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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邢岫烟的锦绣人生(110)

作者: 幽幽筠 阅读记录

“我信你,薛蝌,莫再负我。”

薛蝌只觉得眼前晴空万里,百花绽放:“余生漫漫,只愿夫妻同心连理,若我再负李纹,死无其所!”

☆、第一百零四章

邢岫烟回到田庄的时候,面上还带着深深的笑意,梁峒见了笑道:“夫人赴宴,可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儿了?”

邢岫烟接过梁峒手上的账本:“眼看快入春了,这喜事一桩接一桩地来,先是可淑姐姐生下了个大胖小子,然后梁临娶了亲,丁府上门求娶婧儿,现在薛府啊,也要添丁了。”

“哟,那的确是喜事了。”梁峒一弯眼角,他一双儿女的婚姻大事都有着落了,可谓是春风满面,称心如意。整日笑眯眯的,看起来像是一尊随时要广施恩德的弥勒佛。

董训想起家里年画娃娃似的孙子,也忍不住爬上笑纹:“嘉儿这孩子长得快,上个月刚做的衣服,又穿不下了。”

“戚,你们恨不得整日给他喂吃的,不胖不长才怪呢。”

董训眼风一扫:“你还不是恨不得把整个家都给婧儿搬了去?”

梁峒便有些讪讪,转头看向认真读账本的邢岫烟:“夫人,总管往年都是选最热的时候去远游,怎么这回改了主意?”

“冬日也有好风光,比如\\\\\\\\\\\\\\\'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又比如\\\\\\\\\\\\\\\'宫粉雕痕,仙云堕影,无人野水荒湾。\\\\\\\\\\\\\\\'”

董训便奇怪:“梨花不是春天开么,莫非总管要一直游玩到春季?”

邢岫烟一顿,梁峒无语地看着董训:“夫人刚才提到了荒湾,分明是个近海的地方,莫不是总管要去海边一游?”

邢岫烟差点把手上的账本摔了,连忙换了个话题:“这怅然酿短短几个月,已经超过了其他酒的订单量,位居第一了。”

董训道:“瑜哥儿说,这怅然酿广受好评,哪家的宴席上没有一坛怅然酿,都不敢开席。”

邢岫烟偏头想了想,道:“把其他酒的酿造数量都减三成,腾出人力物力来酿造怅然酿。”

董训点点头:“我回去就和瑜哥儿说。”

正说着,外面进来一个青碧褙子,白色湘裙的姑娘:“夫人,外头有客人来。”

邢岫烟诧异地看着鸳鸯,风声过去之后。邢岫烟把鸳鸯提做针织坊的管事,一般的客户,鸳鸯自己会接待。

这一次,她却找了来。难道这一次的客户,有什么特别之处。

邢岫烟这般想着,跟着鸳鸯出了广源堂。鸳鸯走在邢岫烟身侧,低声道:“夫人,你是否还记得,我同你说过,助我出京城的那位贵人?”

“自然是记得的。”邢岫烟微微讶异:“你是说,那位贵人来了田庄?”

鸳鸯点点头:“正是她,她说想单独见一见夫人,您看--”

“她如今在何处?”

“她在城外的观音庙之中。”

一位非富即贵的客人,不是住在舒适的酒楼或是私宅之中,却暂居在寺庙,着实是出人意料。想必这位客人,十分喜欢礼佛。

“备马车,我们去观音庙。”

保定城外的观音庙算是比较偏僻冷清的一类寺庙,无甚名气,平日你去上香的人不过寥寥。邢岫烟和鸳鸯去到寺庙的时候,庭院冷落,一个香客都无。门前只有一个年老的尼姑在打扫,一下缓一下慢,似乎永远也扫不完似的。

鸳鸯上前问道:“师父,我们是来寻人的,请问这里是不是住了一位京城来的贵客?”

“阿弥陀佛。”老尼的声音沙哑得如同风过砂砾:“我们从不问客人的来处。”

邢岫烟便道:“师父,劳烦通报一声,就说邢岫烟依约前来拜见。”

老尼姑浑浊的目光一转,放下笤帚入内去了。

邢岫烟看着寺庙之内那株光秃秃的大榆树,忽地发现,树尖上已经萌出了毛茸茸的嫩芽。

春天要到了呀,可是言泓,你什么时候能醒呢?

一片飘荡的云映入邢岫烟的眼底,邢岫烟追随着它转了一圈,老尼才姗姗而回。

“邢施主,贵客有请。”

“有劳师父了。”邢岫烟点头微笑,带着鸳鸯进入寺庙。里面不大,只有一条路径通向内里的禅房,不用担心会走错路,自然也不需要人带路。

邢岫烟不停步,径直走到最偏的一间禅房前面,鸳鸯诧异道:“夫人,这里大大小小四五间禅房,为什么你选择了这一间?”

“只有这一间有打扫的痕迹,并且阶下的青苔,比别处矮了一层,应该是有人进出的缘故。”

鸳鸯恍然,邢岫烟的手刚放到门上,只听里面一个温厚的女声道:“进来罢,孩子。”

邢岫烟推门而入,里面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端坐在蒲团上,面容清雅,一双眼睛落在她身上,含着深深的笑意。

这一瞬间,邢岫烟忽然想起了逝去的贾母,当她看着一众孙子孙女的时候,就是这般慈爱的眼神。

“是您要见我”

“孩子你过来,靠近我一些,让我好好看看你。”

明明是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邢岫烟却徒然生出亲切感,依言在妇人身旁坐下,略一侧头,发现鸳鸯已经不见了。

“我姓安,你可以唤我一声安姨。你看起来比我想象中的年纪小呢。”

邢岫烟回答:“再过几个月,我就满十五岁了。”

“哟,及笄了,那应该办得风风光光的。十四岁就娶你进门,他也心急了一些。莫非是有强敌环伺,让他心存不安?也难怪,光凭这美丽的容貌,就足够让男子倾心了。”

邢岫烟不由得红了脸,转了话题:“安姨,您找我来,所为何事?”

安姨笑了一笑:“我与言泓的父母有旧时情谊,听闻他昏迷未醒,想去看看他。”

邢岫烟目光一凝。言泓昏迷这件事情,只有最亲近,最信任的几个人才知道。这位安姨,身份不简单。

安姨细细看着邢岫烟的神色变换,又补了一句:“入尘道长告诉我的。”

邢岫烟肩头一松:“既然是公公婆婆的旧友,岫烟理应好好招待,不知安姨何时方便。”

“那么,我们现在去梨园罢。”

刚起身,鸳鸯就进来了,手里来端着感刚沏好的茶水。鸳鸯看着站立的两人,微微一怔:“这是要走了?”

邢岫烟道:“鸳鸯姐姐,这茶水,拿到马车上罢,我与安姨要回梨园一趟。”

三人一同离开观音庙,马车原本可以容得下三人,鸳鸯却执意坐在外面,把马车留给邢岫烟和安姨。

上了马车,安姨一直握着邢岫烟的手,徐徐问话,家长里短。邢岫烟只觉得恍若置身绿柳下小桥边,与长辈相对而坐。春风拂面,流水淙淙,十分舒适安闲。

直到鸳鸯说梨园到了,两人才停下来,觉得行程短暂,意犹未尽。

邢岫烟扶着安姨下车,让车夫送鸳鸯回田庄。安姨一面往前走,一面道:“倒是幽静。”

邢岫烟笑道:“我第一次来的似乎也是这样的感觉,这哪里像是一个田庄大总管的住所,倒像是隐士所居。”

“这一片梨树,到了结果的时候,满园果香,足可入梦。咦,那是什么?”

邢岫烟顺着安姨的目光望去,解释道:“那是言泓父母的墓碑,言泓有心事的时候,常常在那里一坐就是一上午。”

安姨停住脚步,远远望了一会儿,道:“陪我过去拜一拜罢。”

“房里有现成的香烛,您略等一等,我去取来。”

安姨点点头,邢岫烟快步回房取了香烛纸钱,引着安姨来到两座墓碑前。

安姨此时的目光虽然落在墓碑上,却又似乎放得很远。像是想通过这两座墓碑,与过去的时光对话。

邢岫烟默默地立在一旁,言泓曾经在墓碑前和她说起过幼时游历江南的趣事,画面感极强。她此时,不由得又把言泓说的故事,又在心底里念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