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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心计:六宫无妃(233)

江风凛冽,吹在身上像刀割一般的生疼,他抬袖擦了擦她脸上的水,仔细打量着她身上,焦急的问道:“有没有伤到?伤到哪儿了?”

而他自己因为护着她,后背已经被礁石割得满是伤痕,大片大片的鲜红在背后晕染开来,祁连在后面看了难过的别开眼。

修聿焦急地望向江面,一手贴在她后背输送内力,让她暖和起来,怀孕的人受不得寒,她掉在这深秋的江水中该有多冷,皱着眉望着她:“暖和了没有?孩子有没有伤到?有没有哪痛了伤了?”

她望着他摇头,打量着他,想起那会那灰衣堂主刺他的那一剑,但要看伤,他笑着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别担心,没刺到。”

祁连在后面水手加紧划船,却看到那道剑伤几近深可见骨,指了指远处的江面下来的大船:“皇上,娘娘,岐州的船过来了。”说话间吩咐水手朝大船划去。

轻舟自运河转回阳明江,萧清越等人已经解决了千秋阁的人,爬上船看到转入江面的轻舟,长长松了口气,总算都活着回来了。

楚策站在江边,墨发飞舞,玄色的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看到江面上平安归来的两人,紧抿的薄唇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行人先后上了大船,神策营的水手们却乘舟靠了江岸,上岸与楚策一行人会合,修聿几人上了船,萧清越也是一身湿淋淋地走过来,看到两人无恙,方才松了口气。

修聿松开她的手,强自忍着胸中翻腾的血气,道:“你们快进去把衣服换了,一会受了风寒。”

烟落望着她,张了张唇想说什么,萧清越一把拉住她,朝船舱里走:“小烟,先换衣服再说,你不顾自己,也该顾着孩子。”

她侧头不经意便看到江岸之上,玄衣墨发的帝王翻身上马,遥遥望着他们,她怔愣在那里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只觉心中酸涩,眼底涌起深深的复杂。

楚策勒马停在那里,面容冷峻,黑眸中暗流潜涌无数。过了许久,许久,他深深吸了口气,一拉缰绳低喝:“走!”

烟落身形一震,快步奔到船边只看到玄衣墨发的男子策马而去的身影,神策营骑马随在其后,追随着他们的帝王。

她苍白的唇颤抖着,她想要开口叫他,想要对他说一声谢谢,话到嘴边却难以启口,他所要的又岂是这一句谢谢呢?

修聿站在她身边,没有说话,默然望着江岸边策马而去的神策营,默然探手拥她入怀,他是何其幸运,此刻她还在身边!

☆、修聿与烟落重逢!6

江风凛冽,看到江岸上的一行人策马远去,她敛目深深吸了口气,跟着萧清越进了船舱,舱门一关,修聿身形一踉跄,祁连一把扶住:“皇上!”

他扶着船沿吐出一口血来,背后的衣衫已经血红一片,祁连低声道:“皇上,快入舱止血上药吧!”

修聿闻言点了点头侧头望了望江岸,目光深沉而复杂,跟着进了船舱,到了另一间舱室让祁连帮着上药,沉声道:“这事,别跟她说了。”

这几个月已经让她受太多苦了,整个人都瘦得脱了相,瞧着阵阵揪心,如何还舍得让她再因为这些小事难过伤心。

“是。”祁连回道,所幸如今都活着回来了,至于这些不开心的事,不说也罢。

他眉头深深皱着,沉默了许久,出声道:“到岐州,派人找一找百里行素。”他帮她解毒的事,似乎烟落还不知道,那个人通知他来救人,自己却没出手,定然是出了什么事。

祁连不由愣了愣,没有追问,回道:“一下船我就差人去找。”百里行素救了皇后娘娘,大夏便是欠下了天大的人情,一个东齐昱帝,一个西楚皇帝,这么多的人情债可得怎么还?

修聿上了药,换了身湖绿的轻袍,准备过去看她,走到门口处又停了下来,折回房中朝正收拾东西的祁连道:“给我端盆热水过来。”

他身中寒毒,一身冷得不像话,过去了让她瞧出来,又得胡思乱想。

祁连愣了愣,而后放下手中的东西,出门:“我这就去。”

当日新婚之后,中州一别,不过只有数月光景,却漫长的好似已经过了许多年,他坐在舱室中思量着见他该说些什么,却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一句来。

祁连端着热水进到舱室,水很烫,他却丝毫感觉不到,洗了个脸,面色看着红润了几分,不再像方才那般毫无血色,出声道:“下船先回庄,嘱咐两个师傅,我受伤在天山的事莫要再提。”

祁连点了点头,也没出言相劝。

这个人一向就是如此,但凡是对她的事,再细小都会顾虑到,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他在天山差点成了一辈子都醒不了的活死人,还不知急成什么样,更何况如今还有寒毒未解,好在……所有的事都过去了。

***

安静暖和的舱室,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连头发都来不及擦干便要往出走,萧清越三两下穿好衣服,便拉住她:“你干什么去?”

“我去看看他。”她笑了笑回道,直到现在,她依旧难以相信,所发生的一切是真的,她要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确定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他是真的回来了,活着回来了。

“看看你,头发都没干了呢?”萧清越不由分说便拉着她坐下,将桌上的姜汤递到她手中:“先把姜汤喝了祛寒,他一会就过来了,你还过去做什么?就分开这么一会儿都舍不得了?”

方才见修聿故意避着不让她看到背后的伤,她和祁连几人却是瞧得清楚,想来他是不想她担心难过才不说的,让她陪着她进来换衣服不就是要她帮着不让她知道吗?既然如此,这个时候定然不能让她过去瞧见了。

“我……”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萧清越将换下的衣服收拾好,坐到桌边,催促道:“还不把姜汤喝了?”

她抿了抿唇,捧着碗将姜汤喝完,起身又准备走,萧清越将她按座在椅子上,拿着一方干净的巾帕,擦着她滴水的头发:“先把头发擦干了,一会小心头疼了,江水那么冷,掉进去,孩子会不会出问题?”

她抬手抚了抚隆起的肚子,淡笑摇了摇头:“他没事,刚刚还在踢我呢。”这孩子跟着他,真是受灾受难,不过所幸还好好的。

“没事就好。”萧清越长长松了口气,低眉瞧了瞧她,笑语道:“这小家伙真够结实,一直多灾多难,这会还这么有精神。”

她笑着点了点头,不时望着门口的方向,眸光中难掩的焦急和担忧之色。

“都是姐姐不好,当时就不该让你一个人来岐州,要是我跟着来了,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我们寻遍了东齐,也找不到你的消息,都快要急疯了。”萧清越一边帮她擦着头发,一边说道。

“没事,百里行素没有拿我怎么样。”她侧头望了望她,笑着说道,沉吟片刻道“不过我记得当时在烟柳山庄病了,一直未醒,一睁眼就在这船上了,百里行素和连池他们都不见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刚从夷都赶回来,得到消息华淳太后要百里行素诛杀你和罗衍,而你久无消息,我们还以为……”萧清越坦然言道,想起这几个月担惊受怕的日子真是一场恶梦。

“那大哥呢?大哥怎么样了?”她闻言倏地转头朝萧清越追问,想起那日诸葛清跟她说的话,不由紧张了起来。

“没事,就是来东齐前,被华淳太后的人刺杀,不过受了些小伤,现在已经好了,百里行素没有让人去杀他。”萧清越直言道,放下手中的巾帕坐下问道:“百里行素把你带走,到底想干什么,没有杀你,又放了你,太奇怪了。”

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直觉告诉他,百里行素有事没有告诉她,或者说在她病倒之后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