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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同人)君携微雨(13)+番外

作者: 云荒天地老 阅读记录

[咦?你怎么突然就倒戈了?]

“不是倒戈,我仍然坚持我的看法,但在这一事上,我信你……远胜于信我自己。自相识以来,我就知道你走在我们所有人前方,虽然可能在你的师门中这只是很普通的事。有时我会觉得,至少在我所感受的范围内,你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人,我无法不相信你”,花满楼低头一笑,也有些讶异于自己有些盲目的信任:“再者,我也见过几位重病濒死的病人,有的宁愿放弃一切换取片刻生机,有的极度理智却从一开始就渴望死亡。”

顿了一会儿,花满楼续到:“我本应在一开始就明白的,但是我的心还是乱了。不过,若是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够帮到你,就像……若你觉得黑暗了,我就分你一些光,帮你照亮前路,好不好?”

浥尘没有说话,花满楼只知道她正看着他,带着几分探究与凝重,让他莫名有些紧张。

半响,浥尘才写到:[怪不得你脸色这么差,原来没好好睡觉呀,解开纱布你怕是就成驺虞了!你这么想当驺虞啊……不对你这脾气好像很适合当仁兽的样子……]

好吧,花满楼突然很想揉一揉浥尘的头但最终还是没有出手,只叹了句——“你呀。”

看天气正好,二人商议着把书搬出来晒一晒,浥尘又想起一事:[对啦,今天天时地利人和俱备,我们晚上喝酒吧!]

“天时地利人和?你是医者,我自然听你的,只是明日才是晴明,今天有饮酒的习俗吗?”

浥尘拉着他回到杏花枝旁,拔出簪子在地下画了一个“村”字。

杏花村?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既有此典,正当一醉。”

[嗯!]

—————晚上的分割线—————

浥尘与花满楼来到院中,在熟悉的藤椅上坐下。嗅觉告诉花满楼桌上是一坛新启的清霜酒,这么一小坛,对一个伤患和一个远行客来说倒是很适合。

[去年清明我在昙华寺后檀林埋的酒,就是想寻机会小酌一番。昨晚挖出来的,味道应该不错。]

浥尘拍开泥封,酒香溢出。清霜酒的味道很特别,恰如院中月光,无形无象,伸手轻触时,分明已盈了满院。

[清霜本来与凡酒并无不同,我们偷酒喝的时候经常露陷。后来还是剑锋大师兄对酒方做了改进,才有今日的清霜,他新制的酒也都先便宜了我们。]

“剑峰?竟是如此博学多才之人……看来这次是沾了你的光了。”

[是啊……大师兄可厉害了,除了剑比不过诸位师兄师姐之外,太师祖看不上‘奇技淫巧’他可会全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也不容我们庆功时太过放松,所以他还特地加了药材,在保证味道的同时还不易醉……]

说起师门来,浥尘总是会很开心,花满楼静静听她说着,只觉此刻已是极好。

[对了,他也是自幼眼盲,我整理了他的一些心法药理,你日后学着些,对双眼应有好处。]

“嗯。日后还劳你替我道声谢。”

[他啊……已过逝数年啦。走之前还把酒方给了一位在药峰制药酒的师姐,现在每年新制的清霜,仍是先便宜了我们。]

“抱歉……总是勾起你的伤心事”,花满楼歉然。

但是理智仍在告诉他,天道倾颓,战火频仍,生离死别已是常事,将来她只会失去更多。

[何止是亲朋好友啊,这个局势下,连希望和梦想都摇摇欲坠,大家纷纷放弃了自己真正喜爱的一切,活着,但是索然无味],浥尘写到此处,竟笑了起来,听不出太多情绪,就好像只是单纯的笑而已。

[其实我真正想成为的样子与现在完全不同,只是此局已定,只能希望以后能有更多人别像我这样就好。]

见气氛沉郁,浥尘岔开话题,两人真正开始饮酒。酒坛不大,但过了很久仍不见底,花满楼渐渐有几分醉意,但浥尘仍是谈笑如常。

[其实我有些感慨吧,当初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还会选择信任我呢?]

“你从前不是明白吗?”

[现在不明白了,怎样!]

“那……就像我很喜欢城中隔三差五的小雨,但并不会去追问雨滴们的来处和去处。其实信任这种事也是和这个有些类似的吧。再者你在第二次见面时便已坦言,你所做之事于两界有益,也开出了极偏向我的条件。你待人的的态度和强大的实力,二者仅需其一,就能让我无法拒绝。”

然而浥尘明显只听进了前半段:[有道理哎……就像我喜欢这满楼的花,倒也不会去问它们来自何方,归于何处。此情此景,只系于此时此地。]

饮酒行令,弈棋谈笑,不知过了多久,花满楼只觉神思越发倦怠,浥尘的笔划也越来越轻,最终再也不知道她在写什么。

一边的浥尘看着轻云掩映间的月光,一手举杯邀月,一手在花满楼手上写写画画,渐渐写到了石桌上竟也不知。

[渭水其实是成虫,若虫时代是微雨,我的功法以微雨为基……渭水剥骨噬髓的感觉其实很疼的说……现在也是。等所有微雨长成……逍遥天地,再无拘束,真好啊。]

[你说替我照亮前路时我真的很开心,但是我们……都有无法放弃的立场,对吗?还有,你以为你是油灯啊,哈。]

[许久没喝酒了]浥尘的指尖无意识敲着玉笛,望着月亮发呆:[没想到好容易找个酒伴结果酒量这么不好……]

不知不觉,已是月上中天。

花满楼被浥尘摇醒时,只觉有人在耳边低语:“醉了?”

是气音,应是浥尘。

“没……”

月下清芬,薄裘拥暖,花满楼实在不想起身,只隐隐听得自己说了一句“再一刻”就继续睡去。

这个人……浥尘闭目笑叹,径自斟上一杯一饮而尽,倚着花树有一搭没一搭地哼着曲子,因她不能发声,哼了半天也不成调子。

今晚之后阵法结成,人界就彻底安全了。本来一年前她随便把双眼化个形埋百花楼的院子里也可以结阵,他肯定会帮忙看着,结果现在搞得这么麻烦……嗯,都怪这个人笑得太好看了。

浥尘伸手将花满楼散乱的头发理好,倚回清霜下闭目小憩。

一刻后,她也该离开了,子时已过,也勉强算得上三天。算算时间,陆小凤也该到了,看他天运正好,一天的时间内,应该也不会带来什么大麻烦,毕竟花满楼还有一天不能使用内力。

说来也巧,一刻后也该变天了,倒方便她赶路。

[喂,花满楼,醒醒。]

花满楼再次被浥尘从梦中唤醒,着实在梦与现实中迷糊了一会儿。

眼前仍是黑暗,只有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带着幕篱,整装待发的样子。只是天色极暗,倒是像梦中的臆想一般。

“浥尘?”

[嗯,快回去睡吧,该下雨了。]

“你……要走?”

[不走,等你睡了……]

大概是醉得沉了,花满楼的感知还有些模糊,偏偏浥尘是写字。他只觉她微凉的手指在掌心划来划去,一句话断断续续,只记住了最开始的“不走”。

那就好……花满楼接过酒来一饮而尽,醉意散尽却是累极倦极,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已沉沉睡去。

浥尘看着蜷在矮榻上的人长叹一声,替他掖好轻裘。

他既应下,她就当他知道了。

黑云翻墨,风卷着越发浓重的灵力肆虐着,摇的杏花落了一地,毕竟是新植,活下来已是不易,其他弃了便弃了吧。

[舍弃一切去换最想要的东西,你会开心吗?]

浥尘捡起吹落在地的一朵花,看着杏树久久不语。

————————————

接到浥尘的消息,陆小凤日夜兼程回到小楼,却在城外就感受到了一阵突来的寒意——就像是虎豹狩猎时突然警惕的一瞥,他毫不怀疑若不是对手对他无意那一刻他已被咬断喉咙。所幸百花楼不远,很快就能赶到,届时不管发生什么,对他对花满楼都更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