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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青丝:第一皇妃/斩青丝:浴火皇妃(129)+番外

凤鸾飞咬着唇看着他,从始至终他的一目光一直都只落在凤浅歌的身上,那双冰冷而深沉的眼眸流露出刻骨的柔情与心痛。

“四殿下,救我,救我!”她含泪哭诉道,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爱。

萧飏闻声淡淡扫了她一眼,面色了无波澜。凤浅歌被制了哑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她想告诉他很多话,却又无从开口。下面是水流湍急的江流,以她曾经跳水逃生的技能若能活着出去是她的幸运,若是死了,也许是她生命一个新的开始。

她可以解脱,那他呢?他的爱,他的恨,他的命运又该何处安放?

站在不远处的萧天痕望着崖边对峙的双方,心不由的揪结起来,四哥遇什么事都冷静聪明,却总是一遇到跟凤浅歌有关的事心思就乱了套了。正在这时,官道之上扬起沙尘满天,一袭青衫浅淡的男子策马疾驰而来,望着崖边的情景,眸色一沉,他竟然这么快就赶来了,微怔片刻翻身下马,疾步上前看到凤浅歌心口汩汩流血的伤口眸光倏地一寒,语气冷厉:“放人!”

二皇子却是一脸无畏的笑意,反正他也是要死的人,这些威胁对他有何用,面上勾起冷酷的笑意望向萧飏:“这两个,一个是你的王妃,一个是你爱过的女人,只能活一个,你选哪一个?”

修涯面色阴鸷,朝身后的凌霄微一扬手,霎时之间随行的人立即搭箭拉弓,箭锋不是指向他,却是指向他身旁的凤鸾飞:“二殿下,本王也给你个选择,你怎么选?”二皇子对凤鸾飞没几个人会看不出来,一看如今的状况,他也大致能推算出此事的大致状况。

凤鸾飞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二皇子面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静,直直望向萧飏:“她们两个只能活一个,你选谁?我的四弟。”

任谁都会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但是无论怎样选,二皇子都会让凤浅歌死,若真正交手,便是二十个二皇子也不会是对手,可是如今根本不是动手的时候,只要一动手,凤浅歌受涉及,稍有异动便会被推下千丈崖。

修涯目光狠绝对多数,他扼着他心爱的女人,他也制着他心爱的女人,比比看到底谁的死状凄惨,他敢动她一下,他即刻让凤鸾飞万箭穿心而死。

二皇子依旧盯着萧飏的眼睛:“凤鸾飞,凤浅歌,选哪一个?”明明是大家都知道的答案,他依旧要凤鸾飞自己亲眼看到。

凤浅歌紧抿着唇,心情竟然出奇的宁静,一如当年在锦江大桥时的心境,眼前的一切恍然只是一场梦,一场美丽而美碎的梦。

萧飏望着崖边的三人,薄唇紧抿成锋锐的线条,袍袖内紧握的拳,骨节泛着青白,霍然抬手毫不犹豫指向凤浅歌的方向,可是眼前的视线却渐渐模糊让她再也看不清前在的人影,他微微拧了拧眉,眸光一动指向凤鸾飞的方向:“我选她!”

凤浅歌平静的眼底霎时间暗潮涌动,惊愕与沉痛交织,这是他的选择。她蓦然想起大婚之时的场景,她从来不知道他为何那般费尽心机的要娶凤鸾飞,如今……也不需要知道了。

那一幕差点没让萧天痕从马上跌了下去,四哥怎么了,他怎么……

二皇子面上微愕,很快回过神来,一掌将凤鸾飞推到几丈之外,抓着凤浅歌纵身便朝千丈崖下跃去,霎时之间百箭齐发,落在凤鸾飞方才所站之地,修涯惊恐地看着朝崖下坠去的身影,条件反射般便随之朝崖下跃了去,一掌击向二皇子,飞速下坠拉住了她,面上绽起一抹灿然的笑意。

萧飏霍然回过神来,目光掠向凤鸾飞,眼底似有什么轰然倒塌,他发疯似地扑向崖边,看到那急速下坠的两道人影,满腔悲愤,萧天痕一把拉住:“四哥,四哥,你冷静点。”

望着淹没在云雾深处的人影,他的冷静早就被粉碎殆尽,心口处仿佛有什么被掏空了,她不见了,她从他的生命消失了。

萧天痕和玄成拉住她,连忙道:“下面是北沧江,我们赶紧带人顺流去找人,四哥,天快下雨了,一会山洪暴发就更加难找的。”

千丈崖高且陡峭,根本无可攀附之物,修涯抱着凤浅歌齐齐朝下坠去,崖上传来悲痛而凄厉的声音,凤浅歌整心狠狠地揪着。

“要是我们死了会去哪里?”修涯望着问道

“地狱吧。”像她这样的人该下地狱的。

“地狱黄泉我也陪你去。”他笑着说道。

波涛汹涌的江面激起数丈的浪花,破碎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去,淹没了他们的身影。耳边这只响起咕咚咕咚的水声,那一刻成迷乱的时光开始流转,她看到无数张的面孔在她眼前涌现,熟悉的,模糊的,甚至被她遗忘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他们没死

北苍山狩猎一行,皇后及高氏一族意图谋权篡位被诛。

二皇子挟持礼亲王妃,礼亲王为救人,夫妻双双落下千丈崖,生死未卜,举朝愕然。

北苍山之事已经过去大半个月,朝中屡次派人在北苍江寻找礼亲王及礼亲王妃皆一无所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主要是出事当日便下起大雨,北苍江山洪暴发,沿江两岸的百姓也死伤无数,打捞的尸体一具又一具,多数已经泡得面目全非。

萧飏自始至终也未离开北苍山,沿着北沧江来来回回不知找了多少回,有换到她的鞋,有找到她带血的衣衫,就是未见她的人,两个人仿佛是蒸发了一般不见了踪影。最后江边找不到,他带人到山上找,林中找,甚至带绳索下到崖下去找,不眠不休地找,偌大的北苍山掀了个天翻地覆也未找到她。

萧天痕来到千丈崖又看到他站在崖边,似是在企盼着奇迹的来临。明明自己还有伤在身,这么多日以来都不眠不休,发疯一样地将北苍山翻了个遍。他回京几日再来北苍山看到的四哥已经清瘦的让他不敢相信。

冷风凛冽,千丈崖边的男子衣袂飞扬,那一身雪白的颜色恍然黯淡了它的光辉。他每天不眠不休地找着,不敢合眼,不敢去想,他怕自己真的会绝望,他只有不停的找,不停的找,才会让自己以为是可以找到的,也许再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就能看到她,可是他翻过无数的山,走遍北沧江两岸也未找到她。

你真的走了吗?

你不是答应要陪我生死相随,怎么可以食言?

你忍心让我在这空荡荡的人世挣扎,不管不顾?

老天,我该感谢你的仁慈,还是痛恨你的残忍。你将她带到我的生命中,让她刻的如此深,却生生将她夺去,让我再也看不到幸福的希望。

幸福的希望,凤浅歌就是承载着他幸福的所有希望,繁华三千,弱水三千,他的命中只有她,如今,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她走了,彻彻底底走出了他的生命。

他漠然望着云雾缭绕的山崖,眼底一片死寂。

“四哥。”萧天痕站到他背后唤他道。太后和父皇已经无数次召他回京了,他却恍若未闻,一天又一天地在这里等着,找着。父亲也好,太后也好,甚至于他都无法理解四哥对于凤浅歌的感情,可以他与他相处数十年,他隐约可以感觉到四哥的寂寞和无助,也许凤浅歌是他的救赎。四哥看起来冰冷,他是渴望温暖的,比任何人都渴望,因为他从未拥有过,而凤浅歌给了他,也许很少,也许很短,但他想紧紧抓住这一丝温暖,这一丝幸福的希望。

萧飏回过神来,微微敛目,深深吸了吸气,冰冷的空气吸入带着透心彻骨的寒意:“什么事?”

萧天痕怔了片刻,忍不住问道:“那天……你为什么会指向凤鸾飞,你……”

萧飏凤眸微微眯起,忆起当日的情形。可是……他明明看到的是她,清清楚楚是她,为什么会变成凤鸾飞,那一瞬间,他将神智都变得有些模糊,仿佛就像是中了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