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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欢:第一毒后(21)+番外

楚荞静静望着执笔作画的男子,实在想不通他是哪根筋搭错了,看上她这上京城出了名无貌无才的自己。

“过来,磨墨。”

楚荞上前,挽袖研墨,思量着怎么说去华州之事,又不让他同行而去。

“说吧,你又打什么主意?”他凤眸微侧,瞅了一眼眉目纠结的女子。

楚荞微怔,这个人永远都是这么善于揣磨人心,于是直言道,“我刚进宫见了皇帝陛下。”

“嗯。”他淡淡应道。

“华州出了瘟疫之事,已经死伤无数,我将奉旨为钦差御史前往华州,一个时辰后起程。”楚荞低头望着手下的砚头,一口气说完。

燕祈然头也没抬,冷冷说道,“不准。”

“你……”楚荞暗自咬牙,道,“圣旨已下,你说不去就不去。”

“宸亲王府从来不看任何人脸色,知道吗?王妃?”

他一叫她王妃,就表示此刻他心情已经不爽了,楚荞渐渐摸出了这条定律

她本不想来辞行,直接走了算了,但以这个人的性子,如果不说清楚,即便她到了华州,他也有本事把她绑回来。

“燕祈然,你可以仗着陛下对你的宠爱目空一切,可是总有一天,他也会老去,也会离开,当有一天他不能再护着你,你该知道有多少人要你死?”楚荞直直望着那双深沉难测的眸子。

燕祈然手中画笔微顿,凤眸微微眯起,直直望着女子倔强的眸子。

“人世在世,不过寥寥数十载,为什么要总想着已经失去的,而去错失自己已经拥有的,到最后终会一无所有。”楚荞想起那个已经渐渐苍老的帝王,总是不顾一切护佑着这个一直忤逆自己的儿子,不由话语铮然。

燕祈然淡淡眉笑,一双眼睛仿若看透人心,“那王妃呢?你想着的又是什么?”

“我来这里,不是要与你商量,只是告诉你,我要去华州,知道吗?”楚荞放下手中的墨,转身便要走。

他瞅着女子与昨夜的自己,语气神态如出一辙,一手勾住她的腰,低笑,“这么记仇呢?”

楚荞不喜欢这般亲昵,却又挣脱不得。

他却不紧不慢地将画笔放到她手心,握着她的手在画上题字,馥郁温醇的气息喷洒在她的侧脸,在安阳那些耳鬓厮磨的缠绵时光在脑海中荡漾而出,楚荞脸不由渐染红晕。

他温软的唇含着她如玉的耳垂,柔情盛满柔情魅惑,“回京搬过来,那便去。”

“好。”

为今之际,她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荞荞离京,是要开始为凤宁澜报仇。

翻云覆雨手(二更)

回到西枫苑,玉溪和沁儿还在收拾行装,楚荞径自去了书房。

过了片刻,书房门被敲响,楚荞头也未抬,出声道,“进来。”

“不知王妃唤华眉前来,所为何事?”端庄秀美的女子行了一礼,问道。

楚荞正伏案疾书,淡淡道,“这些场面话,我不想多说,至于你身份,留在我这里又有什么目的,我也不想多问。”

华眉眼底掠过一丝异色,轻笑道,“华眉是王妃赎回来的,自然该留在王妃身边,能有什么目的。”

话落,书案后的女子抬头望向她,一双眼睛有如苍鹰般犀利慑人。

“若不是知道你是宁王的人,我也不会赎你回来。”楚荞搁下笔,将桌上数张字笺一一装入信封,淡淡说道,“你是要监视我,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我没兴趣知道,只是眼下在我离京之后,有件事需要你来做。”

华眉身份被说破,倒也不慌不忙,“王妃肯定我一定会帮你?”

“此事对你们百利而无一害。”楚荞拿起信封,起身离开书案,递给她道,“这天下没有白拿的好处,既然要占便宜,就要有所付出。”

华眉接过,拆开第一封信看了一眼,眼中渐渐露出敬佩之色,而后又道,“王妃为一个已经死的人,与大燕朝堂作对,值得吗?”

这些日子,看她从苏醒之后便若无其事,本以为那件事她已经彻底放下,却不想她却是在不动声色地谋划着为那个人报仇。

楚荞想起凤家无名墓下那坛冰冷的骨灰,眼底顿起冷冽的杀意,沉声说道,“我离京十天之后,你照第一封信中所说的去做,如果事情照上面所预计的发展,再打开打二封信,上面会告诉你下一步要做什么。”

华眉将信收起,道,“好,我会帮你做到。”

楚荞淡淡点了点头,道,“此事,我不希望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你的主子也不能例外。”说罢,她将一枚红色的药丸递了过去。

华眉望着她递来的东西,久经江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王妃,这是何意?”

楚荞淡淡一笑,说道,“我从不会平白无故去相信一个人,但也不会平白去害人性命,你按我说的去做,待我回京之时,自然给你解药。”

华眉接过药丸吞了下去,冷冷道,“但愿你有命回来。”

楚荞出了王府,单喜安排的车马已经等候多时,她一眼看到高踞马上俊朗男子,秀眉皱起,“你来做什么?”

单喜也知让这两人同去华州,未免尴尬,上前劝道,“华州已有暴动,有宁王护送王妃前去,陛下也可安心。”

王妃华州之行,是为宸亲王立储铺路,各大家族岂会坐视不理,此去必然凶险重重,而宸亲王手握重兵留在京中,难免为人所用,不如打发了出京,既护卫了王妃安全,又可避免他为晁家所用,酿出兵祸之灾。

大乱将起,谁又料到,那幕后主导一切的黑手……竟是她。

翻去覆雨手2

三天后的夜里,楚荞一行人到达华州,刚一入城便看到一队刺史府的官兵正打着火把砸着一户人家大门。

大门一开,一伙人便冲了进去,高声喝道,“有人举报,你家里有人染了瘟疫,必须送去西城。”

随即,屋内传出哭叫之声,伴随着翻箱倒柜声,叱骂吵嚷声中,房子渐渐起了火,刺史府官兵狂笑着押着屋里的人出来,却被门外刀枪凌厉的人马堵住了去路。

“堂堂刺史府的官兵,胆敢烧杀抢掠,谁给你的胆子?”低沉凌厉的声音,威严慑人。

刺史府一伙人寻声望去,只看到夜色中高踞马上的男子,黑色的披风在夜风中招展如旗,看不清面容,却深深感觉到那骨子里透出的凛然贵气。

“我等奉刺史大人之令,将疫症之人送往西城,何人……”那人说着,却在看到面前将士铠甲上虎头标志,顿时面色惨白。

那是宁王麾下的虎威堂,那这说话之人,岂不是……

“小人……小人见过宁王。”那人战战兢兢地跪下见礼。

沁儿见宁王一行人出尽风头,一掀车帘喝道,“宸亲王妃奉陛下圣旨前来华州,还不叫你家刺史滚过来?”

宸亲王妃?!

那个残暴狠厉的宸亲王最宠爱的王妃?!

刺史府一伙人当即冷汗淋漓,“孟大人他……他不在城内?”

“华州瘟疫蔓延,身为华州刺史不在城内,他去了哪?”宁王厉声喝道。

“孟大人在……西陵城。”

宁王面色冷若寒冰,沉声道,“樊将军,去西陵将孟大人——“请”回来。”

马车内,楚荞闭目听着外面的动静,始终未发一语。

一行人在刺史府落脚,府中没有下人,晚膳是虎威堂的将士下得厨,沁儿望着一桌惨不忍睹的菜色,小脸皱成了一团。

宁王望了望楚荞,出声道,“虎威堂的兄弟都是战场上滚打的粗人,做不来那些精致的菜色,你们若吃不惯,本王让人寻个厨子过来……”

“不必。”楚荞已经在吃了,虽然不好看,但并不是难以下咽。

沁儿见她吃了,也不再多说什么。

“你准备怎么办?”宁王望向楚荞问道。

“当务之急,先将华州封锁,与外界隔离,再将城内染上病的人和未染病的人分开居住,以免疫情扩散,再让御医们和沁儿尽快寻出治疗疫症的方子,刺史府的官兵明显不能再用,城中动/乱之事,需得仰仗宁王与虎威堂众将军了。”楚荞淡笑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