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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特烦恼(2)

作者: 晰颜 阅读记录

一刻钟后,昭阳叫他站起来,杜德没敢站起来,昭阳瞥了他一眼,径自起身向外走去,打开了宫殿的大门。待昭阳走后,杜德才敢站起来。他对新帝尤为害怕,这位主子的心情阴晴不定,脾气更是难以拿捏,稍有不慎就得罪上了。

祁宁就站在门外,殿门缓缓打开,看到昭阳一张往时明媚的脸庞,尽染忧愁之色。

梁国称男皇后为凤君,熙帝唯一的一位凤君,即昭阳的父亲,生得俊美不凡,倾慕者绕帝都三圈有余,昭阳的容貌便是遗传了他的父亲。在梁国,若她的容貌称第二,绝无人敢称第一。

祁宁不轻不淡道:“陛下若不想让臣进来,臣可以即刻离开。”

因祁宁与昭阳同辈,他虽为太子,并非昭阳所生,不能自称儿臣,便将‘儿’字省略。

“朕若此时赶你走,明日不知朝臣们怎么造谣朕,”昭阳睨了他一眼,“明知朕不想你进来,你偏还来,以为我不知你的居心么?哪能事事都如了你的愿。”

祁宁道:“陛下以为当真不如臣的愿么?陛下怎知臣不愿见上皇呢?臣还有许多问题要问,日子拖得愈久,万一,问不到了呢?”

“祁宁!”昭阳捏紧了衣袖下的手指,忍怒而不发,默了片刻,“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和陛下的相处模式是,你虐我来我虐你!^O^文慢热,但一定缠绵深情→_→

第2章 钦州

“祁宁!”昭阳捏紧了衣袖下的手指,忍怒而不发,默了片刻,“进来。”

祁宁简单行礼,走进了启明殿,刚走过外殿,要入里殿的时候,明黄色的衣袖挡在他的面前。

昭阳素来阴沉的脸,嘴角勾起了稍许点笑,声音却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朕只准你进启明殿内,未曾说让你进里殿。”

元帝的五个儿子,长子淮王沉默寡言,不得元帝喜爱。二子贪利放纵肆宠宫娥,调戏妃嫔,又染断袖之癖,在元帝严惩不贷后,企图与侯君集密谋造反,最终被贬为庶人,监/禁终生。四年后,病死狱中。

三子温润谦和,但学业平平无奇,加之其母仅为淑媛,份位低,元帝对其的态度一般。

四子聪慧活泼,性子颇像其最爱长女,故而甚得元帝喜爱,朝臣以为元帝或将立四皇子为太子,谁知秋狩之时的一场意外,年仅八岁的四皇子夭折。

至于五皇子出生之时,元帝已是暮年,且立了长女为储君,便更无为君的机会。

昭阳自出生起,说话、认字皆早于寻常孩童,自幼博览群书,藏书阁万卷综书,皆被翻阅。但因她平素的作为远传,朝臣只知帝女昭阳傲慢跋扈,却不知其自幼天赋异禀又年少精进。对其治国之能,从不报希望。

倒是祁宁,因其风姿特秀,言辞温雅,举止谦和与其寡言的父亲截然相反而颇得人赞赏。

深居宫中的昭阳有时会在帝都街市听百姓言论,听闻众人对祁宁的评价之后,愈发对他看不顺眼。当她看了国子监祭酒韩滉(huàng)挑选的侍读名单之后,不发一言,撕碎名单,让其重拟一份。

可怜韩滉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是名单中的哪个让帝女如此不满,以至于当场震怒。战战兢兢回了国子监,召集了左右司业、监丞、主薄以及五位掌教博士,连夜研论帝女的侍读人选。终于拟定了一份众人皆认为是举国上下、各方面综合考量最佳的伴读名单呈去了东宫。

昭阳仅瞥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让单韩滉滚回去,连撕都懒得撕,且从头到尾只瞧了韩滉一眼,随即轻抚了云眠锦缎织成的广袖长裙,漠然离去。

可怜韩祭酒一把年纪被昭阳这一折腾,吓得着实不轻。回了国子监不是抓紧时间召集下属,而是奋笔疾书写出了一份可泣的辞官折子,详细描述了为官数十年来克己守礼,严遵律法,最后望陛下看在自己为官多年辛苦的份上,特准许告老还乡。

熙帝看了这份奏章之后,命杜德宣韩滉进宫。彼时韩滉已经快马加鞭从国子监回到自己的府邸,手忙脚乱地吩咐家丁整理物件,着人唤来正在婆家叙旧的妻子,叫她尽快收拾东西,只待帝王的恩准传来,即刻回乡。

韩滉妻子手足无措地问他出了什么大乱子,还以为他被熙帝罢免了官职,但若是罢免了官职何须紧张至此。韩滉摸了一把雪白的胡子,眯着老眼说得罪了帝女,恐怕这把老骨头没办法叶落归根咯。

这一说,韩滉的妻子也吓得不轻,慌忙督促家丁整理物件。杜德带着熙帝的旨意赶到韩滉的府邸时,整个府邸乱成一团,前门一进,堆着几个大大箱子,叫了几声韩祭酒都没人应个声。

过了半响,韩滉听见杜德的声音,倆眼一花,险些晕了过去。

他以为是帝女将他告状到熙帝跟前,故而杜德带着惩罚的圣旨前来,心想自己任职国子监虽说没有什么功绩,却也没有酿过什么大错,临到老年,晚节不保,有何颜面去见黄泉下得列祖列宗。

杜德见韩滉一副眼一闭就要断气的摸样,也是吓了一跳,赶紧跟他说陛下昭见,欲问详情,请其速速进宫面圣。韩滉这才吊着一口气,进宫。

韩滉的摸样,连着让熙帝也是惊了一惊,让他重新把两份名单给她看时,还特地命杜德给他个凳子坐,生怕他晕在了宣政殿不省人事。

伴读人选本就是千挑万选,韩滉无需回国子监查档案,当场把所有人的名字一个不差的默写下来,呈给了熙帝。

熙帝仔细看了名单上的名字之后,仅笑了笑,让韩滉安心回去,不急着告老还乡,也不用怕昭阳会刁难于他。

两份名单皆有淮王世子祁宁的名字,知女莫若母,熙帝自然知道,是祁宁让昭阳感到很不痛快。

最后也不知熙帝如何劝昭阳,祁宁终究还是成了她的伴读,只不过时间才不到一年,昭阳罢课,势要祁宁滚出东宫。

昭阳刚出生时,因其为女,并不得朝臣重视,但数年之后,熙帝再无所出,昭阳作为熙帝唯一的子嗣,自此受到了朝臣非同一般的重视。然昭阳的性格不同于熙帝,也不同于其父,不喜与人来往。

甚少参与宫廷盛宴,深居东宫鲜少外出,连随侍的宫女都少得她亲近的,故而对她的一些行为,往往只能通过宫中的一些言传。

但纵然是一些言传,随着昭阳的年长,渐渐开始接触政务之后,动手惩治了几位官员之后,朝臣们一致认为,此前所听闻种种事迹,绝非谣言。

因此世子祁宁遭帝女驱逐这一桩事又惹得朝廷乃至整个帝都沸沸扬扬,世子天资聪慧,颇得帝女太傅赏识,故而气量狭窄的帝女妒忌世子的才能,难容世子于身侧。

即便如此,难挡帝女成为女帝之路。若说元帝时,尚有二皇子为得皇位不惜密谋造反,而其余诸皇子明面上没有叫板,也没有被逮到密谋之举,但要说对元帝立女为储君没有点别的想法,背地里没使别的手段,谁信?

可偏到昭阳成为帝王之路,勘称一路顺风,纵然有朝臣极力反对,几番上奏,丝毫没有动摇她储君的位置。

祁宁收回踏进里殿的右脚,侧眼瞅了一眼不远处的案几,两叠厚厚的奏章,眉眼含笑道:“各州官员的急奏耽误不得,臣既为太子,该当为陛下效劳,为百姓之事操劳。”

昭阳没有理会他,拖着长裙走至案几,撩起裙摆坐下,抬手拿起一本奏章审阅。

祁宁跟着走了过去,正伸手要拿一本奏章的时候,昭阳抬眸冷瞥了他一眼,祁宁舒眉淡笑,眸光却是盯着奏章上的字眼,仿若未曾瞥到她冰冷的目光,含着不可辨别的之意,悠然道:“布政使程敬文争执与钦州司道魏灿于司道府,程敬文逾墙窜逃,魏灿下属射中程敬文于股,程敬文反坠断臂......陛下要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