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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青丝:第一皇妃/斩青丝:浴火皇妃(12)+番外

凤浅歌正欲出言拒绝,便见府内的管事急急走来道:“将军,宁公公来了?”

宁公公?

难道是太后身边那个宁公公?她心头暗自揣测。

凤浅歌与那人一道去往前厅,进门一看果真是太后身旁的那个宁公公,不过对方未见过她真面目,倒也未曾认出。

宁公公见二人出来,便笑着上前道:“修将军,刚听凌副将说您伤着了,伤势如何?”

修将军?

凤浅歌敛眉思量片刻,看宁公公都对他这般客气,想来他就是当朝的卫国大将军修涯,是苍月王朝之中的一号传奇人物,身世成谜,从无人知晓她的身家过去,但一入朝中便得了苍月帝重用。

修涯一笑,请宁公公入座:“一点小伤,劳宁公公挂念,公公前来有何事吩咐?”他开门见山问道。

宁公公也不再绕弯子,直言道:“婚期订在下个月初期,将军也该早些回京作准备才是。”

修涯含笑回道:“公公说的是,这几日便准备回京了。”

宁公公满意地点头,啜了一口茶,叹道:“凤家二姝一同出阁,嫁了苍月王朝最优秀的两个男儿,凤氏一门可是荣耀非凡了。”

荣耀?凤浅歌心底冷笑,她们不过是她那相国父亲手中攀权附贵的棋子而已,上次王府之事历历在目,下月初七等待她的还不知是什么劫难?

在这个世界,要么向权力顶峰奋斗,要么成为争权夺利的棋子,要么……葬身在皇权之下,被践踏成泥。

第二十八章 故人重逢

凤浅歌拒绝了修涯的婉留,卫国大将军也好,九章亲王也罢,她都不想多做纠缠,他们争也好,夺也罢,与她无关。镇魂珠这事落空,婚期将近,她不得不赶回汴京去。

途经宁城,她恍然忆起一桩十年前的旧事。

庄穆的钟声在山中回响,声声入耳。山门迎面,石联醒目:

芸芸众生,善善恶恶一杯土

茫茫大地,真真假假总成空

凤浅歌抬头望了望山门,垂眸沿着青石台阶缓步前行,心情竟出奇的宁静。似有一双眼睛在瞧着自己,她抬眸望去,大殿之前来往香客之中,一身雪衣的男子傲然而立,隔着人来人往,青烟缭绕他看到了她。

她举步朝大殿走去,雪衣男子眉眼微扬:“拜佛?”

凤浅歌转身望向大殿之内佛坐金莲,拈花微笑,似是看透世情万千,举步入殿:“拜它何用?它若有灵又何来世间悲苦。”

雪衣男子薄唇勾起微不可见的笑:“不拜佛来此作甚?”

凤浅歌垂眸一笑,回身出殿:“找人讨盏茶喝。”雪衣男子凤眸轻眯,微光浮动,默然随其一道前行。

菩提成荫,禅院幽静。方丈无尘见二人步入院中,朝雪衣男子合十:“施主比往日晚了些。”凤浅歌心头微讶,不想他竟是常客了。

三人一道入座,无尘起手斟茶,静坐在二人对面,眼中透着丝丝深睿的笑意。凤浅歌抿了口茶出声:“方丈笑什么?”

无尘方丈目光转向一旁静心品茶的女子,叹道:“命犯孤星,生与血腥结孽,一生……不得善终。”

雪衣男子锐眸微眯,侧头望向身旁垂眸而座的女子,无尘是在为她批命?

凤浅歌将杯中茶饮尽,淡淡道:“这话方丈十年前已然说过了。”

无尘沉思片刻,忆起十年前那个在此与她辩佛法的女童:“是你?十年红尘,悔了吗?”

她冷然一笑:“不悔。”她知他是世外高人,但若前世重演,她依旧会走上那条血腥之路,她……无从选择。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无尘道。

凤浅歌轻然一笑:“苦海已无边,何岸之有,何以回头?”

“若一念心起,则有善恶二业,有天堂地狱;若一念心不起,即无善恶二业,亦无天堂地狱。”无尘继续道。

凤浅歌仰头轻笑:“身已在地狱,心亦在地狱,我不信佛,命由我立。”天命又如何,已然一无所有,她偏要与天争一回。

“一经十年,你还这般执著。”无尘道。

“一别十年,你还这么不死心。”凤浅歌笑道。

雪衣男子静然望着这一老一少论辩佛法,对身旁的女子心底又多了几分思量,她就想是一个难解的谜,依稀之间他从她身上仿如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步出山门,凤浅歌望向渺远的天际,眉宇之间笼上一层轻愁,轻得未留一丝痕迹便逝去,即让身侧的他看得清晰,心头一窒,眼底化作淡淡的怜惜。

“这老家伙也要你出家作和尚吗?”凤浅歌侧头望着他,想象着他真光头会是什么光景。

雪衣男子勾唇轻笑:“跟我去个地方。”不容反驳的语气。

第二十九章 做我的女人

凤浅歌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奇景,那太不可思议了。放眼望去,一片素白如雪的世界,那是一片梨花园,在冬季盛放的梨花,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落花如雪,冷香接天,俨然一个银妆素裹的冰雪世界,那样通透素净的颜色,刹那间让人整个身心都感觉到清纯而宁静的气息。

一身雪衣的男子立在花树下,黑眸中缓缓涌起一股别样的柔情和怀念:“母亲极爱梨花,故而这里的梨花特别种植的,常年盛放。”

凤浅歌淡然一笑,怪不得他对白色那么钟爱,原是为了怀念母亲。抬手揭住一片飘落的花瓣:“就算你报了仇,已经发生的,永远也无法改变。”

雪衣男子望着她的目光幽如寒潭:“我想……你该知道,有些路一旦走上去,就无法回头的。”他无从选择。

凤浅歌垂眸一笑,扬手将手中的花瓣洒向风中:“你是带我来赏这花吗?赏完了,告辞!”对于自己的过去,她只字都不想提及。

“随风,你防备心很重。”他似笑非笑言道。

“彼此彼此。”凤浅歌浅然一笑,沉吟片刻道:“你知道这世上有一种动物吗?一种浑身长满刺的动物,刺是它们保护自己的武器,但两只刺猥生活在一起,结果就只会刺伤对方。”

“你在说我?”这个比喻倒也恰当,但他若没有这些刺,早与母亲一样化为白骨一堆了。

凤浅歌默然不语,她说他,亦是在说自己。他们就是那长满刺的刺猥,明明靠近会刺伤彼此,却依旧忍不住靠近。

他转头望向花林,幽幽问道:“这些年……过得很艰苦吗?”他亲眼看到母亲死在芙蓉醉之毒下,纵然是他经受那样的痛苦也险有撑不过去的时候,他无法去想一个被自己亲生母亲下毒的女子,如何挣扎求生的,相比之下,他是比较幸运的。

凤浅歌怔怔地望着那双幽深的黑眸缓缓涌现出刻骨的沉涌又缓缓沉寂,淡然一笑:“还好。”比起当年所染的毒瘾,芙蓉醉不知要好多少倍了。

“镇魂珠是有的,不过那是不祥之物,你还是不要再寻它了。”他侧头望向着她缓缓说道。

凤浅歌摇头,那是可以回去的唯一方法以,她如何能放弃?

他锐眸微眯,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微怔片刻,望向遥远的天际,幽然道:“我只是……想回家而已。”

他怔怔地望着梨花树下的女子,一身简洁的衣衫,清雅中透着几分高贵,明眸若水,灵慧暗敛。四目相对,一个漠然清寂,一个傲骨天成。轻风拂过,落花如雨,纷飞飘扬。他抬头手摘去落在她发间的发瓣,咫尺相对,鼻息清晰可闻:“随风,做我的女人。”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他默然望着她清澈的眸子,手指轻轻抚上她细腻的脸庞,静静地等待着她的答复。

第三十章 情动

凤浅歌怔怔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黑眸,半晌之后微微皱了眉,问道:“你是不是又……走火入魔了。”不然一向不近女色的她,一再调戏于她,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