿。或是自己动手做的木雕、石刻,或是从哪儿搜罗的上等匕首。

再或者,干脆趁天气好的时候,两人一起骑马出城,去看看外头因没了战火而分外高且蓝的天空,瞧瞧新栽种的胡杨,望望又疏浚了的河道……

且不说外头将士们觉得侯爷越发和软,整个人都柔和不少,虽然训练时依旧那么狠硬……郡主府上到管家,下到近前伺候的丫头们也都忍不住开始美滋滋的想:再这么下去,他们也就能准备小世子的衣裳了吧?

打仗,就是九死一生的事儿,活下来是本事,也是运气,人们便格外珍惜。

如今瞧着郡主和侯爷和和美美的,许多老头儿老太太见了也心生欢喜,便如同瞧见了希望似的。进而整座西望府好似也有一阵春风刮过,诸多青年男女纷纷走上街头,说说笑笑,又眉目传情,不过短短几日,竟接连定下来六七桩婚事,日子越发有盼头了。

第十三章

第二天,白菁的信就回来了。

显然妹子主动开口求助的事情让他感受到了身为人兄的巨大满足感,白菁只觉得病都好了几分,立刻就叫自家刻印铺子连夜开工,只说隔日就能叫大灰二灰带回去一批。

至于什么印刷匠人之流,也不必舍近求远,他们白家就有一家书铺,左右也不大挣钱,索性一发连里头下人的卖身契和书籍、笔墨纸砚等统统打包了送来,估摸西望府也用得上。

果然是亲兄弟,考虑的就是周全,白芷还没开口的,他就已拾掇的面面俱到。

白芷感慨了一回,这才心满意足的去做培训。

头一批籍贯开封的四十五名将士中,不乏肢体残缺者,有少了胳膊的,也有断了腿的,可他们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眼神依旧坚定,瞧不出半点沮丧和对将来的惶恐。

照他们自己的话说就是:“还有口气就知足吧,怎么混不来一口饭吃呢?”

既有抚恤金,头三年也不必缴税,或是打猎,或是做点小买卖,总能活下去的。

他们也知道牧归崖难,知道全天下的将帅都难,所以听说郡主给他们找了条出路时,甭管成不成,心下都已十分感激。

成不成的,好歹人家一直记挂着自己,这份心意就够难得的了。要换到旁的地方,达官显贵们自己闷声发财便是了,哪里顾得来他们这些贱/命?

白芷也曾先后三次上过战场,又在这边生活了十年有余,对这些面孔并不陌生。

她也不摆架子,没等他们行完礼就叫他们起来了,又让座。

王喜退伍前官至副营职指挥使,是在场众人中官衔和年纪最大的一个,就带头推辞,直说使不得。

白芷笑笑,道:“我不是那样的人,坐。”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叫这些在战场上缺胳膊断腿都没流过一滴泪的汉子们眼眶发胀。

王喜深深地吸了口气,冲众人道:“郡主体恤,咱们也莫要辜负好意,坐!”

起身行礼,齐刷刷的;坐下去,也没有第二声,若是不亲眼看,真的很难相信这里面有三个人只剩一条腿。

都不是爱绕弯子的,白芷也不卖关子,径直将自己的打算说了。

“我就想着,以咱们西望府的名义开一个送信儿的渠道,先集中将信送到开封,再有各自区域的人挨家挨户送上门。若是收信人也有信要寄回来,你们也只管收着,回头再送到开封城内,一发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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