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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154)+番外

芬姚更是高兴不已,每日替我梳洗完毕便是与其他侍女陪我在王府里散散步。

现在所居住的王府邸并不是原來的那座,而是新建的一座庭院,亦比原來的那座大了几倍不止。

整个王府极尽奢华,雕梁画栋,九曲回廊,很多地方更是仿照了大梁的皇宫,我素來喜花草,现在住的地方,亦是满眼绿意,各类奇花异草在宫里次第开放。

就连纳彩珠偶尔來过那么一次两次,都惊讶地睁大眼睛,左看右看,忍不住开口:“原來大梁的皇宫如此美丽!”

离去的时候对着侍女忿忿幽怨道:“王爷怎能如此偏心!”

话虽如此说,但她在乌洛面前却是半分不敢造次。

在院子走了一段,免不了要歇歇,坐在亭台里的长凳上,望着清澈的蓝天,朵朵白云悠闲地浮在上面,倒是难得的好天气。

芬姚过來,给我披上斗篷,一边道:“王妃,刚宫里來人,说是王爷今晚不回來了,让王妃早些安歇!”

我点点头,乌洛近些日子一直很忙,每日往返于皇宫与王府之间,不用说,自然是准备与高昌的战事。

想必大梁那边亦沒有闲着。

前些日子大梁的信使特意來到柔然,还送來给长公主的信。

两封火漆封住的信件其一是瑶贵妃写给我的,另外一封封面沒有字迹。

想了想,还是先拆开了瑶贵妃的信。

信里自然说的是我牵挂的三个孩子的事情。

除了报平安,便是说了三个孩子已经满周岁了,聪明伶俐,甚是可爱,还会叫梁文敬“父皇”,叫瑶贵妃为“母妃”了,言语之间,免不了感激长公主曾经对孩子付出的心血,亦感激长公主的知遇之恩。

最后说的是太后已于我嫁到柔然后不久薨了,临死亦未闭上眼睛,中宫皇后郭莹秋亦在前不久疯病发作,自行剪了长发,清醒过后,便每日痴痴傻傻,只双手抱着一个孤枕轻轻拍打如在拍打一个孩子,不得已梁文敬封闭中宫,对外只道皇后病体有恙,而协理六宫的权力便落在瑶贵妃及方昭仪等人身上。

我看完轻轻放下信件,又拆开另一封信,刚毅的字迹有些潦草,是梁文敬写來的。

寥寥数语,大意是漠北风沙不同于大梁,自己病体刚愈,让自己保重身体。

心里不禁一酸,梁文敬,终究是放心不下的。

看完后,我就着烛火,点燃了两封信。

看着淡黄色的信笺慢慢变为灰烬,只余几缕青烟渐渐褪去,心里竟是空落落的。

老态龙钟的太后,临死亦未闭上眼睛,我微微阖目,心里默念着这一句,想起临走前自己单独走进了慈宁宫,摒退太后的侍女,在太后的榻前慢慢坐下來。

眼前的太后郭宜,躺在那里,刚喝过药,似要入睡,毫无昔日威严的作态,若不是在慈宁宫,谁能看出眼前的耄耋老人竟是当日握主后宫几十载的太后。

或许是感到有人在,榻上的太后微微侧目,气息并不足,嗓音亦有些沙哑:“是秋儿吗?”

我上前,轻轻掀开榻前的帘子,淡淡道:“不是,母后,是孩儿!”

榻上的人瞬间睁开了凤目,或许许多年养成的习惯,对于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有所警觉,一瞬间的警醒后,她又微合上眼,声音低沉却透着严厉。

“长公主,來做什么?”

我在她的榻前坐下,微笑了一下:“自然是來看望太后,孩儿进宫后,一直不被太后所喜,孩儿亦无机会对太后尽孝道;如今孩儿要远嫁了,特來看看太后,亦是來向太后辞行……”

太后郭宜凤目微睁,虽是病痛折磨许久,眼里的精光依然不减,她听我说完,微启唇淡淡道:“长公主不必到哀家面前來表孝心,哀家亦无福消受长公主的孝心,长公主如今要走了,哀家倒是觉得,这宫里,亦该太平了,哀家困了,长公主下去吧!”

任谁都能听出太后话里的厌恶,我垂眸轻笑一声,再抬眸的时候已是面上带着谦和的笑,曼声道。

“太后,,今日孩儿特意过來,好不容易见上太后一面,难道太后不想听孩儿说说知心话吗?”

榻上的太后霍然睁开双眼,眼神直直向我射來,清冷的眸光里,带着惯常的冷漠,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冷冷道:“知心话,哼……”

太后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长公主明知哀家不喜你,为何还要在哀家面前演这么一码戏!”顿顿,凤目闪出凌厉的光芒,冷然道:“演给皇上看的是吗?”

屋子里的沉香缭绕,与浓重的药味混在一起,令人不舒服的感觉又上一层。

我避开太后的锋芒,扫了一眼榻前太后惯放于手里的佛珠,如今太后病重,一双手已是瘦骨嶙峋,苍白地几乎有些透明。

“太后,都道是久病成医,孩儿病了那么久,最终上天眷顾孩儿,几番死里逃生,到底是活了下來,这一病一好之间,什么也都看开了,倒是太后,反倒是什么都往心里去,依孩儿的看法,太后的病,怕是好不了了吧……”

我微笑着说完,静静地等待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女人暴跳如雷。

奇怪的是,听了我的话,太后郭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颤颤地双手扶榻,要从榻上坐起來。

我上前,将一个靠枕靠在她的身后。

她端坐好,使劲喘息了一会,凌厉的凤目仔细地盯着我,似乎是在看着我,又似乎沒有看我,那眼神,似乎透过我,看到了什么?意味深长。

我亦静静、坦然地看着她,直到她回过神來,咳嗽了几声。

“太后,可曾看出什么了!”我伸出纤纤手指,轻轻抚一下耳边的发髻,眸光流转,问道。

太后一怔,眼睛蓦地睁大,惊异神色一闪而过,厉声喝问:“你到底是谁,!”

我放下手,笑了:“太后,以为我是谁!”

郭宜看着我,一时有些惊住,以锦帕掩嘴剧烈咳嗽了几声,再抬起头脸上已恢复了平日的威仪,隐隐下垂的嘴角不屑地笑笑:“你的作为,倒让哀家想起了故人……”

宫心 1

到底是老狐狸了,我心里暗道。

自己來时穿的正是母亲为贵妃时最喜穿的衣服,淡绿色裙衫,一袭白纱霞帔,自己方才的举动,亦是母亲在世时不经意却是让先帝痴迷让众多嫔妃妒意横生的动作,先帝曾因此公然赞叹母亲:“爱妃纤纤玉指,举手投足,令人回味无穷……”

这动作,想必郭宜是忘不了的。

“不知道太后想起的是什么故人!”

“哼……”郭宜侧头认真看了我一下,眸子里突闪出别样的仇恨,她闭闭眼,复睁开的时候,已是一片祥和,凤目里的机芒一闪而过,淡淡道:“今日,你來,怕是要与哀家算清楚是不是!”

我静静地看着眼前老态龙钟的太后,原本淡淡的笑容渐渐从我的脸上隐去,想起母亲背着一世的污名,最终惨死在冷宫;还有遭连累被流放的沈太傅一家上下几十口,自己命运几番回转,几次险些丧命……所有这些,莫不是眼前这个隐藏至深的深宫老女人所赐,一想到此,内心里的钝痛渐渐升级,如凌迟般的切肤之痛,内心如同燃起了熊熊的大火,直烧得我胸口发烫,血液亦一下集中到头顶。

我两手紧紧攥住广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起身用袖底的“云锋”短剑刺向这个老女人的心口。

我冷冷看着她:“太后果然高见,确实如此,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情,还是在世的时候算个清楚为好!”

郭宜亦是眼里锋芒毕现,她低下头,从床边拿起那串佛珠,小心捏在手里,一颗一颗从指间捻过,微阖目半晌道:“你等这一天亦好久了吧……哀家这辈子,从未败过,今日,哀家倒是要看看,当年沈思月所怀的來路不明的野种冒充先皇的女儿,如今又大逆不道,想与哀家怎么个算清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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