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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79)+番外

此言一出,顿时如晴天霹雳,直教我七魂去了六魄,眼前金星飞舞。我颤颤巍巍站起来,浑身抖得直如秋天的落叶,眼前一黑,险些一头栽倒。

常太妃怜惜地看着我:“太妃知道,这些事情,对你来说打击确实太大了。”

“那块墨玉,你母亲或许还没有告诉你它的真正来历。但你的母亲临走前却将一切都告诉了我。”

当日,母亲在感昭寺求子时,感昭寺主持声言母亲求子之心感动佛祖,特在法事当天允许母亲住在寺中吃斋。宫中嫔妃不得在宫外留宿,母亲求子心切,到底是住了下来。

第二天醒来,母亲自觉身体不豫,衣衫凌乱。外面的侍女和侍卫亦都在沉睡。母亲甚是奇怪。勉强起身,才惊觉一切不对了。她心慌意乱,却发现在枕边一块墨玉,这便是后来母亲拼死保留下的那块。

不出半月,先皇从江南回宫。

先皇回宫后不久,母亲便有了身孕。

“这段本太妃连先皇亦瞒着,你的母亲,想必亦是怀着侥幸的心理吧。希望那个孩子是你父皇的。”

常太妃叹道。

如五雷轰顶,我彻底痴了,傻了…..呆立在原地。

原来,自己,竟真的不是父皇的女儿。

许久,魂魄才归位,听常太妃慢慢道:“此事,关乎女人家的名节,更关乎沈氏一族的荣宠,自然,更是关乎皇家颜面。你的母亲,不敢张扬,亦是没有办法。你母亲出宫本是极秘密之事,感昭寺主持不可能不晓得你母亲的身份。只是,这偷天换日之事,若没有通天的本领,怎能知晓你母亲出宫时间,又能买通主持——那主持,本太妃是知道的。先皇甚为信赖,若不是有什么?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下作之事。”常太妃两眼眯起,言语凿凿:“怕是能有这本领的,宫中只有一人了……”

“郭宜!!!”我几乎要银牙咬碎。

“孩子,你且坐下。”常太妃冲我摆摆手:“这毒妇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百密总有一疏。太妃在深宫已有三十年,什么样的事情不曾见过,什么样的风浪不曾经历过,一朝侯门深似海,所有荣华富贵,一切如过眼云烟,唯有这毒妇,让本太妃牢牢记了二十多年。”

她凝眸看我,一字一句道:“卿儿,你的母亲是世上最好的母亲,你万不能辜负了她。这深宫,一步一个算计,一言一行皆要当心。”

我泪眼模糊,重重跪下:“太妃,卿儿记下了。此生,不为母亲雪此恨,卿儿誓不罢休!!”

她颓然躺下:“这些秘密,在我心中藏了几十年,原本在知道你在塞外被掳走之后,打算带着这些秘密入土的……卿儿,太妃既然已说到此,不妨都告诉你。”

我出宫之日,常太妃命车夫将我送去塞外,只要有个地方安顿就可。车夫回去复命后,常太妃到底是不放心,到底还是派人在塞外注视我的一举一动。那王成宇,便是常太妃的人。

只是,意外地,王成宇喜欢上了灵儿,且不顾太妃旨意,执意娶了灵儿。

对于王成宇的举动,常太妃莫可奈何,一则是鞭长莫及,二则王成宇王家是常太妃娘家的远亲。

鉴于我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常太妃便睁只眼,闭只眼,只让王成宇保证我的安全。

更意外地是,灵儿在迎娶之时竟然早就有人,这让一心喜欢灵儿的王成宇深受打击。大怒之后,他执意要找出灵儿的“男人”,灵儿抵死不从。

依王成宇的性子,他恨不得杀了灵儿而后快。但是,灵儿却有了身孕,王成宇一是心存半丝希望那孩子是自己的,另一个原因是来自梁晋之,也是当时的太子梁文敬的压力。彼时,王成宇并不识得梁文敬,只道梁文敬是大梁京城富商巨贾,此人来头较大,得罪不起。昔日在王成宇家看到他对梁文敬毕恭毕敬是得以亲见的。

梁文敬只道灵儿姐妹情深,让王成宇手下留人。

王成宇这才生生忍下怒气,直到灵儿撒手人寰。才知道,自己根本不能生育。王成宇只觉绿云罩顶,不堪忍受,又不得不接受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实,这才想到要回灵儿的孩子以遮羞。

因此,常太妃从王成宇的密折里知晓了梁文敬已对我动了心思。震惊之余,常太妃寝食难安,深怕梁文敬将我当成倾云公主的替身带回凉京。如此,便是一场滔天大祸……

北部边境时常有来自周边小国的骚乱,因不成气候,并未引起大梁朝内重视。恰恰此时先皇病重,梁文敬不得不尽快赶回凉京。

而就在梁文敬回到凉京后不久,北部边境骚乱逐渐严重……

常太妃喘口气,淡然道:“你皇兄回朝后,得知先皇乃是头风恶疾犯了,并无大碍,在朝中替先皇打理朝政之时,亦是思虑重重。原本北部骚乱并不需要他亲力亲为,你的皇兄却执意要去。恐怕,个中的原因,亦只有本太妃清楚了。”

太妃平静道:“北部骚乱严重,有多个蛮夷小国联合起来攻打大梁的互市,玄川本是个不起眼的村落,你可知道,那些蛮夷之人怎会知道那儿的?”

她顿顿,看向我:“不错,是我让王成宇引他们过去的。”

我骇然吃惊,睁大双眸,几欲不成调:“太妃——你,你……”

常太妃定定看我半晌,手抚上我的头发,叹息道:“你也休怪当时太妃心狠,太妃别无他法。想起宣儿和兰儿,本太妃亦不忍心拆散你们。只是,本太妃绝对不能让你的皇兄将你领回大梁!你也绝对不能再出现在大梁!太妃自然亦不能让你的皇兄早早知晓怀荒骚乱延至玄川。那折子,亦是我命人扣下的。等到你的皇兄知道的时候,玄川早已不存在了……那时的你,往后就真的是你的造化了……”

我强忍住悸动,起身道:“太妃,当年被柔然掳走的还有杜兰,秋秋。后来,她们平安归来,怎么会不知道我在柔然?”

“当年被周边小国掳走的人皆已放回,你的皇兄找不到你,几欲血洗整个怀荒。可惜,终究是无法找到你的下落——那个时候,死几个人谁又会知道呢?”

常太妃细细看我后,疲惫地笑了笑:“终究是你命大,不仅活地好好的,而且,还能让柔然王子心甘情愿等你三年。姐姐在天之灵,该是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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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骨

是夜,月华如水,庭院内玉阶碧树。我静静站在寝宫的院子里,只怔怔望着天边的那轮明月出神。

记事起,从盛世荣华、金枝玉叶到一朝沦落冷宫,受尽世间万般苦,所谓人生之大起大落,亦不过如此了。只是那时,有母亲在,还不曾有如此的悲观绝望。

一直以来心底还有隐隐的希望,自己就是真正的大梁国的金枝玉叶;而现在,随着常太妃的陈年秘密一下揭开,连这仅有的幻想亦随之灰飞烟灭。蓦地,万般悲苦滚滚涌上心头,身体亦好似被无穷无尽的寒气所笼罩,久久暖不过来。

上苍对我是何等的残酷,人世间行走二十余年,生平第一次,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行走在天地间还有何意思,几番生死挣扎,鬼门关前侥幸脱逃,都不曾如此悲观无助。如今,就如同好好住在屋里,一日狂风暴雨,整个屋子坍塌,不复存在,只余人站在风中,再无遮挡,空空落落,再也找不回自己的栖息地…...

我的母亲,美丽善良的沈贵妃,一朝不慎,陷入别人精心布好的局中,被牢牢网住,直到死都不曾从那个局中脱逃出来,更不知道是谁害了她。不禁慨叹,若是当年母亲和父皇说出实情,不知道事情会不会还是如此?女人的名节让母亲心存侥幸,终究是隐匿了这些,……想起她曾说过,父皇是君,她是臣,君臣之下才是夫妻……不禁重重慨叹,母亲,真是好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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