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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恃无恐(58)

作者: 七里马 阅读记录

厉胜白笑出声,紧接着又低声:“……也许是真的。”

厉寻寻对了对手指头:好可怕。

兄妹俩在月光下并肩散步回家:“那田新月你觉得怎么样?还希望她成为你嫂子吗?”

“我希望她成为空气……”厉寻寻幽幽地说。

厉胜白终于笑出声,寻寻其实有着一种小动物一般的敏锐和直觉:“看来你跟我的观念是一致的。万恶吵为首。”

“嗯。”厉寻寻握紧双拳,严重认同。

把厉寻寻送回了自己的房间,他的笑容才慢慢消散。微微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点上一支,低头看着月影,夹着烟的手指按了按太阳穴。

——刚刚提及他们要离开,李同凯很明显跟田新月使了一个眼色,田新月接着就说要来找寻寻或者让寻寻来找她。也意味着,这次“会面”,并不一定是田新月主导,而非常有可能是李同凯主导的。问题是他们从没见过,李同凯何来对寻寻那么大的兴趣?到底有兴趣的是寻寻还是厉家?

黑暗中,有人站在不远处的林子里。

厉胜白掐灭烟,径自走入他起居室旁边的摄影室,那个人很快跟着进来,转身关上房门。

“二少爷,这是这个月的总账。”

“嗯。”厉胜白一页一页翻看,确认无误后,把它锁入抽屉里。

“查查李同凯这个人的底。”

“是,厉先生。还有钱庄账本被窃那事……”刘管家扶了扶眼睛。

“先别声张,看看后续还会有什么动静。”

“好。对了,今天上午柯应那边又来邀请您吃饭了。已经来邀请您三次,真的不去见一面么?”

“现在柯帮趋势不明朗。等他们自己分出头头来,我们再去。”厉胜白转过脸又问:“柯鄂那边没动作吗?”

“还没呢。”

连心腹手下和跟得最久的一个女人都被柯应堂而皇之地抢了,柯鄂还能忍多久,这条老狼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对付的人。

“多盯着那边的动静,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的。”

“知道。”

“对了,刘管家。”

“在。”

“有空你可以多跟寻寻交流,邀请她出去玩什么的。你们俩其实共同爱好挺多的。”厉胜白笑:“你啊。你对自己心狠,做什么事都是赶在一群狼里面上前头一个去咬肉的,唯有寻寻,除非她快被别人叼走了,你才敢上前。但那肯定是晚的,你应该明白。”

刘管家面色蓦然一凛,点了点头:他知道。

第二天上午,厉寻寻刚睡醒打开门,便看到一脸苦大仇深(情深义重)站在她门口的刘管家,也不知道他在这站了多久。

……好像是来寻仇的,她最近有得罪他吗?厉寻寻想。

“什么事……”

眼见着刘管家握紧双拳,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一般(刘管家内心:该怎么说,该怎么说啊?!)。

厉寻寻微微退后了一步:大哥、大嫂、二哥……我好怕!

他薄薄的嘴唇终于略微掀起,铁磨着喉咙一般说出:“寻……”

“嘭!”一声,厉寻寻关上了门——不敢再面对了,会做噩梦的。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刘管家:“……”

刘管家摘下眼镜,抹下了眉毛和睫毛上的霜迹。

天好似有点凉了。他转身往回走,戴上眼镜:要提前跟玲珑说,提醒寻寻小姐以后出来多穿两件衣服。

☆、第 52 章

邹眠套上鞋子,又在镜子面前整齐地检查了一下衣装,刚打开门正好小姨走过,她似乎刚睡醒,慵慵懒懒地穿着一件貂皮睡衣:“要出门?”

“对。”

“去哪?”

“去店里拿衣服呢。”

邹雪忍住一个哈欠,点点头:“路上注意点安全。最近鑫城不太平。这几个月报纸上登了好几起奸/杀事件。”

邹眠应了一声,她知道,这事在鑫城已经传得风风雨雨。从今年五月份开始,每隔二十多天,总会有年轻漂亮的姑娘失踪,几天后,裸/身会被在河里,或者山里面找到。即便他们没有看过现场或照片,也能从记者那言语中感受到那些姑娘受了多大的痛苦。不仅被反复强/奸,身上还有各种烧痕、刀痕和绑痕,实在太残忍了……

“我会小心的。小姨,你好好休息吧。”

“我已经睡了一天了,再休息就不像样了。我下楼看看小桃小梨有没有把中秋节的东西置办完,我今天也要出门。”

邹眠点点头,并没有问小姨要去哪。最近她好像事情有点多,总是中午出去,晚上很晚回来……

余树田输得精光被赌场赶出来,他邋里邋遢地,穿着脏兮兮的未扣上的灰色短布衫和短裤,袖着手,做出要走的样子,突地调头,想要冲回赌场。赌场两个守门的老油条也是老油条,眼疾手快把他拦住,推了出去:“有钱才能进去!”

“给我点时间,我能翻本!”他吼道。

那两个守门的冷笑一声不理他。

余树田又想往前走几步,再次被推了出去。最后他起身拍了拍屁股,哼了一声往回走,但是摸牌的手总是有一种奇异的痒感,令他无法按捺。

没走多久,他就看到对面的王记有个似曾相识的人影。长发整理地拢在脑后,穿一身暗蓝色宽领口短袖长裙,带有蕾丝花边,从皮包中拿出一大叠钱给对面的掌柜,然后领走了一个大的包装盒。

等她转头时,他瞬间想起了她是谁。

“……那不是秋莺的朋友吗?”他喃喃自语着,之前来找过秋莺,他有一次临出门正好碰上了。毕竟是个穿得很漂亮的女人,离开的时候,他忍不住看了她两眼。她竟然也抬起眼与他对视,寸毫不让。

他抹抹嘴巴,不着痕迹地跟上前。

邹眠当然察觉到有人在跟着她,毕竟脚步声实在有点重。然而现在是大白天热闹拥挤的长街,她不着痕迹地加快脚步,在路过一个巷口的时候突然有人伸手把她拉进去,她早已做好了防范,想用高跟鞋去踢,却被对方用坚硬的小腿给硌回来了。

“嘘。”

厉胜白?抬起眼,果然是他。厉胜白笑着朝她使了一个眼色,把她放在身后。就在那个人急着上前来看她去哪儿时,他猛地把他也拽进巷子里面,一脚踢中他的裆部,那个人吃疼地跪坐在地上捂着裆。

“你踩脚是对的,不建议踢裆。”厉胜白笑着说:“容易引起报复。”

邹眠:“……”紧接着看向那个人:“……余树田?”

这时的厉胜白往前走几步,再次把邹眠放在身后:“你认识?”

“嗯。”邹眠点了点头。

余树田大汗淋漓地捂着裆部,疼痛好一会儿才稍微过去。隔了几分钟,才抬起头:“是啊。我是这位小姐认识,只是想老朋友叙旧而已。”

厉胜白挑挑眉,他当然不相信他的说辞,但既然是邹眠认识的人,他觉得还是让她先作处理为好。

邹眠上前几步:“你有什么事直说吧。”其实她大概也猜到了,秋莺不可能让他来找她,每次她找秋莺,逢着他回来,她都要立刻催她走。秋莺不想让邹眠知道她嫁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也害怕着他打她的主意。

余树田干脆坐在地上:“是这样的——”余树田本想好好称呼她一下“某小姐”,但是一瞬间居然意识到自己不知道她的名字。于是他干脆进入主题:“您看,这不是马上开学了吗?我两个小孩的学费实在没有着落。你也知道,现在捕鱼不好捕,秋莺天天在家也接不到什么活,你看她愁得白头发都有了,实在没办法才来……那个,能不能借点钱。”说到借钱,他好似也忘记了疼痛,用着惯用的咧起嘴角,堆起笑,眯起眼睛。

“我可是看到你刚从赌场出来。”厉胜白说。

“那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嘛……”余树田嘿嘿笑着,“有办法谁会去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