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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阳高照(25)

作者: 单寅 阅读记录

那日见了单程阳之后,便只有在做早操或者课间操的时候远远地看到过他,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便只有点头之后擦肩而过,再无过多交集。倒是苏岑老是来舒冬的桌子前面,说几句话复又离去。舒冬渐渐变得话多了起来,身边的同学也都不去追问任何敏感的话题,只有调侃和玩笑,大家都在顾着自己的学习,无人好奇探查他人的故事。舒冬的数理化学得很好,他的字却写得龙飞凤舞,还时常拿到我面前让我夸他有才。我极尽嘲讽的贬低他,说他写的字丑出新高度,惹得邻桌大笑,他气得抓住我的手腕就开始捶我的肩膀。我一向都对男女之防看得很淡,对于朋友我基本上无视性别。舒冬抓着我的手腕狂殴我时,我哪能示弱,大力挣脱后,对着他的胳膊一顿乱敲。他吃痛抓我,我笑着跳到门前,冲他扮鬼脸,气得他破口大笑,冲我放狠话:“梁炎,你小子给我等着!”我看见他满眼恨意却无处发作时,得胜的骄傲心情又使得我哈哈大笑起来,身边的同学看我两个的笑闹已是每日必备。

舒冬总是会带一些小零食,包里总能掏出酸奶,泡泡糖什么的。他先是自己咂吧嘴馋我,我假装不屑转脸看书,他每次都说哎呀还有好多吃不完怎么办,有个叫梁炎的孩子好像流口水了呢……未等他说完,我已夺了他的小零嘴,入了自己的肚子。看着他还未回神,我的笑就止不住的侵占了教室的每一个角落。舒冬也不把我当女生,我只要一露女生的神态,他便道:“梁炎,你一个大男人,别装了行不行。”说完他赶紧抱头,肩膀却止不住的抖动,耳朵已是憋的通红。日复一日,白驹过隙,我和舒冬二人各自掩了不愿提及的事情,在青春昂扬的时光里,称兄道弟,相知相伴。

第17章 第十七章 萌芽(上)

时间是药,用好了是解药,能减轻恨意,也能累积好感。不会用就是□□,能病入膏肓,也能撕心裂肺。它能让那些你想忘记的愈发清晰,你想埋葬的转世重生。我以为时间能让我过得心安,我以为它能让我不再难堪,不再无地自容。我以为它能让我变得从容镇定、聪慧缜密,不再重复在你面前的卑微可怜。但是,但是前面的话就像对着性冷淡的人做浪漫的前戏,都是白费力气。

和舒冬坐在一起,天天都在整蛊对方,我课间补觉时他死命的摇桌子,我睁眼收拾他时,他又收了手满脸无辜的看着我,我懒得搭理他,举起的拳头又放下来,复又埋头继续做梦。耳边传来他幸灾乐祸的笑声,很贱!他乐此不疲的重复着幼稚的行为,我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时,朝着他的肱二头肌就是狂砸几拳。看着我似要杀人般的眼神,他吃痛憋笑,满脸通红依旧不改欠揍的样子。看他放开了性子,发自内心的笑容,我也无了初闻他遭遇时的不忍,心里多了一些对他的欣赏和欣慰。他坚强的面对每一天的生活,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这样就足够了。有时候舒冬会不来学校,这也是极少出现的,后来我问他只道去医院了,我一个人坐着才觉无聊。

中期考试来临,看着数理化我的头比功夫熊猫还大,密密麻麻的公式、符号、方程……学海无涯苦作舟啊,可是我的苦舟不一会儿就沉沦在题海里了。考试来临前夕,舒冬倒是一派淡定,反观我简直是手忙脚乱,焦头烂额。晚自习前,我吃着从舒冬手里抢来的棒棒糖,埋头背书。舒冬嘴里也叼着糖时不时的让我吃完再出声,说我噙着糖说话就像少了半截舌头一样,让他有一种和鸭嘴兽坐在一起的感觉,听多了有点浑身不自在。我气结揍他一拳,他大笑着躲开,威胁要是我再不对他友善,他就给我桌子里面放毒蛇。“前提是你先把毒蛇拿到教室里,不过我想可能性也不大,你这么欠,毒蛇先咬你的可能性最大。”我笑着挤兑他,他恨恨的看我,却找不到反驳我的话,便只有狠狠的把嘴里的棒棒糖咬个粉碎。我看他只有对着棒棒糖发火,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还有糖吗?”再也熟悉不过的男声传入我的耳膜,尽管我想屏蔽掉,但还是阻挡不了某人的声音留给我的深刻印象,声音一出我的大脑便急速飞转的对号入座,搜寻出它的主人。我低头继续嘟嘟囔囔的背诵,好歹和苏岑闹过别扭,现在抬头恐怕有些尴尬。“有都不给你。”舒冬语调挑衅的说着,止不住的哈哈大笑,这人贱起来真的让人五体投地。我想苏岑吃了闭门羹多少会有些不好意思吧,反正我是有些快忍不住要笑出来了。“不管,见者有份。”苏岑语气就像跟哥哥讨糖吃的小孩子一样,夹了一丝淘气赖皮。我心下惊愕,瞥了一眼舒冬脸上挂着贱贱的笑:“叫一声舒冬哥哥,我就给你。”舒冬的厚脸皮让我甘拜下风,再悄悄看苏岑满眼笑意,无了平日的生硬,我心下暗道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苏岑笑着:“就不叫,给不给糖,不给我明天的英语测验就不给你答案,信不信,我可是英语课代表啊。”一听到明天又有英语测验,我两腿一蹬,两眼一闭,心如死灰。“哥,你现在是我哥。明天的测验全靠你了。”舒冬满脸谄媚的抓着苏岑的袖子,为了扳回一成,这人还真是下了大赌注呢。“你先把答案给我,我再给你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舒冬一手抓着苏岑的袖子,生怕他跑掉,一手伸展着跟苏岑讨要答案。苏岑笑着道:“先给糖,答案明天才有。”我就知道舒冬是不会把糖给苏岑的,他这一招都是我玩剩下的。

我看他们两个似狐狸般的笑着,舒冬开口就道:“你问梁炎要是给你,我就给你,不要回报怎么样?”舒冬挑眉笑着看我,我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他,这个臭狐狸又要坑我,让我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啊。我看他毫不讲义气的出卖了同桌,那我也就勉强的买了他吧。面上维持刚才的神情,看舒冬的双手还抓着满脸微笑的苏岑,我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从书桌里抢出他的书包,急速塞给苏岑大声道:“快跑,都是你的。”苏岑愣了一秒,拿了书包就奔向后排,看着舒冬满脸的不可置信和后悔莫及,我笑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舒冬的眼睛似苏醒的火山,将要喷出灼热的岩浆,恨不得一瞬将我吞噬融化。我笑得声音发颤,捂着肚子断断续续的道:“让你出卖我,吃着糖还要为难我,活该,啊哈哈。”“梁炎……”舒冬近似低吼着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他越气我越高兴,惹得身后的邻桌不明所以的跟着我笑。

苏岑倒也麻利,搜刮干净舒冬的书包,远远的扔过来,挑衅似的剥开一个棒棒糖,放在嘴里貌似惆怅的道:“哎呀,还有这么多,吃不完怎么办,舒冬老弟,要不要来一个啊?”舒冬恨恨的接住扔过来的书包,却绷不住抿着嘴笑。“苏岑,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他笑骂道,我吃完糖咂吧嘴看着他,忍不住又开始笑。苏岑把手里捧着的糖装回校服的上衣口袋里,鼓鼓囊囊的,看着苏岑得意的笑着,那是我第一次正视苏岑的笑容,唇红齿白,笑声爽朗。我想起之前和他的种种别扭,心下尴尬便收了笑低头看书。眼前放下一根棒棒糖,递过来的手白皙干净,指甲修剪的齐整。我一时不知该不该接,只听得他说:“见者有份,就当是酬劳吧。”嗬,用得着这么划清界限吗?我心中气恼,真是小气难缠。你以为我想和你有瓜葛吗,酬劳就酬劳。我心下赌气,夺过他手里的糖就塞进了书桌里。“苏岑,你个混账,竟然拿我的糖借花献佛!”舒冬浮夸的吼着,满脸的憋屈和懊恼,惹得我一笑顺手拿出了糖塞给他,“老佛爷,您收着,别客气。”我挖苦他道,谁爱当那佛谁当去,我可受不起。舒冬被我气笑,拿了糖就放进嘴里嚼着,抬手挥着嘴中道:“苏岑你可以滚了,哀家现在不想看见你。”我心下狂笑,这个人简直就是个精。苏岑呵呵一笑,便拿了战利品大步撤离战争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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