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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娇,王的宠妃(215)+番外

凤婧衣笑着摇头,道,“是我受他的照顾才是。”

那十年,如果没有萧昱的一路相伴,她想她现在也许都不可能活着站在这里。

“不管是他照顾你,还是你照顾他,总归朕该谢你那十年在他身边,让朕的儿子不是孤苦无依。”北汉王由衷说道。

如果那十年不是在这个女子身边,也许现在的昱儿又是另一番模样。

凤婧衣抿唇而笑,不知该如何言语。

“你来北汉,应当不是寻他而来,是有什么难处了,若是向他开不了口,尽管向朕提。”北汉王侧头望了望她,直言说道。

凤婧衣咬了咬唇,心情有些沉重,却还是没有开口。

北汉王能猜测到,萧昱又何尝不会想到,只是他从来向她追问过,而她也无法开口向他说起,于是便各自埋在心底。

可是,有的东西,不说不代表就会消失。

“人一辈子,总会有两难抉择的时候,最终也总是要做出选择的。”北汉王说着,沉重地叹息道,“也许最终还会为自己所做的选择付出惨重的代价,但是自己选择的路,便也怨不得别人。”

凤婧衣知道他是在说他自己,也是说给她听的。

“陛下是我离开北汉吗?”

北汉王笑了笑,半晌之后才说道,“朕只觉得,你最好选择是离开,这对于北汉,对于昱儿,对于你都是最好的选择。”

凤婧衣沉默。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可是她不想走,不敢走,害怕这一走再也无法活着回来见他。

北汉王沉默地走着,许久之后道,“昱儿回宫那一年,带着丰都仅有的兵马平定了逼宫的乱臣,那时候……他全身大小三十一处伤,整个人都像是从血池里走出来的,叛乱一平他还是撑着一口气要回南唐,可是还未赶得及回去,便得到了南唐国破你殉城而死的消息,发疯了一样还是要回去说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那个时候他哪里还是夏候彻的对手,是朕带着人将他截了回来,请了术士将他催眠才将他困在宫中治伤,那时候他整个人昏昏沉沉数个月,口口声声都是叫着你的名字。”

凤婧衣咬着唇,一颗心越揪越紧,都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朕相信,这么多年来他为你做的不少,这世上也再没有第二人能让他这般。”北汉王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是婧衣啊,你不能总躲在他的身后,他能够为你撑起一片安宁的天地,可他是人,更是血肉之躯,会伤会痛会死。”

“我知道。”凤婧衣哽咽出声。

“如果你们与大夏没有那么那么多恩怨仇恨,他带你回来,你要立你为妃,朕都不会多说什么,朕也希望自己最爱的儿子能与他心爱之人,相依相爱白头偕老。”北汉王停下脚步,目光深深地望着她,沉声道,“可是你们与大夏皇帝的恩怨,注定是要争个你死我活才罢休,而这本就是你们南唐与大夏的事,他是因你而卷入其中的。”

凤婧衣不忍再看那目光灼灼的质问,垂眸紧紧咬着唇。

他说的对,那本就是大夏与南唐的恩怨,靳太后要杀的是她们一家,若不是因她,他完全不会与这件事有任何关联。

“大夏皇帝是沙场征战的高手,加之如今兵强马壮,与这样的人交手,北汉现在根本赢不了,昱儿初掌大权,朝中各派势力错综复杂,一半的兵权还在朝臣手中,对他面服心不服的大有人在,一旦起了大事,内忧外患之下,北汉所处的境地可想而知。”北汉皇帝一字一句,言辞铿锵。

凤婧衣痛苦地敛目,自己该拿冰魄回去救那个人吗?

而因为她的一念之期,会让自己,会让隐月楼,甚于萧昱和北汉都陷入险境,她还要执意而为吗?

“如果,大夏皇帝与靳太后已经快要两败俱伤呢?”她道。

北汉王闻言,面色并未有太大的变化,道,“你是高估了靳太后,还是低估了夏候彻。”

凤婧衣抿唇,并未如实相告如今大夏宫内的状况。

“以夏候彻的野心,迟早会与北汉开战,而你的身份暴露将会提前点燃这场战火。”北汉王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说道。

“陛下是希望我离开北汉,重回大夏,是吗?”凤婧衣道。

北汉王走得累了,在亭中扶着桌子坐下,道,“婧衣,这世上有些责任有些事,都是需要自己去完成的,南唐是你的,你与大夏之间的仇恨也是你该解决的,他帮你护你是因为他爱你,但你也不能仗着他这份心意,一次一次让他替你承受一切。”

他只希望他的儿子和北汉的百年基业,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而断送。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凤婧衣决然道。

“那么,你可以现在跟朕说实话,你来北汉的目的是什么?”北汉王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问道。

“我需要冰魄。”凤婧衣坦言道。

北汉王抿唇沉默了许久许久,道,“这个朕可以给你,但你拿到它必须离开北汉。”

“好。”凤婧衣道。

人一辈子,有些路总是要自己一个人走的。

“这件事,你知,朕知,昱儿知道了不会放你走的。”北汉王道。

他深知自己的儿子对这个女子执念多深,如果知道她要走,定会不惜将她留在北汉,便是手段强硬也不会放她走。

“好。”凤婧衣道。

北汉王敛目点了点头道,“他快下朝了,你回去吧,朕安排好了会告诉你。”

凤婧衣退了两步,朝着坐着的人跪下深深一拜道,“多谢您。”

她谢谢他给了她一条出路,即便她也不知道那条出路的尽头到底是福是祸,但她注定要走下去了。

自栖梧宫回到未央宫,萧昱已经下朝回来了,见她不在便出来寻人了。

“你一个人跑哪里去了,怎么都不带个人?”

“在屋里待得闷了,在宫里随便走走。”凤婧衣道。

崔英是看着她跟人去栖梧宫的,没有向他言明去向,想必也是北汉王的意思。

萧昱伸手将拉着她拥入怀中,低头叹息道,“下次再出去,记得给宫里的人留个话,不要让我找不到你。”

“好。”她道。

“阿婧,我真的太害怕自己会再一转身找不到你,有时候真恨不得拿绳子把你拴在自己身上。”萧昱低笑着道。

没有人知道,当年他重伤醒来,却满世界找不到她的恐惧和害怕。

那样的滋味,他这一生都难以忘记。

凤婧衣笑,心头却阵阵酸涩的痛,“我又不是小猫小狗,你还想拴住我。”

萧昱失笑,松开她刮了刮她鼻头道,“走了,回去用午膳。”

回到未央宫,她总不自觉地望着坐在对面的人出神,她答应了北汉王的条件,以后再多看他一眼,都是奢爹了。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萧昱微微皱了皱眉,奇怪地打量着她问道。

凤婧衣摇头,淡笑道,“没有。”

“用完膳,我带你去丰都城转一转,天天让你在宫里,你闷得你无聊。”萧昱笑着道。

“你不用去勤政殿吗?”

“昨晚已经处理完了,今天是丰都城一年一度的河神祭,带你去看看热闹。”萧昱道。

凤婧衣抿唇笑了笑,点头道,“好。”

午膳完了,两人换了身便服便上了马车出了宫,出了皇城没多远,街上已经是人来人往,两人只得下了马车跟着人群一起走着。

四周人潮汹涌,他们的手却紧紧相牵,萧昱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便笑了。

凤婧衣奇怪地侧头瞅了瞅扬起的唇角,不解道,“你笑什么?”

萧昱侧头望了望她,说道,“我记得当年在金陵的庙会,也是这样人来人往的,我第一次牵了你的手。”

“是啊,然后你三天没洗手。”凤婧衣笑着道。

“你也没洗吧。”他毫不客气地揭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