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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邢岫烟的锦绣人生(104)

作者: 幽幽筠 阅读记录

李纹笑了笑,回到案几旁坐着,慢慢吃茶。

春艳进来道:“二奶奶,厨房的人把汤端来了,您现在过去,还能赶得上二爷。”

李纹放下茶盏:“不急,汤还烫着,也不好给娘用,缓一缓再送去。”

春艳暗暗叹一口气,退下了。出来的时候秋素拉着她问:“怎么?二奶奶不追上去?”

秋素看到春艳摇摇头,顿足:“好不容易二爷不似以前那般冷冰冰了,二奶奶怎么反倒不热络了?我本以为,书房那次之后,两人会蜜里调油似的,没想到竟错了主意!”

春艳看一眼被风轻轻吹动的帘子,压低声音道:“你又不是没看见,那日在书房里头,二奶奶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着实吓人,二爷也太不知轻重了。”

提及主子之间的私密之事,两位都不禁红了脸,春艳略整了整鬓发,道:“好在如今纳妾的事,暂时无人提起,应该是搁下了。”

秋素啐了一口:“我倒是听底下人说,丁家还派人来打听消息呢,瞧着是不死心。”

忽然响起啪嗒一声,把春艳和秋素都吓了一大跳,原来是一根树枝承受不住初雪的重量,折断了。

两人拍拍胸口,收住话头。正要各自做事。正巧有个小丫头匆匆过来:“两位姐姐,二奶奶的信。”

春艳一看信封上的字迹,便知道是言夫人写来的,每次接到言夫人的信,二奶奶就会有片刻的展颜。春艳拿起信件,掀帘而入。

“二奶奶,言夫人的信来了。”

李纹眼睛一亮:“邢姐姐上次来信没几天呀,怎么隔的时间这么短。”

春艳笑道:“许是上次有未说完的话,这一次续上。”

李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接过信,一边捏起一颗梅子,一边读信。春艳看八宝攒心盒子里的果脯不多了,便想着去拿蜜罐子来添一些。一眨眼,李纹已经站了起来:“走,去娘那里。”

春艳不知李纹为何忽然改变了主意,见她妆容还算齐整,不需要换衣裳,便默默地跟在身后,对院子里的秋素使眼色,两人随着李纹往梁氏的寝居去。

梁氏与薛蝌正在相对说话,看到李纹进来,薛蝌的眸中泛过一道温柔的波光,一闪即逝。梁氏对李纹招招手:“纹儿过来坐,你如今精神好了,我看着也高兴。”

李纹甜甜一笑:“冲着娘这句话,我也得好全了。娘,这是炖了两个时辰的桂圆乌鸡汤,您尝尝。”

“纹儿有心了。”梁氏笑眯眯地让如丝盛过来,喝了一口:“嗯,浓稠适中,温温的,喝着正好。可惜啊,这乌鸡汤啊滋阴,不适合蝌儿。”

薛蝌面无波动:“无妨,让她以后单独给我炖些别的汤。”

李纹却不接这话头,淡淡一笑:“听闻娘派人去接宝姐姐过来,如今到哪里了呢?”

梁氏想了想,道:“到了半路了罢,如今下了雪,更要慢些了。”

“娘,这次派出去的人,有没有准备过冬的衣物,比如厚大毡,皮筒子之类的?”

梁氏看向如丝,如丝道:“奴婢想着就几天的路程,只备了厚些的衣物和小暖炉。”

薛蝌看着窗外厚厚的雪,眉头皱了起来,李纹道:“娘,再派一队人去罢,宝姐姐经历巨变,本就有些体弱,要是再冻病了--”

梁氏收敛了笑意,对如丝道:“你再去点人,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了,这一次务必齐全。”

如丝不敢怠慢,连忙去了。李纹又道:“前几天我出门,无意听人在马车外头嚼舌根,说松县那里曾因大雪压山,石头砸下来,伤了许多人性命,不知是真是假。”

松县是京城到保定的必经之地,薛蝌听完,已然站了起来:“县志的确提到过,娘,我带上人亲自去接姐姐回来罢。”

梁氏应允,再三嘱咐薛蝌要小心,方才放他们夫妇离去。回寝居的路上,薛蝌道:“你怎么忽然会想到这个?”

“只是将这雪和我听到的事儿连了起来,觉得小心为妙。”

“倒是周全。”薛蝌忽然停下,示意下人不要跟上,带着李纹缓缓向前。

李纹不知何意,一面走,一面看着薛蝌的背影出神。一阵寒风吹过来,李纹不禁打了个寒噤。

“怎么不好好带兜帽。”薛蝌转过身来,手放到她的细带上。

“二爷,妾身自己来。”李纹退后一步,自己把细带扎紧。

薛蝌的目光在她低垂的羽睫上流连,忽地一笑:“我这次若是一去不会,可否抵消你心中恨意?”

李纹猛地一怔,抬眸之时,薛蝌已然踏雪走远。

☆、第九十九章

宽敞明亮的书房之中,端坐着一五六岁左右的男童,男童虽然年纪尚幼,却已生得眉目如画,姿容俊秀。他正襟危坐,捧着一卷书朗朗而读。

一位白发老者在身后指点着他的音调顿挫,男童认真听着,一一改正过来。

“先生,为何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生与义难道注定对立?”

“非也非也,此文不重生与义,而重选择。人生在世,当需要你有所舍弃之时,孰轻孰重,在你心中,需要决断。”

男童好看的眉头皱起来:“可是,烨儿决断不出来。”

“小主子,莫急,等你长大,心里装得东西多了,就可以决断了。”

“真的么?”男童抬眸,亮如星辰的眼眸看着白发老者。

老者扶须而笑:“你只须记得:天地有正气,浩然存心间。”

“天地有正气,浩然存心间。”男童喃喃地念着,微微一笑:“先生,我记住了。”

老者欣慰一笑,开始带着男童诵读下一篇文章,那一老一少两种声音,在书籍林立的书房里回响,抑扬顿挫,铿锵有力。

“烨儿,今儿读得什么文章?”

门外进来一个年轻的妇人,衣裙繁复,鬓间金凤垂珠簪,在行走间熠熠生辉,只是面目朦胧,怎么也看不清晰。

男童高兴地站起来:“母妃,你来啦,烨儿今日把逍遥游都背熟了,烨儿背给你听。”

“不急不急,母妃给烨儿带了你最爱吃的梅花糕,烨儿吃了点心再继续念书。”

男童却看着老者,老者笑眯眯道:“功课已完,小主子可以随意用点心。”

男童这才绽开笑容,拿起梅花糕咬了一口,朝着年轻妇人一笑:“甜而不腻,母妃做的梅花糕最好吃了。”

年轻妇人怜爱地摸着男童的一头黑发:“慢慢吃,别噎着。若是不够,母妃再为你做。”

男童忽地看到了什么,挥手道:“王兄,王兄,我看到你了,你怎么不进来呀。”

“我只是路过,父王还在书房等着我,问我功课呢。”

年轻妇人朝进来的十几岁少年招招手:“煊儿也进来一同吃梅花糕罢。”

“不了,煊儿怕父王等急了,这就走了,母妃与烨儿慢慢吃罢。”

男童似乎出了一会儿神:“母妃,王兄好像与我生分了,许久没有来找我玩耍。”

年轻妇人解释道:“你王兄年纪渐长,功课也紧,不能像小时候一般肆意玩耍了。”

男童懂事地点头:“烨儿明白啦,烨儿也要好好读书,以后为父王和王兄分忧。”

画面渐渐远去,只余母子之间的亲昵话语,在耳畔回响。

手指动了动,言泓从睡梦中睁开眼睛,惊觉一梦沉酣,外面乌沉沉的,一抹罥烟眉似的月,挂在枝头雪上。

竟已到了深夜。

言泓偏头一看,邢岫烟在身旁,呼吸均匀,已经睡去多时。言泓本不欲吵醒她,奈何嘴里发干,咽喉生疼。勉强躺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轻手轻脚起身喝水。

谁知邢岫烟心系言泓,他一动,就醒了,迷蒙着坐起来道:“泓哥。”

言泓轻轻握了一下她的肩膀:“没事,我起身喝水,你接着睡。”

邢岫烟摸过去,握住了他的手腕,感受到他的脉搏还算平稳,才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