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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途桐归(97)+番外

看着儿子乖乖闭上嘴,顾筠尧满意的道了声晚安,然后才躺在儿子身侧。

躺下不到两秒,小小的身子靠过来。

他展开手臂,让儿子顺势趴在他胸口入睡。

虽然父子俩在一起的时间非常少,但每次在一起,儿子晚上总是要黏着他睡。

他起初有些不习惯,后来却释然了。

儿子从来没见过他母亲,虽然疼他的人那么多,但心里却始终有个无法弥补的缺憾——母爱。

得不到母爱的儿子期望从他身上得到温暖的父爱,哪怕是短暂的,他也觉得能够拥有一秒就是好的。

这些年来他陪在儿子身边的时间实在太少,没办法给予他正常的父爱,能做的,也就是像此时一样给他一个让他觉得安心的怀抱伴他入睡。

但毫无疑问,他是爱这个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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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醒来,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搀入呼吸里,映入眼帘的是刺目而熟悉的白。

梦里梦到和一群不知是人还是鬼的东西在永无止境的打斗纠缠,好不容易冲破重重障碍突围出来,没想到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原来是真的受伤了。

她重新闭上眼,任腰上的疼痛刺激着脑海里封闭的记忆一点点复苏,最终全部回笼,在脑海里如幻灯般重新放映了一遍,才搞清楚自己会躺在医院的原因。

只是她记得她当时昏过去了,是谁送她来的医院?

那个穿着打扮和顾筠尧酷似的冷漠男人?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她?

思忖间,耳边听到门开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

她猛然张开眼,好希望看到那张分别了数日让她想念至极的面容,却失望了。

进来的是展烙轩。

后者见到睁开眼的她,楞了一下才回过神,满脸惊喜的走过来。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喝水?还是想吃点什么?”

念桐被他噼里啪啦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头大,皱着眉摇头。

“谁送我来医院的?”她问,出口才发觉自己的嗓音嘶哑得不像话,喉咙也痛得厉害。

“救你的人啊。”展烙轩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倒了杯微烫的开水放在床旁柜上。

“那是谁救的我?”

“藿莛东,他是老大的朋友。”

藿莛东?

脑海里忽地冒出一句话——老七,别和她废话了,这是藿莛东的地盘,以他和顾筠尧的交情,时间拖延太久被抓到我们会死得很难看。

原来他就是藿莛东。

还真不愧是顾筠尧的朋友,连穿着打扮都那么相似。

听阿荣说B市是藿莛东的地盘,那意思是那个藿莛东是混黑色会的?

“他是什么人?”为了确定心里所想,念桐问展烙轩。

“他啊,”展烙轩移开眼,顿了顿才道,“他是藿氏的老总。”

藿氏对于在B市呆了三年多的念桐来说并不陌生。

毕竟H大的天然药物研究与开发实验室就是全权由藿氏赞助的。

只是藿氏虽然在H大在B市很有名,但藿氏的老总却鲜少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私下里念桐曾听一些学姐学妹们议论藿氏的老总,说对方一定是个又老又丑个子矮又大肚的凸头男,所以才不敢以庐山真面目示人。

却没想到真正的藿氏总裁原来是如此的玉树临风,傲然出尘。

“你昏迷了十七个小时,都要把我急疯了,如果不是那个卫医生说你没有生命危险,而他又是这家医院的权威医生,我大概会以为他们是误诊了。”

展烙轩的声音拉回念桐神游的思绪。

“昏迷了十七个小时?”念桐愕然。

难怪梦里和那些或人或鬼的东西的纠缠永无止境,原来昏迷了这么长时间。

“现在是什么时候?”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

“我的包呢?”

“你的包都是血,我扔了,里面的东西我已经给你清出来了,全部在这里。”展烙轩说着弯身打开床旁柜下方的抽屉,拿出一个密封好的纸袋。

“把我手机拿给我。”

“现在不能开手机,是卫医生说的,里面医疗仪器太多,怕信号受到干扰。你现在醒来了等他让人把这些东西撤了就可以用手机了。”

听他这么说,念桐目光黯下去。

好不容易和死神身边擦身而过捡回一条命,她真的好想看看顾筠尧有没有发短信或者打电话给她。

好想听听他的声音,听他略带宠腻的唤她桐桐。

“你是不是想知道老大的事?”展烙轩见她暗下去,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不由道。

念桐不语。

“昨天念野便把你受伤的事情告诉老大了。只是老大那边还脱不开身,要明天才有时间回来。”.

“那他听到我受伤,有没有……说什么?”念桐眼里满是期盼。

展烙轩抓抓头,漂亮的桃花眼微闪,“是念野打的电话,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就是没有了。

如果说了什么,连念野不可能不告诉展烙轩,而以他的个性不会忍得住不说的。

想到这,心里忽然一阵阵难受,鼻头和眼眶酸涩难忍。

她前天就去了意大利,昨天他不知情之前没给她短信和电话还情有可原。

可为什么在知道后还是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带连念野带给她?

“桐桐,老大那边估计是真的有事很棘手脱不开身,他既然说明白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事情很棘手,是指他母亲的病不乐观么?”

“老夫人的病……好多了,没有生命危险。”

闻言,念桐心里松了口气。

却又随即想起——既然他母亲没生命危险,那他为什么连句话也没有?照说他的心情不至于差到连电话都不想打给她的地步呀。

除非,除非是他在这几天里已经厌倦了她。

想着想着,眼里的雾气化为水珠,在眼眶里转着圈。

“你别哭。”展烙轩一向见不得像念桐住的小丫头哭,一哭就没辙。

“我没事。”

念桐闭上眼,却有晶莹的液体自眼角滑落。

展烙轩轻叹了叹,抽了几张纸巾放到她手心里。

他知道她哭什么,可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还没经历过真正的爱情,不懂陷入恋情的男女心里是怎么想的,自然无从劝慰。

幸好念桐很快又睡着了。

而他望着她苍白的睡颜,忽地起身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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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还未睁开眼耳边已听到岑欢的声音。

“那是我削给念桐吃的,你怎么吃了?”

“她还在睡,等她醒来你再给她削也不迟。”秦戈透着一丝散漫的嗓音扬起。

“你想不劳而获就直说,别找借口。”岑欢哼一声,重新拿过一个苹果。

念桐幽幽叹了口气,睁开眼望着两人,“这里是医院,我是病人,拜托你们小声点。”

见她醒来,岑欢脸上一喜,放下手里的苹果和水果刀,拉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刚握住念桐的手,还没开口,眼眶已经泛红。

“昨天都怪我不该去吃火锅的,不然也不会和你分开,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这不是没事么?”

“被捅了一刀还说没事?”岑欢吸吸鼻子,又说,“你也真是倒霉,怎么就偏偏碰到个疯子白白挨了一刀。”

“呃?”念桐纳闷,“疯子?”

“对呀,你今天没去上课电话也不通,我找到展烙轩的电话打给他,他说你被一个疯子捅了一刀住院了。不然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不去上课了。”

被疯子捅了一刀?

这样蹩脚的借口亏展烙轩想得出来。

而也只有岑欢这种人才会信。

不过展烙轩不想让岑欢知道事情的真相估计也是怕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吧。

“对了,送你来医院那个人是谁?他救你一命我也要谢谢他。”岑欢抹了把眼泪道。