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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同人)君携微雨(21)+番外

作者: 云荒天地老 阅读记录

其实她还说了一句,我没听清楚,只是后来才明白——[收你为徒倒是可以。]

我再难控制情绪,跳上桌案,一爪摁住她正要拿起的纸张:“就算你是想死,可你当初有没有把我们考虑在内啊!人真的不是活着就可以了,你自己都是这样的,结果对我们就是活着就好,你不知道我现在心理阴影有多大吗??!结果你就都忘了!”

好吧我知道我现在根本就是语言系统紊乱,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因为浥尘根本没错啊,我好像说反了来着???

[你是说……你们记得我,我自然也记得你们,很公平吧。至于死亡,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才不一样!我最多活二十年,我就要用二十年记你,你也二十年,但是才记我三年!从人界到这里,有这么多认识你的人,我们……”

[好了,七八十年过后,这一切都不算什么,你和他们都是一样。对了,我好像没说过,你天资不凡,破劫成仙应该不在话下,不止七八十年,或许你能活得更久呢?]

[那时候,不想记就忘了,世界上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离原、末浔……想去哪里去哪里,就好好看看世界吧。]

她揣着我走到阳光下,把最后一封信递给我,让我送给师祖。

最近她好像很喜欢阳光的样子,经常站在阳光底下,是因为渭水吗?在人间的时候她明明都避着阳光……不过我好像听人说过死亡的样子,又黑又冷……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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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年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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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后,浥尘连最后的意识都快消散了,但是她保留了之前定下的原则。很多人渡命给她,供渭水吞噬,浥尘的力量已经强得恐怖,现在大概也只有师祖那一辈的人能轻松碾压浥尘,所以师祖干脆住在卦峰,浥尘出战他也会到场观战,防止意外。其实原本各峰地界的百姓由各峰保护,但现在一些地方的战力已经不够了,只能像主峰卦峰请援,浥尘也就天天在外奔忙,很少能回家休息了。

过于强大的存在,就算真的不会伤人,终究难免被人怀疑。适当控制是必要的,但是看着总归让人不太好受……

终战是在清明前三天,和浥尘当初在人间的安排真的很相似呢,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浥尘就坐在药庐的后院中修炼,阳光透过树荫落在她的发上,温柔而平静,在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环境下显得十分异常。

听师兄说,这是他和浥尘小时候种下的草药,各自卜算了开花时间,还赌了四两银……不过这种草药开花后直到第二年都不会有药效了,反正现在浥尘有伤,还不如早些用了,可我念叨了多少遍她都不理我,真的这么在意那四两银吗?

接下来的这一战有多重要,我自然知道,所有人包括山下所有的百姓都要避到主峰,不回主峰的都要去往界门,然后要将界门封印一个月。听说魔界那边也是一样,魔帝既要出战又要保护魔障里的生灵,现在快忙疯了,不过好几次看魔帝前来议事,都是一脸体虚地来,容光焕发地走,走的时候手上还捧着一个刻着药峰标记的食盒,好像还是浥尘认识的一个师姐常用的……好的吧,这熟悉的狗粮的气息……

不过魔障本身也很难受魔帝控制,他和那里的住民最多只能在魔障中生活而已,这样的话倒还好。而且师门一向护短,不管到哪里,要是有人故意欺凌,所有认识的人基本都要去评(da)理(jia)的,药峰弟子四处出诊,人缘一向最好,到时候怕是主峰的人都要倾巢而出去打架吧……到时候整个魔界都撑不住的,世界大同岂不是指日可待啊!当然和平一统最好了,不许会任何人被受伤。

啊,如果他们成婚我就去观礼好了,这样要是小姐姐被欺负了我也可以名正言顺地过去帮她出气,那时浥尘多半不在了,可她的友人,我是一要保护好的。

时间很快到了,我征得同意留在卦峰,陪浥尘的师兄一起掌控战局,伺机破除天煞。一旦天煞有了缺口,消解它就简单许多了。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撑着伞立在峰顶,风雨肆虐,显得他久病的身子更加单薄,上次的内伤根本还没恢复啊……其实浥尘也是。

他定定看着远处翻涌的乌云,好像看到了百里之外的末浔战场。我不知道他是据何卜算,或许是云相吧,但是我却清楚,现在雷电交加,他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之后渭水族群也会暴动,他根本撑不到那个时候。

我多次提醒,奈何他都听不进去,我只好用了几道师祖给的符和法术,多少能给他遮风避寒。

渐渐地,头顶的乌云愈发恐怖,里面似乎夹杂着极强大的力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不一会儿,雨点已经密到根本看不清天空了,一道道闪电劈向主峰和卦峰,又被无形的结界生生抗下,几次过后,雷电中竟然出现了一种趋近于透明的生物,开始啃噬结界,师门中人纷纷以灵力驱赶斩杀,但生物无穷无尽,极难杀尽。所幸师祖等人与符峰术峰之人合力,不断将结界脆弱处补全。

雨实在太大了,我已经听得到山间中洪水的声音,山下大约已经是一片汪洋了。还好主峰高逾千丈,泰半皆在云上,山势纵横百里,护住百姓门徒绰绰有余,加之物资齐备,联通界门,困守或者转移都不难。

卦峰没这么高,但是也远不是洪水能到达的高度,需要担心的就是末浔。

风雨几番强弱,天色也不再沉黯如前,只是空中异化的生灵越来越多,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直撞得结界发出巨响,阵法换过千次,符文也贴得铺天盖地,但是结界许多地方仍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神怪的本能让我不由自主得发抖,还有胸中那股杀意……我竟不知道行空原来是这般好杀的生灵。

“天煞将被攻破,大概是想吞噬我们壮大自己吧……”,他的眼睛亮得惊人,语气难掩兴奋,还带着几分疯狂:“天道不曾亲自迎击,但是它改变了限制我们的法则。”

他轻轻摸了摸怀中的我,转而按在我的心口。我的耳边瞬间被血液的轰鸣掩盖,心脏也跳得极快,引得经络闷疼,但是我兴奋极了,杀意愈盛。

“就是这样”,他笑着收手,一点灵力将我从混沌中唤醒。

这样啊……那浥尘及同去的人,多半要成为祭品了。我脑中意外的清明,可浑身的血液已经快凝固了。

我起身唤来一些可以取暖的小灵物聚在他身边,防止我和他直接冻僵掉下山崖。

我要做的,就是冷静,好好地等一个结果。还有,相信浥尘。

大结界已经摇摇欲坠,底下已有无数小结界张开,将山体护得严实,只有我们所处的封顶毫无动作。

师兄并未按计划张开结界,难道是——

黑云突然破开了一条缝隙,光线倾泻而下……不对,不是光线,分明是渭水!

那条光河疾涌而来,将沿途一切生灵尽数吞噬,化为齑粉烟尘。

像是有人控制一样,光河没有离去,反而像离原上的水系一样,蜿蜒曲折,把主峰和卦峰尽数笼罩,一直流入地下汪洋。云上多处破开,渭水有如游龙,在云中穿行。

天地无声。

师兄突然笑了,他随手扔掉纸伞,任其被狂风撕裂。上前数步后,他一手自腰间拔出长剑,直指苍穹,一束光随剑而落,照彻卦峰封顶。

他双手执剑,神色漠然,又像有无数情绪在双眸的汪洋中翻涌,随即一剑向末浔斩落!

这一剑,穿空崩云,生生将百里黑云斩为两半。

晨光倾泻而下,渭水从云间行来,如同倒悬九天的光河,将黑暗吞噬殆尽。

原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昨日我们拂晓迎战,现在拂晓将至,刚好十二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