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凤驭江山:和亲王妃(233)+番外

我眉间微皱,冷然道:“本宫早已说过,赏花时务必心无旁骛!”

芬姚吓得立即噤声。

我昂头走在前面,径直去了后花园。

因着生乌洛的气,这花赏得亦是马马虎虎,提不起丝毫兴致的自己草草看了一遍新开的荷花后便打道回宫。

寝宫里,我拿出瑶贵妃送來的三子图仔细端详着,看着看着竟满眼是泪,一旁的芬姚是个伶俐的,忙上前笑劝道:“王妃可是想这三个孩子了,赶明儿遣人去大梁,再多要几幅画像來便是!”

我摇摇头,拿绢子拭去脸上的泪痕:“芬姚,你我虽是主仆,亦算是姐妹;本宫不光是想这三个孩子,当年本宫费心竭力照顾他们的时候,甚至连瞌睡都不敢打,惟恐这三个孩子出什么意外,对不起他们在天上惦着他们的娘亲,那时,本宫虽是疲惫,却也踏实,不止一次地在想,若是这些孩子真是本宫所出该多好,亦不枉本宫照看他们一场……”

想起往事,我唯有苦笑连连:“那时的霍太医便断定本宫此生无子嗣之缘……芬姚,本宫是个女人,沒有孩子,等于是让本宫生不如死……好在霍太医妙手回春,亦或许是本宫素日积德之故,到底还是怀上了王爷的孩子……可是?本宫竟沒有守护好这唯一的血脉……叫本宫到现在,孤单冷清,连个说话的人都沒有,!”

说到最后,满腔的酸楚及连日來的委屈与冷落让我心生凉薄之意,禁不住丝帕捂面,呜咽连连。

沒有孩子的永殇让自己每一次想起,便如生生撕开心底尚未结疤的创口,鲜血淋漓之际犹如再多撒把盐,岂是单单一个“痛”字所能表述的。

痛哭之际,背后被轻轻拍打几下,似是安慰我,我心里顿时亦安定了不少。

我揩干脸上的泪痕,淡然道:“你下去吧!本宫要静静!”

沒有回音,我回转头,站在身后的芬姚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乌洛,我顿时愕然。

乌洛上前抱住我,将我紧紧拥在怀里。

他的力气很大,似乎要将我揉到他的身体里。

他语气热烈,满是希望:“本王已经请來最好的神医,一定会有孩子的……”

神医故人

只以为乌洛请來的神医乃是暂时搪塞之言,毕竟,连霍太医这样的神医都已是笃定我此生再也不会有子嗣,每日的药浴及按方吃药只是在寻求安慰而已。

三日后,我在后花园里见到了这位所谓的“神医”。

只是,乌洛彼时已是上朝去,我不愿逆拂乌洛的好意,便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情在后花园里见这位神医。

自己率领一干侍女來到后花园的明月湖边,彼时垂柳轻拂过湖面,荡出圈圈涟漪,湖里的锦鲤因侍女往里撒着鱼食而争相翻越水面抢食,一时湖面色彩斑斓,潋滟夺目。

正在这时,侍女來报“神医”到來,求见王妃。

我懒懒应道:“叫他到这边來!”

远远地,就见一顶软乘小轿被抬过來。

几个侍女不禁惊讶道:“这神医好大的架子,到了王府还不下轿,待会见过王妃,该是要教训一下才好!”

我亦是一怔,这柔然汗国,除了可汗,便就是王府尊贵,竟有人不顾尊卑乘小轿到我面前。

想想又释然,但凡会奇方异术之人,难免有些古怪脾气,想必真是神医。

不多会,软顶小轿在距我不足三丈处停下,后面还跟着几个人,每个人手里分别执着药箱、药袱等。

看得身边的几个侍女都不禁咂舌,几时见过如此摆谱的神医。

正沉吟间,早已有人上前挑了轿帘,并不见里面的人下來,倒是后面的几个人赶紧上前,口称“师傅”欲将里面之人搀扶下來。

想必是连路亦不能走的垂垂老者。

我心下暗忖道。

所有人都如我一般,摒住呼吸,想看看这位神医到底是何面目。

待轿帘被掀开,里面的人被静静抬出來之时,我才看清,这位神医原來竟是坐在一木椅上,看得出,这木椅是自行做的,年岁虽久却是很适合眼前的这位慈眉善目、双目炯炯的老人。

这老人,端坐在木椅上,长袍之下空空荡荡,竟是沒有双腿。

不光我一愣,周围的侍女皆是惊呆了,竟有如此的神医,沒有双腿,怎会四处行医为别人诊治。

那神医大约是见惯了此情形,并无多大惊讶,只是微微一笑:“草民齐曾见过王妃!”

齐曾,这名字好生耳熟,我正上下打量他,蓦地电光火石间,我遽然大惊:“什么?你就是齐曾,!”

我无论如何也难以将眼前的神医与远在大梁的齐曾联系到一起,而眼前被废去双腿的老人的的确确是昔年为让母亲怀上子嗣冒险为其熬药而被冠以“私通后妃”之名被废去双腿、几欲一蹶不振的齐曾。

沒有齐曾,便沒有今日的我,齐曾能让昔年的母亲怀上子嗣,如今的自己,亦如拨开乌云般看到了希望。

我邀请齐曾到寝宫里就坐饮茶,说起如何能到这里,齐曾亦是万分感慨。

原來,昔日杜兰接到我的书信后便将齐曾护送至柔然边境,却不料在边境遭强人所劫,齐曾生死未卜。

那伙强人不是别人,正是杜兰之夫许士儒所派,便就是造成齐曾被人劫去必难逃一死的假象,让大梁朝廷之人死心而已。

此事天衣无缝,梁文敬亦是相信,只摇头叹息可惜了一代名医。

被劫走的齐曾易容改名后便在大梁边境住了下來,并未施以医术,只是靠其徒弟种田为生,本是想等天下太平之后再出山治病救人。

却不料,数月前收到杜兰來信,声称一故人急需救治。

齐曾不解,沒成想,竟是柔然汗国王爷郁久闾乌洛亲自派人到边境将其接走,乌洛在苍岭即将返回之际见过齐曾,本是说过不多日便将齐曾接到王府为王妃诊治,却不料忙碌之下竟是耽搁到现在。

我一愣:“王爷在苍岭之时便见过齐大夫!”

齐曾点点头:“苍岭之上如此多的伤者,皆是因为用了草民配置的治疗冻伤的药才得以保命!”

“哦……那……”本想问齐曾是否在苍岭见过霍太医,转念想到霍太医此时处境艰难,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道:“那今日本宫与齐大夫相见,真乃是天意如此啊!”

齐曾亦是喟叹道:“草民万沒有想到当日救草民于水火之中的竟真是昔日的故人之后!”

想來乌洛已是实言相告,我亦无需隐瞒。

而提起往事,我亦是动容不已:“说起來,本宫还得感激齐大夫;若沒有齐大夫,亦便不会有今日的本宫吧!,昔年齐大夫受家母连累之事,亦是家母一生之愧疚……”

想起母亲,一阵酸楚翻涌而上,忍不住要落泪。

齐曾摇头叹道:“这不怨贵妃娘娘,宫内极尽能事之算计,草民亦不是未听说过,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倒是王妃能活着出了深宫,可谓是一大造化……”

我点点头,深以为然:“昔日本宫与母妃在冷宫内受尽苦难,只以为便要葬身于那囚牢般的冷宫,断然想不到有朝一日还能出宫,这私下常太妃亦是替我与母妃担待了不少啊!”

“哦……”回忆起往事,齐曾亦是动容:“竟是如此……”

他仔细端详于我,点头唏嘘道:“王妃的确像极了昔日的贵妃娘娘,方才一见得王妃,草民莫不是以为昔日的贵妃娘娘,,若不是当日从天而降之祸事,唉……”

我见齐曾语中含悲,忙劝慰道:“齐大夫,今日故人重逢,休提这些酸楚往事……一直未曾有机会报答齐大夫的恩情,今日略备薄酒,为齐大夫接风……”

齐曾并不饮酒,只吃了些素淡菜,所谓故人重复,一时席间宾主相谈甚是投缘。

这齐曾自结发妻子一去不回后,便看破红尘,遂孑然一身,潜心钻研医术,与自己的徒弟相依为命,如今,连徒弟亦是耳濡目染,成了一代名医。

上一篇:皇商嫁到 下一篇:恋爱倒数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