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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青丝:第一皇妃/斩青丝:浴火皇妃(11)+番外

没有镇魂珠!

没有镇魂珠!她要怎么回去?

她找了十年,盼了十年,竟然……竟然只是一片虚无。

他静静地看着女子那双清澈的眼眸,看到她眼底缓缓涌出巨大的失落,甚至……绝望,转瞬即逝。山风清寒,她竟忍不住几分颤抖,连声音也随之颤抖:“我不信……我不信……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它。”找到回家的路。她的眼神那样坚定而决绝。

她一把甩开他的手,扬长而去,夕阳下孱弱而倔强的背影令人心疼。

凤浅歌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着,不知走往何方,不知去往何处,这里不属于她,她也不属于这里。亲生的母生要置她死地,相国府暗箭无数,凤鸾飞亦是一心想将她置诸死地。

命犯孤星,不得善终。这就是她的命吗?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如此惩罚她。

了无人行的官道上,她缓缓独行,她真的很累很累了,她真的很想很想回家,回到那个开满紫藤花的院落,回到父亲和母亲身边……

两生两世,她单独行走了二十七年,二十七个春夏秋冬,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无尽的梦魇和杀戮纠缠不下。

凤浅歌?方浅予?她到底是谁?

漫无目的的前行,直到走到湖再无路可走,她终于停了下来,静静地望着湖面,思绪百转。她的痛,她的绝望,她的挣扎……她无法向任何人倾诉,只有承受,一个人承受。

风骤紧,大雨遽然而至。冰冷的雨砸在苍白面上,麻木地生疼。

天色渐暗,她木然转身朝回走,了无人行的官道上,她缓缓独行,她真的很累很累了,她真的很想很想回家,回到那个开满紫藤花的院落,回到父亲和母亲身边……

道上疾驰而过的马车,溅起一身污泥,她似无所觉,似旧朝前走着。

一道惊雷自天际崩裂,她被惊得回神,站在空旷的官道之上,望着绵绵不尽的雨帘,迷离的眼睛已经变得冷静了,她坚信镇魂珠在这世上,她一定会找到,一定会回去。然而此时的她功力损耗过度,加上淋雨高烧,已经让她虚弱不堪,若再耽误下去,她怕真要陈尸荒野了。

暮色苍茫中,一辆马车冒雨从后方疾驰而来。

“驾、驾、驾……”赶车之内奋力急抽马匹之声,从雨中传来。凤浅歌转身去望,见两名劲装男子策马在前,一辆马车紧随其后,前面的两人不断转头催促后面的车夫。

此时天色渐晚,若再不能进城,她便势必要在这荒郊野外淋一夜雨了,索性心一横,冲到路中张开双臂拦住去路。

“吁——”来人见有人拦路,眼急手快勒住马匹,马儿受惊扬蹄长嘶,差点没把背上的人给甩了出去。

蓝衫男子扬鞭指着叶清,厉声喝道:“不要命了!让开!”

凤浅歌皱了皱眉,站在雨中身形渐渐不稳,微一拱手恳求道:“在下要赶往陇谷关内,天逢骤雨,旧疾复发,还望几位行个方便。”

一旁的灰袍男子转头望了望马车,道:“我们急着赶路,实在不方便,烦请让个道。”

凤浅歌站在雨中,只觉头重脚轻,她本不喜麻烦他人,奈何此时情况特殊,正欲再开口,马车内传出一道低哑的男声:“凌霄……让她上车。”声音带着几分莫名的颤抖。

马车内昏暗无光,疲备不堪她简单答了声谢,告着马车意识渐渐沉虚,朝一侧倒去,车内的男子伸手扶住她,一手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裹在她身上。

黑暗中,他的手轻轻拔开她沾在面上的湿发,笑着抚上她秀气的眉眼,慨然长叹:“你……终于回来了。”

第二十六章 初见修涯2

突然马车一个剧烈的摇晃,凤浅歌骤然清醒了几分,自己竟是靠在别人的肩上就那么睡了过去,这时她才发现马车内正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之气。

路况不佳,马车又一个摇晃,男子随之一声闷哼,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了几分。

“你受伤了?”这么重的血腥气,看来失血不少。

男子并未回答,只是道:“还有一会才到陇谷关,姑娘你先休息吧。”

凤浅歌一惊,这人好细腻的心思,她扮男装一向是惟妙惟肖,但这次盛京之行,却让人不断拆穿,还真是失败之极。

男子不再说话,她稳了稳心神,道:“我也学过些医术,不介意的话,让我帮你看看。”别人救她一命,她出手相救,以报恩德,这很公平。男子沉默未有任何动作,凤浅歌微微一笑,又道:“我不喜欢欠别人,你救了我,我帮你这很公平。”

对方依旧不语,只是将手伸向她,宽大温热的手心,虎口处有粗茧,那是一只常年握剑的手。凤浅歌默然搭脉,开口道:“是很重的箭伤和刀伤。

男子淡淡一笑,回道:“无碍。”那样的语气,好似这样的伤已经是稀松平常了。

“按住梁丘穴可止血止痛。”凤浅歌出声道,说罢起身掀开车帘:“停车!”

一行人停下,蓝衣男子掉转马头,语气不善:“你又想做什么?不想走就下车。”

凤浅歌望向方才那灰衣男子,道:“既然你们帮了我,你家主子的伤,我会负责医好。”

灰衣男子一听面色一惊,主子那么重的伤,就算到了陇谷关内也难有大夫可以保证医好,可她竟然如此肯定,一拱手道:“如此,便多谢了。”

凤浅歌凝眉思量片刻后道:“你立刻进城准备些东西。我要剪刀一把,炭火一盆,清水一盆,热水一盆,还有,酒,竹片,三七叶,上好的金创药,干净的白布多准备些。”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大雨依旧在下着,她与他们一行进入一座宅院,那人进门便吩咐:“凌霄让人带这位姑娘下去更衣。”

凤浅歌低眉望着自己一身湿衣,心下感谢便随人下去,换了衣物再随凌霄前去为其治伤。

进屋看到所需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取出自己随身所携的短刀,这是她特意请人打制,足以与外科手术刀相比。

清水净手之手,她拿起一条白布蘸酒擦了剪刀,将伤口四周的衣服剪开,伤处有血随着呼吸流出,呈暗红色,起身将短刀拿到炭火上烤炙后,拿蘸酒的白布将伤口简单处理,接过刀望向伤者:“有些疼,你忍忍。”

那人微微一笑,她抬手压上血管,刀精准利落划下,那人一声闷哼,她握着箭尾将其拔出,之后迅速上药止血包扎,手法干净利落,可是意识却越来越模糊,眼前一黑便一头栽在了那人身上。

第二十七章 无巧不成书

凤浅歌醒转已经是第三日午后,她撑着坐起身,依稀记起昨天之事,抚额叹息:当大夫当得像她这份上还真是少有。

她起身下床更衣,隐约听到外面传来笛声阵阵。循声而去步过湖上九曲回廊,便见湖心亭上潇洒立着一人,清亮的笛音自他唇间,飘然婉转,时而悠扬低诉,时而清高淡远,时而柔情无限,细细听来曲调中含着一种彻骨的沧桑,仿佛一个孤寂的灵魂在苦苦寻觅着什么。

她似被这笛声蛊惑了一般,默默站在回廊望着那道背影,四处沉寂,只有那悠美的笛音起起落落,一丝一转缠进心底,恍惚中她竟觉得那道背影熟悉让她心痛。

笛声缓缓归于沉寂,男子转身望着立在廊上的人微讶,含笑缓步走至她身前:“你醒了!”

凤浅歌回过神,回以浅笑:“笛声很美。”她不记得她有多少年没有碰过笛了,她怀念儿时美好的一切,但它们离她太遥远,遥远的让她无法触及。

男子望向湖面淡然一笑,笑中似乎着点怀念的意味:“多年不吹了,生疏了。”

凤浅歌绰约而立,轻风拂来广袖飘逸,侧头望向身旁的人:“多谢您昨日的出手相助,我还有事该走了。”本就萍水相逢,她不愿多做停留。

“你的伤还未完好,多休养几日才是。”男子微笑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