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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邢岫烟的锦绣人生(105)

作者: 幽幽筠 阅读记录

“怎么,我说的话不可信了?”

邢岫烟拥被而坐:“谁让你总是一个人忍受,什么都不愿多说。”

言泓看着邢岫烟越过自己,下床去倒茶。朦胧的夜色照着邢岫烟的身影,袅娜得像一缕随时会飘走的轻烟,徒然生出一股孤清之感。

闭了闭眼,言泓去了火折子点灯:“你是越发厉害了,黑灯瞎火也能摸到茶桌。”

邢岫烟撇了撇嘴,茶壶冰冷,冻得她色手指有些麻木。她暗自吸了一口气,肩上已经披了厚披风。

“我来罢。”

邢岫烟侧过身子,让给言泓一个沉默的侧影。言泓喝了茶,正要开口,忽听得外面有人道:“哟,灯还亮着,这么晚没睡,那正好了。”

“入尘道长!”邢岫烟眼前一亮,略略挽了一个发髻,收紧披风就要出门迎接。言泓拉住了她:“别急,一刻钟他是等得的。”

“是,你什么都是等得的。”邢岫烟冷冷丢下一句,摔帘子出去了。

言泓苦笑一声,又惹她生气了。上一次气了三天,这一次不知道要冷他多久。邢岫烟这人若是生气,从来不与你大声争吵,只会冷着你,不理不睬。殊不知这冷落,比刀斧加身还要令人难受。

穿好外袍,言泓出门把出云唤起来沏茶,方才往灯火通明的正厅行去。

入尘道长一身风雪,邢岫烟在帮他细细弹去。他似乎很享受,微眯着眼睛,像晒了太阳满足不已的猫。言泓觉得这个表情十分碍眼,折回去,让出云把好茶收起来,换成次茶。

邢岫烟替入尘道长弹完雪沫,方才看见言泓姗姗而来,丢下冷淡的一眼,自去与入尘道长说话。

入尘道长满面笑容,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匣子,推到言泓和邢岫烟面前:“看看。”

邢岫烟隐隐猜到了,两眼盈盈。顿了一顿才动手,匣子开了一角,一股异香便溢了出来,似麝非麝,似花非花,水般浸润着整个正厅,和着屋外飘进来的雪气,更添一份冷香。

“不愧是仙草,果然不凡。”邢岫烟赞了一句,把匣子全部打开,只见里面并排躺着一花一草。花朵莹白如雪,大如冰碗,而它旁边的瑶草,身如紫玉,叶若青荇,身与叶皆晶莹得近乎透明,端的是仙气满满。

三人被这漂亮的仙草吸引目光,像是怕亵渎似的,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半晌,入尘道长才轻声道:“不知西宁王从何处学来的,用天山雪莲养着瑶草,倒也增加了瑶草的寿元。”

邢岫烟喜道:“那么这瑶草该如何服用呢?我听纹儿说梁婶子是看了吉日吉时,我们需不需要这样?”

入尘道长摇摇头:“我也吃不准,还需同冰泉老儿商议商议。瑶草到手之时我已飞鸽传书与他,想必回信很快就到。”

言泓却皱了皱眉头:“如此仙品,堂堂王爷府必定重兵把守,你区区几个眼线,是如何成功的?”

“盗么,又不是抢,自然是巧取了。”入尘道长吹胡子:“等他们发现的时候,瑶草已经入了你的肚子,无处去寻了,哈哈。”

邢岫烟问:“言泓,你是不是觉得哪里不对?”

“只是,只是觉得太顺利了,超乎寻常。”

入尘道长摆手:“你管它呢,先救下你的命再说。这几天你要饮食清淡,呃,戒荤戒欲--”

最后两个字入了耳中,惹得邢岫烟面染红霞,偏过头去。言泓冷冷道:“道长一路辛苦了,先休息罢。”

“哎哎哎,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要放在心上啊。”

出云堪堪沏好茶,打着哈欠过来,却看见言泓牵着邢岫烟走出正厅。他还未来得及投去询问的目光,就听得言泓冷冷道:“梨园炭火稀少,入尘道长又内功深厚,他屋里就不必添了。”

出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种天气不烧碳,会冻成冰雕的罢。邢岫烟忍下笑意,对出云做了个手势,让他不要把言泓的话放在心上。

出云明了,同情地朝正厅飘了一眼。这入尘道长,不知怎地又惹着少爷了。也只有他和冰泉老人,能在少爷面前肆无忌惮地畅所欲言。唤了别人,早就大气儿都不敢出了。

“唉,那不是出云么,怎么不进来啊。”

出云看了一眼手中的热茶,赶紧送进去。放下茶壶他还要去帮入尘道长收拾屋子。谁知道入尘道长在言泓那里吃了鳖,心里不爽快,对着出云好一通长吁短叹。末了还问一句:“出云你也大了,有没有心悦的姑娘?”

出云差点把热茶倒在自己手上,他咳了咳,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入尘道长嘿嘿笑了两声:“出云小子,你别瞒我,我都看出来了,你和那个--”

出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双溜圆的眼睛盯着入尘道长。

“你和那个卖芝麻糕的小姑娘,是不是看对眼了?听说你最近常去光顾啊。”

出云轻轻舒了一口气,他常去买,是因为某人爱吃。入尘道长却不停嘴,兀自说道:“那小姑娘虽然有些话多,但总归来说是不错的,出云你看--哎,出云,你去哪啊,我还未说完呢。”

出云哪里还理他,卷起帘子走了,只留下入尘道长意犹未尽地喃喃:“被我撞破了也不用如此羞恼嘛,谁还没那少年热血的时候。”

顿了一下,想起新听来的曲子,随口唱道:“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

梨树上的一层雪,听到这歌声,支持不住,跌下来摔得没了形状。

☆、第一百章

花蕊听着佛堂里的念经声,不知不觉困意袭来。她掩下口中的哈欠,看了看天色。太妃这里,应该要结束了。

果然,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太妃收起了佛珠,站了起来。花蕊听到声响,连忙进去扶着太妃:“您盘坐许久,腿脚血气不济,略站一站再走动。”

太妃微笑看着花蕊:“这些年你伺候我,无微不至。你虽然年轻,倒是难得的周全,比起那些府中的老人,也不差什么。”

花蕊熟练地位太妃揉捏着腿脚的经脉:“太妃温柔怜下,哪个不削尖了脑袋想来伺候太妃,太妃看得起奴婢,只留奴婢一个人近身伺候,是奴婢三生修来的福气。”

“话虽如此,但是转年你就满十七岁了,正是花信之期。不知你是否有心仪之人?我可以为你置办一份嫁妆,让你从王府风风光光出嫁。”

花蕊顿了一下,露出惶恐的神色:“花蕊一介奴婢,不敢让太妃操心奴婢的事,奴婢如今只想办好分内之事,安安心心伺候太妃,不做他想。”

西宁太妃便有些遗憾:“如此,我也不强逼你,你哪时候想通了,来找我便是。”

花蕊嘴上应了,扶着西宁太妃回到寝居,沐浴更衣,疏散筋骨。直到太妃合目睡去,方才熄灭烛火,退了出去。

房檐下的羊角美人宫灯温柔照映,把花蕊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花蕊在风中站了一会儿,确定寝居内再无动静,方才扭着腰身回房。

花蕊的房间全不似一个奴婢所有,宽敞舒适,倒像是一个富家小姐的闺房。花蕊打开妆匣,细细描了眉眼,又换了一件粉红绣桃花的褙子,披上兜帽,趁着夜色匆匆离去。

案几上的茶已经添了多回,主子还是没有安寝的意思。观言轻声道:“王爷,要不要进些宵夜?”

西宁王执笔沾墨,游走纸上:“去拿些一品酥过来。”

观言应了,正要出去吩咐,门外忽地传来娇滴滴的声音:“爷,奴婢来了。”

不用猜也知道谁来了,观言嘴角一撇。人前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到了王爷跟前,却成了没骨头的肉。

观言面无表情地开门,侧身一让,一道香风已经奔着西宁王去了:“爷,您久等啦。”

西宁王随手揽过她的腰肢:“不久,这个时辰,你正好陪本王吃宵夜。蕊儿最喜欢吃一品酥了,本王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