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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78)+番外

我眼前一暗,手愈发哆嗦不成块,梁文敬之前亦曾提到过母亲的青梅竹马,,难道,难道……

我不敢往下想了,漫无边际的凉意,只觉浑身冷汗涔涔。

常太妃瞥了我一眼:“卿儿,太妃只是说遇上而已,并没有说发生什么。你看你,脸都白成什么样了……”

母亲在感昭寺偶遇当年的青梅竹马,男女有别,加上母亲亦是宫中贵妃。本不该有什么接触。但那日,两人擦肩而过之际,昔日的青梅竹马齐曾,亦是却认出了她。

两人皆是你已嫁,我已娶,早已无昔日的那份心情。但是,就那么一瞬间,那人却看出了母亲身有疾患。昔日的青梅竹马齐曾既是京城名医,又兼有昔日的情分,在为母亲诊脉后,母亲不得不相信她之前的药被人做过了手脚。

苦于无证据,母亲不能亦不敢声张。

齐曾便每月等母亲初一、十五出宫时,在感昭寺为其熬药。半年后。虽然还没有子嗣的迹象,但母亲的身体渐渐恢复到之前。

齐曾在一次给母亲把脉后说,若是母亲再持续服药半年,身体基本可以恢复了。

万历八年、九年两年间,先皇两次下江南私访。

万历九年的时候,母亲的身体已大好,按齐曾的说法,还是有可能会有子嗣的。

春暖花开的时候,先皇去江南游历。母亲便留在宫中。

“及先皇回宫后不久,你母亲便有了身孕。若不是齐曾,你母亲可能一辈子再无子嗣。”

常太妃意味深长:“齐曾如此,却是害了自己。你母亲当日被揭开之时,齐曾便是第一个要被问斩。”

“太妃?!”我声音嘶哑:“意思是,我,我,难道?是齐曾的……”

常太妃仰头闭目道:“我那糊涂的表兄,读书迂腐之至,只道身正不怕影斜,将感昭寺一事细细招来。后宫妃嫔出宫已是大忌,又与宫外男子接触,不论何原因,皆是难逃之罪。先皇虽是默许你的母亲出宫,却因为齐曾之事怒上加怒,命人采来齐曾的血,却是与你不相融。”

常太妃长叹一声:“我那表兄这才糊里糊涂捡了一条命。却因与后宫嫔妃私下接触被废去双腿……”

目瞪口呆之余,不禁毛骨悚然,只觉后背似有无数的毒蛇爬上,冰凉一片。 “后来有人在你母亲的房内搜出一块墨玉——就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那个。这被当作你母亲私会外人的证据。虽然难以让人信服,但是,你与先皇血象不溶,齐曾也不是,那只能是外人了。这墨玉本是大梁不喜之物,纹理罕见,你父皇即便当时虽不相像你母亲的人品,却不得已,没当场赐死你母亲,只让她搬去冷宫。你父皇亦是想查出此事,却迟迟无果。直到你母亲离去亦没有结果。”

我浑身汗水涔涔,两眼呆滞,想不到里面还有这样的隐情。

常太妃盯着我,眼神似藏着绵绵细针,似乎有着刻骨的仇恨:“这里面,你得记住一个人——这便是当朝太后郭宜。”

“郭宜?”我喃喃道。

“没错!不光是你,本太妃也得记住她,即使我死后变成鬼,即使她化成灰,我亦会记得她……”提到这个名字,常太妃顿时眼神凌厉,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淡然和沉着,瞬间充满了刻骨的仇恨,手紧紧抓住身边的被衾,手背青筋暴出,似要用尽全身力气抓碎般。

良久,渐渐放松下来,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想必兰儿和你说过了,宣儿为何去西南边境。一切都是郭宜这个毒妇幕后操所为。为了敬儿的太子之位,她不惜谎称病危借以拆散宣儿和兰儿;在敬儿登上皇位之后,又逼走了宣儿,让我们母子此生不复见……”常太妃眼中泪花闪闪,她竭力撑起身子,坐好后仔细端详我:“卿儿,你都不知道,太妃的第二个孩子若是还在,也给该有你这么大了……”

言罢再也控制不住,老泪纵横:“孩子快要落地的时候,皇上还在上朝。皇后郭宜闻讯便带人来我寝宫助产。孩子诞下的时候,哭声宏亮,是个健康的皇子呢。可是?待产婆抱走不久,便言小皇子薨了……太医只道小皇子先天有疾。可是?我知道,那孩子,他是好好的啊……”常太妃用锦帕遮脸,低低哭出来。

十月怀胎的辛苦,将为人母的喜悦,都随着小皇子的逝去戛然而止。那种压抑已久的悲痛乃至绝望,岂是常人能体会。

许久,她止住哭声:“孩子去后,我久病不起,再也不能诞育子嗣。身侧的一个侍女终日恍惚,有一天终于忍不住,告诉我她看见了太医用银针杀害小皇子,自知时日不多,告诉我实情后自尽身亡。那个太医,便是郭宜的近身御医,东窗事发后郭宜将罪责推个干净,那御医便做了替死鬼。我那可怜的孩子,才出世就……”说到此,她又哀哀哭了起来。

“太妃……”震惊之余,我亦是泪眼模糊,这些前尘旧事,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承受范围。从来不知道,这宫中,竟是这样的……

常太妃好容易止住哭声,银牙几要咬碎般道:“卿儿,太妃这辈子,都不会

忘记自己那可怜孩子是如何惨死的,此生都不会原谅那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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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 2

“不说这些了……”良久,她用锦帕擦干脸上的泪痕,狠狠道:“郭宜这个毒妇,不仅心狠手辣,其心机亦不是常人能及。”

她转脸看向我:“直到你和你的母亲入冷宫,沈太傅一家遭流徙,我才恍然大悟。这个毒妇,原来早就知道了你母亲每月去感昭寺求子偶遇齐曾之事。她之所以迟迟隐忍不发,完全是怀了更大的心思。她知道若是当时揭开,顶多你父皇疑忌你母亲,你母亲一朝失宠而已,对她毫无利处。直到朝内对宣儿和敬儿谁会是将来的太子起纷争之时,她的如意算盘终于实现了。沈贵妃以私通之罪被贬入冷宫,沈太傅一家受连累,右相之女楚如兰又赐婚给敬儿,如此一来,宣儿一败涂地。”

明白了,一切全明白了。

郭宜,这个先皇时期大梁国最强势的女人,最富有心计的女人,最冷酷无情的女人,为了巩固母仪天下的位子,为了延续家族的权势,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握主天下,成为大梁国的皇帝,可谓殚精竭虑,不惜精心布局近十年,抑或说,终其一生,都在布局。

原来,她才是大梁国最可怕的女人!

“太妃——”我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沫,惴惴道:“我,到底是不是父皇的女儿?”

常太妃眯起眼睛,仔细端详我后道:“卿儿,你的外貌确实长的像你的母亲,太妃虽老,还不至于糊涂——你与先皇并无任何相似之处。”

我心直直坠下去,急急辩道:“太妃,父皇不是临终遗言——”

常太妃叹道:“先皇仁慈,一生受蒙蔽之事亦是不少——当年你的父皇与你滴血验亲的时候就是那个太医。太医虽然死前告诉先皇曾经受人指使,在验血的碗里动了手脚,但事过十年,谁又能回到从前再去勘验呢?当年他曾受人指使将白的说成黑的,谁又能担保他当日又不是受人指使将黑的再度说出白的呢?且他亦是死无对证。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说得清楚呢?与其说太医翻案,还不如说是你父皇对你母亲的思念愧疚才让他下的密诏。若有一日你在世上,你便是先皇的义女,长公主。”

“义女?长公主?”我低低道:“既然是父皇的血脉,为何是义女?”

“你这傻孩子。且不说当日的你已随你的母亲去了,难道人死还能复生?再者,难道要你父皇背上杀女的罪名?更甚者……”常太妃顿顿,终是说下去:“你的父皇,心慈但并不糊涂。此事他也只在临去前对我一个人说过,他并不疑你的母亲,他亦知道,此中必有隐情。此事关系甚大,他并不是只信一个太医所言。但是,你,真的并不是他的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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