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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84)+番外

“分忧?”梁文敬松开我,踱到那片盛开的‘玉梁’前,薄唇微启,淡淡道:“朕不敢称是明君,但也不算瞎眼,孰是孰非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此时的梁文敬,已不复刚才的温和,眉峰隐现凌厉,帝王霸气尽现。

我一惊,所谓做贼心虚,不知道梁文敬所谓的“不算瞎眼”指的是左相反对康靖王回朝之事,还是兰贵妃在此跪求一见康靖王之事。

心底瞬间百转千回,索性不再吭声。

良久见我无语,梁文敬回转身,握住我指尖的冰凉,柔声道:“朕此番,为了你,为了垂垂老矣的常太妃,自然,亦是为了手足。昔日康靖王待朕不薄,甘愿让朕坐上太子位。朕让他回朝亦是对他有个交待。”

眼前掠过那个年少的梁文宣,内向腼腆,还未说话便先脸红的那个男孩,如今亦是大梁的王爷,照梁文宣的性子,想必是不愿做太子的。只是,太子位不是小时候手里的甘糖,与人者心甘情愿,毫无心疼;受之者吃就吃了,甘之若饴。

康靖王不理会前朝太子纷争,甘心把太子位让给皇兄,这事足以让梁文敬记一辈子。想必只要康靖王要的不是他的帝位,他还是可以顾念手足之情的。若当时康靖王与其为皇位争个你死我活而败下阵来,如今的康靖王,是不是还是如此让梁文敬如此顾念手足……

想到此,遍体生凉,冷汗沁出,我不敢想下去,但终究是放下心来。

但当年左相和太后为让梁文敬顺利登上太子位,不可谓用尽手段。如今梁文敬已是大梁的皇帝,却道自己不算瞎眼,不能不叫人心生狐凉之意。

转念一想,若不是太后当朝的算计说不出口,又怎能让梁文敬心生误解?

心底冷然一笑,终究是人算逊于天算。

如此一来,倒是成全了常太妃的思子之情,亦成全了兰贵妃的相思之念。

我压下心底的思绪,淡然道:“臣妹不敢妄自揣测皇兄心意,臣妹早已无娘亲,由己推人,只不过觉太妃可怜罢了。皇兄仁慈,顾念手足,不愧为大梁的明君,亦是天下苍生之福。”我款款拜下去。

梁文敬眼底灼热,上前扶起我。

自然,晚膳预备在棠梨宫用。

按我的吩咐,小厨房做了梁文敬爱吃的几样清淡小菜。

内务府派人送来珍藏已久的‘桂花酿’。

酒过三巡,梁文敬不易觉察地一叹:“卿卿,朕只有在你这,才不会有那些烦心事——以前总羡慕父皇,父皇如天,天下再难事,亦未见父皇皱眉。现在才知道,父皇亦是凡人,怎可能会无忧?”

他端起酒杯喝了个底朝天:“有时,如你所言,朕亦羡慕平常百姓,虽无富贵,夫妻却能举案齐眉,日日相见。如今,朕心中的妻子,朕却是只能埋在心里;朕身边的女人,虽想方设法讨朕欢心,却只会让朕心烦……”

“皇兄——”我有些吃惊。

他摆摆手,继续道:“她们爱的不是朕,她们爱的是大梁的天子,是手握天下的皇帝。真正喜欢朕的,朕却什么都给不了……朕真的不如父皇……”话到最后,越显苍凉。

我无言以对。

沉默间,只听烟翠进来,怯怯道:“长公主,是皇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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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胎

我心下奇怪,这皇后自被禁足后,视我为仇人般不待见,今日怎突然来此?

梁文敬眼皮未抬,只淡然道:“去问问皇后何事?”

烟翠迟疑看我,却不敢回身。

我站起来:“还是臣妹去吧。”

进得中厅,皇后郭莹秋身子微前倾,正在看满室绽放的花草。

见我出来,微笑道:“臣妾冒昧惊扰长公主,实在是……皇上可是在此?”话语温和,掩饰不住的满面喜色。

我心下纳罕,面上还是笑笑:“皇后乃稀客,来此亦是本宫荣幸——皇上正在用膳,皇后若不嫌弃,就一起来吧。”

“臣妾那就叨扰了。”皇后说完喜滋滋跟我走进去。

见到皇后进来,梁文敬眉间一皱,淡淡问道:“朕不是说过无事不要来叨扰长公主吗?”

如吃了个闭门羹,皇后满脸的喜色瞬时下去一半。尴尬间,还是勉强堆起笑容,俯身一拜:“臣妾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此言一出,甚是突兀。

我微一愣。

“朕何来之喜?”梁文敬唇角微翘,隐有讥讽之意。

皇后假装不见,只定定道:“刚臣妾听太医来报,兰贵妃与菏嫔皆已有孕。臣妾特来贺喜皇上。”。

“什么?!”梁文敬片刻惊讶后,脸上现出少有的激动:“此话当真?!”

皇后见自己的消息起到了预想的效果,甚是得意,点点头:“确实如此。”

而闻听此,我内心似被狠狠揪了一把,瞬间酸甜苦辣及说不清的滋味一齐涌上心头。

恍惚间,余光里皇后看向我的眼里一丝机芒一掠而过。

我定定神,笑笑:“皇后来得正好,臣妹亦贺喜皇上了。”

梁文敬已是敛了神色,语调已不复之前的凉薄,温和道:“朕知道了。皇后回去吧!朕再去看她们。”

皇后一愣,反应过来,随即谦恭道:“臣妾这就代皇上去看望兰贵妃与菏嫔,臣妾告退。”

目送皇后出去,我怔怔站在那里,连梁文敬叫我亦没听见。

及至梁文敬站于我面前,我才傻傻道:“皇兄,你都有孩儿了?”

他看着我,眼眸深邃,半是宠溺半是安慰道:“朕已是而立之年,若还没有孩儿,朕该被人笑话了。”

见我神色怔怔,犹在梦中,他神色凝重起来:“卿卿,朕的孩儿不仅是朕的血脉,更是大梁的皇位继承人。朕,此生,恐怕注定了做不成民间的普通夫妻……”

“皇兄……”我醒悟过来,淡然一笑:“刚才臣妹只是替皇兄高兴……”

遂相对无言。

深夜,梁文敬听我抚曲后叮嘱我好生休息便离去。

我坐在榻前,望着亮如白昼的寝宫,心底压抑的钝痛重重返上来,内心深处。虽然对梁文敬早已不抱幻想,但是,听到此消息,心里还是如被重重一击。

“朕,此生,恐怕注定了做不成民间的普通夫妻……”再明显不过了,他不是自己梦里那个能够约定三生的良人。

在榻上辗转反侧,了无睡意。

他不是旁人,是自己的皇兄,昔日宫中的懵懂,到冷宫的绝望,这个男人都没忘记自己;从先前在塞外的偶遇,到短暂的别院相处,不能否认,这个男人却在我心底留下了擦也擦不去的痕迹。他不再是自己的皇兄,亦根本不是自己的良人,那他到底是谁?

为何告诉自己要忘记他,可是?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心底痛楚不已?

心底纠结成一团……我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早已日上三竿,却无人叫醒我。

想必这一觉睡得太久,我起来,浑身酸痛,小心抚上额头,并没有发热的征兆。

起身推开长窗,望着院里已凋谢的海棠,几近光秃的枝头,稀稀拉拉挑着几片随时可落的叶子。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朵。我深吸一口气,欲转身,海棠深处闪现一抹紫色的身影。

定睛一看,原来是皇兄。

想必是自己睡的太沉,不愿打扰自己,便去林子里转转。

想想,终究是没有叫他,轻轻带上长窗。

用午膳的功夫,烟翠出去打探消息回来了:“公主,昨日皇上去看了兰贵妃和菏嫔,除了赏赐外,皇上并没有留宿。”

我吃着清淡爽口的小菜,淡淡道:“本宫知道了。”

少顷,突然想起,问道:“兰贵妃身孕有几个月了?”

“太医说只有一个月,胎像不是很稳。”

我放下手中的碗筷:“今日初几了?”

“回公主,初十了。”喜儿抢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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