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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92)+番外

那太医见皇后已在,先是一愣,后惶恐道:“奴才,奴才有事耽搁一会,望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脸色一变,狠狠瞪了他一眼:“菏贵嫔身怀龙胎,如此不识大体,有几个脑袋?”

“是是是——”那太医抹一把冷汗,躬身进入宁惜宫。

“且慢!”我挡在太医跟前:“敢问太医在宫中当值几载?”

太医一愣,随即垂眸,跪下:“奴才刚,刚没看见长公主,长公主恕罪,微臣在宫中当值已有十载……”

“秦太医已是宫中老人,医术本宫自然信得过。只是,菏贵嫔龙胎在身,如今只有你一人前来,若是龙脉出了岔子,就不是秦太医担得起的了……”

秦太医听我叫出他的名字,先是一惊,接着身子一颤,头低下去:“微臣,明白。”

我早已看到他低下头去的时候眼神飘向皇后那里。

皇后有些不耐,听到屋里传来菏贵嫔的惨叫声,当即脸一变:“长公主,如果耽误了菏贵嫔,长公主能担得起大罪?”

我微微一笑。

这时,不远处已亮起灯笼,一群人匆匆而来。为首的正是着明黄龙袍的皇兄。

接着两个太医已先于皇兄到跟前,略施一礼便进得宁惜宫。

皇后脸色微白,忙对近前而来的皇兄施礼:“皇上,是臣妾失察,令菏贵嫔……”

说着拿起绢子往眼角擦去。

梁文敬站在宫外,眉峰微蹙,幽深的眼底透出一股凛冽,却是负手而立,一言不发。

皇后尴尬不已。

两个太医进去之后不久,菏贵嫔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外面的人却是分秒如度日,我渐渐手心沁出汗来。若是因为菏贵嫔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么分明是有人要对菏贵嫔下手了,而且,绝对不是针对菏贵嫔一个人。

终于,两个太医满头大汗出来了,我身子一僵,只怕要听到不详的消息。

两个人一出来立即跪下:“恭喜皇上,菏贵嫔无大碍了。”

我松了口气,或许是站的时间太长,腿一软,差点栽倒。再一看,双手手心已被掐出血痕。

梁文敬点点头:“此事何因?”

其中一个太医道:“菏贵嫔是进食了不干净的东西,微臣仔细察看了菏贵嫔今日的用膳,膳食中有……”太医抬头看向梁文敬,没再说下去,只是附耳梁文敬悄悄几语。

“嗯……”梁文敬似乎了然,亦没有追问下去:“菏贵嫔如何了?”

“恭喜皇上,菏贵嫔怀的怕是双生子。”

“此话当真?”梁文敬顿时喜上眉梢。

余光里,皇后脸色越来越白,随即回味过来,跪下欢喜道:“臣妾恭贺皇上……”

秦太医自始至终跪在一边,心神不定。

所有的人都走后,唯余我与他。

进得宁惜宫,菏贵嫔满头大汗,长发濡湿,已静静睡去。

我和梁文敬站在她的榻前,两人久久不语。

“皇兄,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菏贵嫔。”想起此番,若是有什么差错,后果不堪设想,自己是轻敌了。

“你送来的苦菊中有西红花。”梁文敬淡淡道。

“什么?!”我惊得倒退一步,烟翠慌忙跪下急道:“求皇上明鉴,长公主日日都会为菏贵嫔做此道菜,且,每次长公主都会留下一半,奴婢敢向项上人头担保,绝对不是长公主。”烟翠声泪俱下,磕头连连。

“皇兄,你在疑我?”我心下顿时悲凉一片。

“卿卿,皇兄若是疑你,你还能站在这里吗?”梁文敬黝黑的眼神看向我:“自然不是你。”

他叫来烟翠:“你午后送来的苦菊有经过别人手么?”

烟翠想也没想,定定后:“长公主吩咐过,绝不可示人。奴婢亦绝没有假手给别人,甚至别人连看都不曾看过。”

我突然想起什么?“你是直接给菏贵嫔吃的么?”

烟翠仔细回忆后:“奴婢午后来的时候,菏贵嫔正在小憩。奴婢不敢惊动她。只在旁边和喜儿几个人侯着,直到菏贵嫔醒来。”

“哦……”

突然烟翠想起什么?“奴婢在那守了一会,喜儿说食盒老闷着,怕放坏了。便去后厨拿了一只碗和一双筷子,回来刚把菜拨好,贵嫔就醒了。贵嫔很是欢喜,喜儿用银针探过苦菊后,贵嫔就吃了。奴婢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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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儿——”喜儿几个人亦都跪在外面,我过去道:“喜儿,你说说,吃过苦菊后菏贵嫔如何了?”

喜儿怯怯跪在那里:“奴婢侍候菏贵嫔吃过后,菏贵嫔说下来走走,奴婢就和别人一起扶她走走。晚膳的功夫,菏贵嫔就说自午后有点腹痛,奴婢本想去叫太医,菏贵嫔说可能是孕期反应。直到半夜,菏贵嫔才觉得大事不好,奴婢便去叫了太医……”

“是谁去禀报的皇后?”我看看喜儿,又望望后面几个瑟缩跪在那里的婢女。

“是,是奴婢。”片刻抬起一个眼生的婢女,怯怯道:“奴婢刚到宁惜宫当差。”

“你在哪里碰到的皇后?”

“奴婢在,在御花园里。”

“你不去皇后宫中,怎么跑去御花园?”我问道。

“奴婢入宫不久,一时心慌,跑去兰贵妃的宫里那了,正看皇后从御花园过来,便和皇后说了。”那婢女鼻翼紧扇,几要哭出来。

我心下疑惑重重,却一时无法理出头绪。

梁文敬亦是眉头紧缩。

已是夜深,除了菏贵嫔淡淡的鼻息声,屋里静悄悄的。

我轻声道:“皇兄,这事臣妹定会给皇兄一个交待。若是皇兄信得过,就让菏贵嫔搬入臣妹的宫中吧。直到诞下皇子。”

梁文敬剑眉一扬,惊讶道:“卿卿,你这是…….”

“皇兄的孩儿,便是我的孩儿。”我看着梁文敬,一字一句道。

梁文敬并没有让菏贵嫔搬到我的寝宫,而是让她住进了离我最近的宫中,并改名为“惜菏宫”。宫中莫不道菏贵嫔恩宠正盛。俱想不到平日不起眼的女子竟能一朝母凭子贵。原来对其不好的嫔妃也是纷纷转向,来巴结这位眼下炙手可热的嫔妃。

菏贵嫔倒只是淡淡一笑。

菏贵嫔的宫里吃的用的一应俱全。所有的婢女都换了,我唯独留下了喜儿。

刚开始我不是没有怀疑喜儿做了手脚,尤其听到她去后厨拿饭碗的时候。可是?心下渐渐生凉,若是连喜儿也信不过,宫内还有什么可信赖的人?

当我说这话的时候,喜儿跪在我面前,眼睛看着我定定道:“长公主,都说心中有鬼眼里便能看出来,您仔细看看奴婢的眼睛。”

便是这句话,我留下了她。

是夜,我独在烛火下看着一本烟翠从御。

书中说红花‘活血散瘀’,但是如果孕妇接触易致小产。

按说这是禁药,宫里何来的西红花呢?唯一有的可能就是太医院。

“烟翠?”我唤道。

“回公主,烟翠去菏贵嫔那还未回来。”喜儿端着一碗甜粥进来。

“哦。”我回过神,每日菏贵嫔的宫中俱是喜儿和烟翠轮流当值。此时烟翠还未回来,想必是还不到三更。

“公主?”我只管出神,浑然不觉喜儿递来的甜粥已到手边,等回过神,勺子已掉到地上。

喜儿忙捡起来:“公主,勺子沾上毛毛了,奴婢再去换一把。”

我刚拿起医书,突然问:“你刚才说什么?”

喜儿纳闷:“奴婢说勺子沾上尘土毛毛了,奴婢再去换一把。”

脑中电光火石般一闪,这就对了。

“别换了,回来——本宫问你,那日你去后厨拿碗,遇到谁没有?要说实话。”

喜儿目光闪烁,低下头:“奴婢,奴婢……”

我沉默看她,淡淡道:“本宫早已说过,是信你的。你还有什么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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