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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娇,王的宠妃(294)+番外

孙平到床边低声道,“皇上,您先到边上等着吧,让太医们先给娘娘诊治。”

夏候彻沉默地伸手搭在了他的手臂,借助了孙平的搀扶才站起身走到了不远处软榻上坐着,而后便一动不动地望着太医和医女围绕的床上。

孙平站在边上不由一阵揪心,这个人何等傲骨,纵横沙场,朝堂上下,便是先前与靳太后周/旋到那样的地步,他何曾有过这样无力的时候。

可是现在,他心爱的女人,他的亲生骨肉就在他的身边,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下了毒手,如今眼睁睁看着钰妃生死徘徊,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厨房内,沁芳一边哭,一边煽风着炉火加紧煎药,等到落胎药煎好倒到了碗中,从自己的荷包里取出一直贴身带着的一粒白色药丸放到碗中,药丸遇水即化,很快便融入了药汁之中。

主子腹中的孩子并不是真正的孩子,是因为一直用着淳于越配了一种药,从而改变人的脉像让太医们都瞧着是喜脉,但最后要解除这药性却是无比痛苦的,说不好……还得赔上半条命。

此事她和青湮一直是反对的,可是夏候彻动了亲征南唐的心思,若他御驾亲征去了彭城,现在的凤景又哪里是他的对手,所以主子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将他绊在宫中,为凤景他们争取喘息之机。

“沁芳姑娘,药煎好了吗?”有宫人到厨房外问道。

“好了好了。”沁芳抬袖擦了擦脸上,端着药连忙赶往东暖阁。

她将药端到了床前,夏候彻却起身走了过来,道,“朕来吧。”沁芳将药碗递给了她,将躺在床上的人扶起靠在自己身上,道,“主子,药好了,先把药喝了。”

她说着,眼泪不住地落了下来。

这碗药下去,她无法想象她将会承受什么样的痛,可是却又不得不让她喝下去。

夏候彻紧抿着唇坐在床边,盛起药喂到她苍白的唇边,看着她咽了下去,这个被世人传为铁血无情的帝王眼中瞬间泛起了泪光。

一个男人,一国之君,却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护不住,还要这样亲手喂她喝下落胎药,他夏候彻怎么窝囊无用到这种地步。

凤婧衣怔怔地望着他的眼睛,她能够以怀孕的理由将他留在盛京,是因为他真的在意她,在意这个孩子。

他以前恨她,也许将来会更恨她。

但她知道,起码现在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但她却不得不残忍地辜负。

半晌,她苍白的唇颤抖的发出声音,眼角的泪也随之落下。

“夏候彻,对不起……”

我骗了你。

☆、一寸温柔一寸凉38

一碗药,夏候彻仿佛用了一生的力气才喂着她喝完。

孙平要过来扶他到一旁等,他摇头拒绝了,将药碗递给了沁芳,接替了沁芳让床上的人靠在自己怀中,握着她的手道,“素素,朕在这里陪你。”

这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又一次还未出生便夭折了。

这样的时刻,他不想留着她一个人承受面对。

凤婧衣靠在他的怀中,无力地扯出一丝笑意,却很快被体内火灼刀割般的剧痛而夺去了所有感觉燧。

之前她向淳于越要这东西,他一直不愿给她。

她执意向他讨了,他说解除药性的时候要承受非人的痛,若是扛不住过去半条命都没了,那个时候她就做好心里准备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可是,真到了此刻,她才知道真实的痛远比淳于越所说的还要让人痛不欲生樵。

沁芳紧张地跪在床边,不时拿帕子擦着她额头的冷汗,忍着哭声道,“主子,你要是痛的话就叫出来……”

药效要发作一个时辰,现在才刚刚开始。

凤婧衣紧紧咬着被子却没有出声,可抓着夏候彻的手,用力得似乎要将他手上的骨头都捏碎……

“素素……”夏候彻低头吻着她汗湿的发,沙哑着声音唤着她。

凤婧衣咽下口中的血腥,积聚了几分力气,“夏候彻,要是……要是我死了,把我葬回南唐,我想……我想回家……”

她想,她恐怕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若真是就死在了这里倒也好,也许她死了,他就不会那么恨她了。

“你不会死,朕不会让你死。”夏候彻搂紧怀中胡言乱语的人,似是唯恐死神会将她夺了去。

凤婧衣咬唇,胸腔阵阵揪心的痛,她分不清这一刻到底身体带来的痛,还是……因为他而心痛。

只是,她已经无力却思量太多,整个人便在铺天盖地的剧痛中失去了知觉。

沁芳看到她合上眼睛,一动不动地倒在了夏候彻怀里,惊声哭叫道,“主子,主子,你快醒醒……”

夏候彻低头望了望她,伸手抚着她的脸,急切地唤道,“素素?素素?”

可是,手上摸到的却是可怕的冰凉。

“太医,快看看,快……”孙平连忙催促道。

王太医几人连忙围到了床边,把脉的把脉,施针的施针,忙得不可开交。

“皇上,你先移驾到外在等着吧,先让太医们给娘娘诊治。”孙平道。

这样的场面让他看着,实在是痛苦揪心。

“朕要在这里看着。”夏候彻决然道。

孙平叹了叹气,他自己都这么说了,他这个时候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惹他烦心,只能催促着一众太医赶紧给钰妃医治。

整个内殿人来人往地忙碌着,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夏候彻从年夜宴上离席,皇后和郑淑仪等人也随后跟着来了东暖阁,几人站在外面等着,看着宫人从内殿进进出出,都只是沉默地坐在外面等着。

皇后抬手召了宫人,低声问道,“去看看,墨嫣怎么还没回来?”

这会儿事情应该已经办成了,墨嫣却一直不见回来,实在让她有几分不安。

可同样的,郑淑仪贴身宫女绫玉,也没有跟着过来伺候。

孙平见里面有皇上和沁芳照应着便带了一名太医先从内殿出来,钰妃出了这么大的事,腹中孩子也没有了,等皇上安顿好钰妃,自然是会追查的。

这其中,也有他的疏忽,这个时候更应该先出来追查到底是何人下了毒。

“孙公公,钰妃娘娘怎么样了?”郑淑仪一见她了来,连忙起身问道。

“奴才给皇后娘娘,淑仪娘娘,贵嫔娘娘请安。”孙平连忙躬身道。

皇后起身走的,道,“免礼吧,钰妃到底怎么样了。”

孙平望了望皇后和郑淑仪两人,直言道,“钰妃是被人下了毒,这会儿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大人也还生死不知。”

“中毒?”几人惊声道。

皇后沉吟了一会儿,目光严厉的望向郑淑仪道,“郑淑仪,年夜宴你一手操办的,钰妃赴宴回来便中了毒出了这样的事,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嫔妾也不知道,钰妃的东西都是皇极殿的人一手准备的,都没经过御膳房,怎么会被人下了毒,嫔妾岂能知晓。”郑淑仪道。

她并没有现在就让绫玉出来,绫玉要说的话,必须是在皇上面前说,若是此时让皇后知道了绫玉没落到墨嫣手里,她只会想尽办法灭口。

一旦没有了绫玉来说出真相,那她这个操办年夜宴的人,就会成为最被人怀疑下毒的凶手。

“皇后娘娘,淑仪娘娘,此事就不要再争论了,等皇上出来了自会有决断。”孙平道。

反正这事情,横竖跟她们几个人脱不了干系。

他在这宫里这么些年,宫里的明争暗斗从来都有,他知道,皇上也知道。

不过,只要事情没有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皇上一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宫里上下明都知道皇上是如何紧张钰妃这个孩子,却还有人毒害她们母子,这岂止是胆大包天。

这会儿皇上是要顾着里面,没有时间心思来追查,但回头真要查出来,那罪名又岂是凶手吃罪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