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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190)+番外

我闭闭眼,看着眼前的赫哲瞬间如一朵失去水分的枯败的鲜花,脸色亦愈发苍白起來,赫哲的两只手慢慢地绞在一起,眼神空洞而迷茫……

我垂眸,脚下打磨的极其平整的青石砖如今铺了厚厚一层尘土,偶尔走路踏上留下极清晰的脚印,许久无人居住的房子里透着阴冷诡异的气息,窗外正午的日光透过雕花长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看久了一阵眼花,明明屋里凉气逼人,自己脊背却是阵阵发热,身上明明在出汗,却是感到浑身都被一阵透骨的寒意包围。

我定定神,微微颔首道:“本宫还得感谢赫哲夫人告诉本宫这些,只是,这些俱是陈年往事,再提这些亦无多大意义……本宫今日來,只是有件事颇为疑惑,纳彩珠对本宫记恨已久,遣去刺客刺杀本宫便罢,怎会痴傻到将自己的腰牌放于刺客身上!”

赫哲回过神,淡然一笑,眸子里浮起细细密密的深意:“王妃此话为何不去问纳彩珠,倒问起我來了!”

“赫哲夫人自然知道本宫的意思,这里只有你我,但说无妨!”我冷然瞥过她。

赫哲瞳孔骤缩,绞在一起的双手紧紧握着,终是松了开來,抬手理了理额前垂下的发丝,淡淡道:“不错,那刺客是我派去的!”

一语既出,旁边的侍女铁蓝与坦坦尔早已“唰”地抽出剑,剑尖直指向赫哲,怒目而视:“大胆,竟敢行刺王妃!”

赫哲立在那里,面对指向面门的寒光闪闪的长剑,竟是面不改色,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由心底暗赞,如此波澜不惊的一个女子,梁文敬亦算沒有看错人。

赫哲静默一会,长叹一声,自我解嘲道:“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王妃福厚命大,看來是想要取王妃的性命并不是如此容易!”

昔日的疑惑终于得到了实实在在的证实,想起胎死腹中的孩子,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只觉浑身似正被烈火灼烤,心底却又是阵阵彻骨的寒意,冰火两重之下,激地我差点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以袖底的“云锋”短剑刺向她,我闭闭眼,竭力忍下这种冲动,冷冷道:“本宫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与大梁皇帝的孽缘,皆是因你而起,当初你喜欢他,愿意为他做一切;虽说如今在你眼里,他是负了你,但你为何将此帐算在本宫身上,且累及了本宫未出世的孩儿!”

赫哲眼眸瞥过我,望着指向她的长剑,缓缓抬手,食指在离她不足半尺的剑尖短暂停顿一下,随后蓦地握住铁蓝的长剑,一丝狠意自眸中闪过后,握住长剑的手缓缓从利刃上划过,直到剑尖的地方停住。

鲜红的血渐渐从其指缝里渗出,蜿蜒流过如雪的手指,滴答在地上。

而以长剑指向赫哲的铁蓝顿时怔住,但握住长剑的手却是丝毫未动。

赫哲眸子微眯,看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顺着皓腕流下,面上除了惨白,平淡无波,未有任何疼痛的迹象,似乎握住剑的手是别人的手,流的亦是别人的血。

我心里不免一动,示意铁蓝收回长剑。

铁蓝瞥了赫哲一眼,将长剑从其手里抽回,剑柄上方两尺之余,已是血迹斑斑。

铁蓝将剑放回剑鞘。

坦坦尔的剑依然指在那里。

我将自己的丝帕递给芬姚,芬姚撅撅嘴,不情愿接过,磨蹭一下上前,递过去,头别了一边沒好气道:“给!”

赫哲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鲜血的手,并沒有接那丝帕,只微微一笑:“都说十指连心,为何我却感觉不到疼痛!”

她颓然坐倒在木板床上,不顾手还在流血,双手掩面嘤嘤哭泣起來。

芬姚见她不接丝帕,亦未多言,将丝帕收回,走到我身边。

我冷冷看着赫哲。

许久,赫哲才止住哭泣,双手从脸上移开的时候,苍白的脸上亦多了几处血迹。

腮上泪痕未干,她眸子清冷,漠然道:“遣去刺客,原本是要杀死你,你死了,我也才能获得自由!”

“赫哲夫人此言差矣,你在此的目的不就是保本宫平安么,若是本宫死了,你如何向大梁皇帝交待!”

赫哲眼神空洞,瞥过我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大梁皇帝确是这么说的;只是,我想赌一把,若是你真死了,大梁的皇帝会不会让我殉葬……”

“那你觉得你赢的把握有多大!”长久的坐姿让我的腰有些吃不住劲,阵阵酸痛袭來,我不得不借挽挽臂纱的机会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

她忽而一笑,眼眸直直望向我:“真是想不到,待我下定决心一赌输赢的时候,老天却不曾给我这个机会……”

动荡 2(下)

我遇刺客那天夜晚,赫哲的确遣去刺客。

刺客午夜时分潜伏,待确定并无动静之后正要动手。

却突然发现早有人先他一步靠近我的窗外。

刺客不明就里,潜伏在暗处不敢贸然行动。

但见那人猫腰从房顶沿长窗纵身而下,动作敏捷迅速,轻轻掀开长窗,正要潜入之际,后面突然几支梭镖准确无误钉入其携带匕首的右肩及大腿,刺客闷哼一声,掉到窗下之前,手里的匕首还是飞进屋内。

赫哲遣去的刺客这才明白,有人比他先下手为强,巧的却是同一天撞到一起。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刺客心里大呼好险,瞄着先前下手的人匕首出去的位置,想來王妃亦是凶多吉少,他一面暗自庆幸自己沒有先出手,另一方面也自然沒有闲着。

行刺王妃的刺客被梭镖打落在地后,王府里已是呼声一片:“有刺客!”

接着,火烛四下大亮,人声鼎沸,纷纷向我的寝宫跑來。

而彼时的我早已人事不省,对此自是不知晓。

那刺客明白过來之后,则早已上前,以迷香将刺客迷倒, 将纳彩珠的腰牌别在其怀中,在王府的人赶到之前,无声无息撤退。

……

“看來想让王妃死的人大有人在啊!”赫哲“嗤”一声笑出來。

原來真的是自己误会了乌洛。

我心里慨叹一声,若不是赫哲自行说出來,焉有谁知道这一切竟是移花接木的栽赃陷害。

“一箭双雕,果是好计!”我微微笑道:“你恨纳彩珠由來已久,这一计可谓高明,既为你报了仇,又可以赌一把你的自由……”

赫哲冷然一笑:“不错,即便我赌输了,但只要你死了,我便可以离开这里,海角天涯,宁可去流浪……”

“可是?赫哲,你可曾想过,本宫若是有什么不测,你焉能有活路,沒有大梁皇帝的手谕,你私自离开王府,你可知道那是诛连九族的大罪!”看着赫哲的脸色渐渐苍白起來,我望着日光透过长窗洒落在地上的金黄,淡然道:“沈太傅一生清明,两袖清风,当年因为自己的女儿沈贵妃惹得龙颜大怒,一朝惨死冷宫不说,还连累沈太傅一家遭流放……倒是如今的大梁皇帝皇恩浩荡,沈太傅古稀之年才得以回大梁,这些想必你亦是知道的吧!”

赫哲面色灰白,怔怔无以言语。

我环顾了一下这破败的屋子,不免叹息一声:“你可知道,当年你的姑姑沈贵妃和她的女儿所住的冷宫,四壁透风,如牢笼般破败不堪,,甚至,连这也不如……但她们在那里住了整整十年,最终难逃一死……呵,当年沈贵妃冠宠六宫,谁人不知,却一朝沦落成泥,被弃之如敝屣,可见君恩稀薄不是假话……”

赫哲蓦地从床上起來,鼻翼翕动着:“你是说,是说,如今的大梁的皇帝亦是如此之人!”

我摇摇头:“大梁的皇帝梁文敬本宫的皇兄,本宫对自己的皇兄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是不是如此之人,你比本宫心里自然更清楚,,然而,本宫要说的不是这些,昔日,你不听家人之劝,爱上不该爱的人,一厢情愿走上今日的不归路,你可知道,牵一发动全身,你活着,自然沈太傅一族亦是活得好好的;你要死了,你以为沈太傅一家会活得比现在更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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